——“远霭。”
“远霭，你等等我呀。”
是放学后，回家的路上。那天下了好大的雪，虽然等到放学，路上的雪早已被铲得差不多了，可走上去，稍不注意就要摔倒。
程远霭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大步流星，听到后面的呼喊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程远霭——哎呀！”
程远霭的步子遽然停住，往前一个趔趄，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旁的栏杆，才没有跟着摔下去。
她蹙了眉，一手摁住陆芜抓在她腰上的手，回过头来望着陆芜。
“没摔就赶紧松开。”她的语气硬邦邦的，似是不耐烦。
陆芜冲她笑了一下，干脆抱着她的手臂蹲了下去。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晃着程远霭的手臂。
“摔了，摔得可疼了。”
“远霭，疼得姐姐都站不起来了。”
“……”程远霭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她闷了两三秒，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先站起来。”
正是放学的时刻，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格外的多，时不时便有人朝着她们的方向投来探究的目光。
程远霭在学校可没什么好名声，但陆芜就不一样了，亲近可人的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自从转校过来，不管大考小考次次稳拿第一。
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人，在放学的路上拉拉扯扯，难免不叫人多想些什么。
陆芜不晃程远霭的手了，她就这么蹲着，握住程远霭的手，仰着头静静地看着程远霭。
阴沉沉的天气，四处都是灰扑扑的。
但陆芜却白得惊人。乌黑的头发衬得她的脸颊白皙得不染纤尘。于是那朱唇，也娇滴滴的像滴水的樱桃。
蓝闪蝶般的眼睛，是最叫人痴迷的。
“那你说声好听的。”陆芜轻轻拍了拍程远霭的手背，指腹摁压在上方，“我开心了，我就站起来。”
程远霭梗着身子，一动不动。
她望着陆芜，她不说话。
可周围细细簌簌的说话声便越多了。
陆芜撑着下颌，勾人似望着程远霭笑。她晃着程远霭的手，眼底的笑意愈发迷乱。
“人越来越多啦。”
“远霭，就是你平时，在家里那样呀。”
程远霭攥紧了陆芜的手，晃动的弧度缓下来。她抿着唇，感觉到耳根的滚烫，那火势一路烧到了天灵盖。
程远霭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思考，大脑如同浆糊，怎么也搅不开。
她低下头去，耳边嘈杂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她张张唇，想要说什么，可又感觉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于是她弯下了身子，头发也朝着陆芜倾斜下去，歪歪扭扭地扫在对方的脸颊上。
“回去……再。”程远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发音，每一个字开口都显得那么困难。
陆芜却看着她，一点也不让步。
“我不急着回家，我可以慢慢等。”
陆芜直视她的眼眸，声音也压低了下来：“人越来越多了。”
程远霭望着陆芜的眼睛，陆芜的眼神令她眩晕。她咬住下唇，眉间蹙起一点沟壑。
她张开唇，将陆芜的手攥得更紧。紧张又或是别的，她的手在发抖，攥得陆芜同她一起颤抖。
“姐姐。”硬邦邦的语气，好像不情不愿。
程远霭快要喘不过气了，心跳快得快要从她的身体出逃。
她看见陆芜笑了，于是她一把将陆芜拽起来，飞快地朝前跑去。
她紧紧地抓着陆芜的手，迎面呼着冷气，哼哼地喘着粗气。直到拐角才停下。
“陆芜。”程远霭喘着气，声音模糊地喊道。
陆芜挣开她的手，脚尖转了个圈，在她的面前停住。
“不要叫我名字。”陆芜抬手，撩开程远霭的刘海。
程远霭掀起眼皮，轻轻扫了陆芜一眼。她抿唇，道了一声：“你真的很坏。”
陆芜笑得更开了，她揉乱了程远霭的头发，轻轻在她的额前敲了一下。
“你听话一点。”
“我就不坏了。”
-
程远霭静静地看着陆芜，看着那熟悉的笑容，那双令她着迷的双眸。
她一口饮尽剩下的酒，扯起嘴角一笑：“陆芜。”
陆芜愣了半秒，但她笑而不语，只是晃悠着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你真的很坏。”
陆芜放下了酒杯，她撑着身子，望向程远霭低垂的眼眸。
门口已经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快要将两人之间的氛围打乱。
“我不坏的。”陆芜指尖轻点了一下杯中的烈酒，她忽然站起身来，凑到程远霭的耳畔，咬着声音说——
“远霭，你听话……”
程远霭抬眼，一把攥住陆芜的手，指尖也同样被薄荷蓝的酒水浸湿。
“这次又是多久。”
程远霭同样咬着声线，带着酒气的呼吸，将两人身上的体温拉得很近，朦胧得有些分不清彼此。
呼吸一顿一错的缠绕着，平白地叫人感到窒息。
陆芜身子往后仰了仰，想要逃离这样的气息。可程远霭将她攥得更紧。
“我没什么耐心。”程远霭望着陆芜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姐姐，你知道的。我一向学不会等待。”
陆芜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抿着唇，也听到了门外要进来的人的声音。
现在害怕的，变成了她。程远霭攥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我……”陆芜蹙了眉，唇角总是不落的笑意，在此时快要崩了山石。
程远霭却只是轻轻一笑，丢开了陆芜的手。
她晃着喝光的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慌乱的陆芜，在来人的下一秒，迅速收拾起一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看着陆芜热情地朝着那方打招呼，又顺势在那旁坐下，一个眼神不再扔给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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