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萧寿发动了车子,“鹿总,去哪里?”
她已经和何颜交接过工作了,白天俩人都在,晚上应酬什么的都是萧寿了,何颜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让不明白的再随时电话。
关于晚上去哪里,何颜交代清了,鹿总有四处居所。
一处是有哥哥在的华庭府,平常每隔一两周会过去看一眼或者住一天。
一处是经常居住的松山春晓别墅,离公司不远,也是常住的。
另外两处是小情人住的,燕语苑鹿有松已经有三个多月都没去过了,应该不会再去了,里面是以前的情人崔小婉。
还有一处是学庭公寓,住着刚养了一个月的小情人裴柔柔。
“学庭公寓。”鹿有松说完就闭上眼睛躺在了后座上。
车子驶了出去。
“明天再联系下崔小婉,如果她不愿意搬走,就把房子办手续送给她。”躺了会,鹿有事松似乎想到了什么,交代萧寿。
萧寿立刻知道怎么去做了,何颜已经交代过了,崔小婉合约到期,不想离开,还缠着鹿有松,对纠缠的人,鹿有松是很不耐烦的,应该快下最后通牒了。
果不其然,今天就做了了断了。萧寿有些同情那个崔小婉,和金主合约期间爱上金主,太傻了。
“唉,你逃什么吗?跑那么快。”宋捧心追上林幼娴。
“不就是不喜欢他嘛,你不理他就是了。”宋捧心拉住林幼娴的胳膊,林幼娴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你有没有看到,鹿总裁吃醋了。”宋捧心笑。
“什么?你怎么这样想?”林幼娴吃惊,鹿有松吃醋了吗?
“不会吧,你……哦对,你没谈过恋爱,明显吃醋啊,5分12秒就喝掉了一瓶酒,从何弘毅上去对着你唱就开始喝。还有哦,下午开会,鹿总对着你咽口水,我都看到了。”宋捧心自从知道了林幼娴的心思,观察力爆棚。
“真……真的吗?她对我有意思?”林幼娴也快被说服了,她没有宋捧心有经验,比较容易屈服权威。
“相信我,绝对真的。”宋大师回答得斩钉截铁。
车停到了学庭公寓楼下,萧寿拿起手机:“我先给裴小姐发个信息”
鹿有松举手制止了,躺向车后座,一脸疲惫,沉默良久:“转道,去华庭府吧。”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鹿有松走进书房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坐在轮椅上读书。
听到背后的声响,轮椅上的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有些畸形的脸,看不出年龄,只能看出是个残疾的中年男人。轮椅上的他双腿瘦小,一双弯曲畸形的手正捧着一本书。
“哥,还在看书啊?”鹿有松走过去把轮椅转了下方向,她坐到轮椅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这么晚来啦?”被喊作哥的人吐字不是太清晰,说起话来嘴巴有些抽搐。
“嗯,晚上公司搞活动,结束了就过来看看。”鹿有松躺靠在椅子上,手撑着头,面容疲惫。
“你…又喝酒啦?”哥哥伸手拍了拍她。
“嗯,喝了一点。”鹿有松在哥哥面前像个玩得疲倦的孩子,闭了闭眼睛。
“不要喝那么多,多伤身体,你工作这么忙,一定注意身体是本钱。”
“知道了,哥,我去洗了,你别看书了,早点睡吧。”鹿有松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伸开双臂拉了拉后背,似乎要抖落一身的疲惫。
看着她离开,哥哥叹了口气,人都有各自的耿耿于怀。
洗完澡的鹿有松走到阳台的躺椅上坐下,手里拿着一瓶酒,没有倒杯子里,直接对着酒瓶仰头喝了一口,看着远方的星辰,往事又铺面而来。
在那个贫穷的小山村,爷爷早逝,奶奶眼瞎,瞎眼奶奶一个人把爸爸和姑姑拉扯大,姑姑是女孩还能找到人家,远嫁了。
爸爸瘦小老实家里又穷,说不上亲,只能找个说不清楚话、脑袋也不太灵光的妈妈成家,俩人没有孩子,抱养了哥哥。
但抱养的儿子长大才看出来身有残疾,是啊,在农村,男孩如果健健康康的谁舍得送人呢?农村养孩子大都是图养老,看儿子连自己可能都无法照顾,便又抱养了个女儿,就是她。
从小还有个瞎眼奶奶能照顾她,在她八岁那年,奶奶突然偏瘫了,老人家为了不再拖累这个已经一贫如洗的家,在疼痛难忍的夜晚选择了喝农药离开。
想到这,鹿有松仰头喝光了一瓶酒,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她还清楚地记得奶奶临走的前一天早上托邻居大爷赶集给她和哥哥买了八个包子,那应该是奶奶最后的钱了吧。当时只知道开心地吃着几年都不吃到一次的肉包子,不知道奶奶为什么抱着她痛哭。
如果说人去追求成功是为了让爱的人过得更好,她现在就算拥有了全世界还有什么用,那些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她知道奶奶的去世和她没关系,但是一个爱你的人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你这一辈子都被种了颗钉子。
如果说这颗钉子还不足以让人愧疚,那么对父母就不仅仅是种了颗钉子。
奶奶去世后,因为妈妈有点傻,爸爸照顾她和残疾哥哥的生活,老实巴交的父亲很拼命地赚着微薄的收入,日夜不停地在工地干活,掏空了身体和精神,在连续加班好多天后的一个晚上,可能过度疲劳,精神不集中,从高空坠落摔断了腿,从此家里一贫如洗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父亲只能拖着一条断腿带着母亲捡垃圾,捡点破烂卖,就算这样,还是供她读书,而且一供,就供到了大学。
她呢,从小就嫌家里穷,嫌弃父母,特别是嫌弃母亲,只顾自己读书,强烈地想走出去。
还记得有次她两周没回家,父亲拉着母亲步行走了两天去县城学校看她,到学校的时候母亲的鞋都磨破了,鞋帮上都是血,父亲从怀里掏出三个热的烧饼递给她,又撕开缝在衣服里的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拿出来八十块钱给她。
虽然她心里很难受,可还是看不起父母,赶紧拉着父母到人少的地方躲避同学们的目光。
快二十年了,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父母走时的背影,父亲一瘸一拐,母亲的鞋帮露着脚趾带着血。
鹿有松又仰头喝下一瓶酒,她是个薄情的人,薄情到明明知道家庭这样,还不去分担,大学还谈了个恋爱,为了哄那个女孩开心陪着她,连暑假都没回家多呆两天。
她恨死这个恋爱了,因为父母还没等到她大学毕业就都去世了。
人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愧疚感!
她的心已经七疮八孔,遗憾的亲情仓惶落幕,一生一世,再不能回头。
哭倦了的鹿有松坐在阳台上睡着了,睡梦中眉头还紧紧皱着,面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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