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很热闹,一个酒吧挨着一个酒吧,歌曲此起彼伏,人流攒动,鹿有松选了个歌曲相对舒缓的酒吧坐下来。
“喝点酒哈。”鹿有松半问询半决定。
林幼娴坐在鹿有松对面,看她给自己斟了半杯酒。
然后鹿有松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了。
“你酒量不好,少喝点。”鹿有松眼神温暖。
抒情的音乐有些伤感,鹿有松望着海平面神色不明,久久不语,偶尔提起酒杯喝两口。
林幼娴也没有说话,任情绪流淌在这抒情伤感的音乐声中,一如她的心情。
俩人都沉醉在这安静的气氛里。
服务生过来送了一杯酒。
“嗯,我刚才点了么?”鹿有松正迷失在自己的情绪里,有些晕。
“不是的,女士,是那边有位男士请这位女士喝的。”
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不远处的吧台有一位帅哥朝林幼娴举了举酒杯。
“拿回去给他吧,我不喝这个。”林幼娴有些烦,酒吧猎艳。
鹿有松有些憋笑。
“你笑什么?”俩人这一路来熟络了很多,处得像朋友了。
“笑我们林总还挺有魅力的,唉,我坐在你对面都黯然失色,果真还是人老珠黄了。”鹿有松假装失落。
话刚说完,林幼娴还没来得及接,走过来一位男士,“这位美女,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可以赏脸一起喝一杯吗?”
这次问的是鹿有松。
酒吧老板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气质拔群的鹿有松阅历丰富,他喜欢追有挑战性的女人。
鹿有松看看林幼娴,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被拒绝的老板走了后,俩人碰了个杯。
“我们鹿总怎么会人老珠黄,魅力正在呀。”林幼娴打趣。
“刚才撩你的帅哥挺帅的,怎么不去喝一杯呀?”鹿有松也打趣她,熟络地已经像老朋友了。
“那我还要问鹿总怎么不赏脸那位老板一杯呢,他很有型哦。”林幼娴不甘示弱。
“哦,我喜欢女人。”鹿有松回答得稀松平常。
“咳咳咳咳咳咳咳。”林幼娴刚咽下去的一口酒被呛到,原来人震惊的时候真的会呛水。
“赶紧擦擦。”鹿有松递过去纸巾。
不知道是惊还是羞,林幼娴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沉默。
鹿有松又在喝酒看海面。
林幼娴清了下喉咙,得抓住机会问,“那什么样的女人来搭讪?鹿总会赏脸呢?”
“你这样的啊。”鹿有松说完就笑了,恶趣味十足。
“你,真是,都是这样开下属玩笑么?”林幼娴自己都没发现,她有些撒娇。
“今天胳膊都擦伤了,别喝那么多了。”林幼娴还是没忍住去劝,虽然理由很牵强。
“嗯,好,不喝了,海边走走吧。”鹿有松很好说话。
4月份的海边还是有些冷的,林幼娴紧了紧开衫。
“来,再一次“英雄救美”。”鹿有松脱掉了外套给林幼娴披上。
林幼娴登时就脸红了,这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男主给女主披衣服的桥段,有些害羞地想背转身,理智又让她钉在原处。
“鹿总,您……”眼睛没敢直视。
“没事,我里面厚,本来没打算带外套,何颜强塞的。”鹿有松说的是事实,她本来都计划出门了,何颜非说海边冷,又给她带了件。
吃完晚饭,何颜没一起来海边,先回了酒店,给的原因是她晚上要给家里打个视频。
“何助真贴心啊。”林幼娴由衷赞扬。
“嗯,她心很细。”
“哎呦。”鹿有松弯腰,脚被镉了下。
“是只贝壳呢,好大的贝壳呀”
鹿有松走近海水边冲了冲贝壳上的沙子。
“快来看,好大的贝壳。”鹿有松站在水边朝林幼娴招手,这一幕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贝壳很大,比手掌还大,像心型。
“来,林总,这颗心,送给你。”鹿有松做大方状。
林幼娴腹诽,鹿有松私底下怎么这么爱恶作剧。
但她也明白了,鹿有松把她当成朋友了,如果再进一步,就是像宋捧心那种的好朋友了。
越是坦荡越能开得起这样的玩笑。
她不应该多想的。
“你知道吗?最大的贝壳有多大?”鹿有松看着似乎有些失神的林幼娴,找话题。
“多大?”
““砗磲”,它的外壳达到了1.2米,重量可达200公斤……”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是林幼娴的手机,她本想按拒接,但看到是妈妈后就犹豫了,拒接了老太太可能会担心。
“不好意思。”她朝鹿有松致歉。
“没事,接吧。”鹿有松说完往旁边走开些。
还是隐约听到,“妈,出差,临市,海边散步呢,不冷,同事……”林幼娴尽量缩短时间挂了电话。
“妈妈电话啊?”鹿有松主动问。
本来林幼娴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她知道鹿有松母亲去世早,不愿在她面前提及母亲字眼。
“恩。”
“你妈很疼你。”
“是,我爸去世早,是我妈妈把我带大的,所以她比较黏人。”想起自己也有至亲早逝,林幼娴倒大方谈了,不知什么心理。
“哦。”鹿有松没有过多说话。
“人生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目送生命逝去,却无法挽留。”林幼娴想起爸爸也有些伤感。
鹿有松没有说话。
林幼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并肩走在沙滩上,一个抱着手臂,一个在身后背着手臂,时而低头,时而抬头,但都没有说话,却感觉到感情在共鸣。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林幼娴确定她和宋捧心是没有的。
不知为什么,从她看到鹿有松的第一眼起就感觉有种情愫,像前世姻缘,像今生注定。
俩人双商都在线,鹿有松对她相见恨晚她有感觉,但她知道那只是友情。
但她还有件确定的事,那就是自己对鹿有松不是友情。
微风轻轻吹,俩人没走太久就折回了酒店,毕竟还是真有些冷的,最后鹿有松都有点发抖了,林幼娴注意到后就说冷要回去。
库其给安排的是他们当地最好的酒店,观海景视野最好,三人的房间都带着大露台。
中间是鹿有松的,林幼娴在左侧,何颜在右侧。
相互之间的大露台有绿植相隔,保护了私密性。
但绿植毕竟不是墙,还是能透过缝隙看到些隔壁的动静。
洗完澡后,林幼娴穿上睡衣浴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海,她没有开阳台的灯,手里还拿着那块心型贝壳,鹿有松没说错,这块贝壳很漂亮。
看着贝壳,就想到了送贝壳的人,林幼娴闭上眼睛靠在藤椅上想心事。
突然,听到右侧阳台门开的声音,林幼娴立刻坐直了身体,是鹿有松出来了,这么晚了,她没睡觉吗?
终究还是没按耐住,林幼娴悄悄凑到绿植的缝隙里,偷窥。
鹿有松没有开露台灯,但还是能借着酒店外墙灯光看到,桌边有瓶酒,躺椅是空的,鹿有松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扶着露台玻璃护栏,站在那一直看着大海,身子一动不动。
鹿有松一直站着,没有动,只偶尔喝口酒,有时会看到她朝天空吐气的感觉,因为她微微仰头,深呼吸。
鹿有松站了很久。
久到林幼娴弓着偷窥的腰都有些酸了,林幼娴觉得不可以这样偷窥,不道德,正要打算回屋,看到鹿有松折反回来,便马上换个角度“偷窥”。
林幼娴心里鄙夷死自己了,但控制不住,她想了解鹿有松,想了四年了。
鹿有松缓缓坐到了藤椅上,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举杯喝了一口,出了一口长气,往后躺在椅背上,不明不暗的灯光下,她的神情疲惫而伤感。
伤感,想到这个词,林幼娴有些不解,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呢,但鹿有松目前的表情绝对是伤感,心情很低落。
林幼娴就这样看着鹿有松喝光了一整瓶酒,看到她喝完酒后把头仰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垂下来,一动不动,好久。
睡着了吗?林幼娴不敢确定,但如果真是睡着了,这露台夜风还是很冷的,肯定会冻生病。该怎么办?
叫醒她,就等于暴露自己偷窥的事实了。不叫醒,她会冻病。
怎么办?林幼娴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又看到鹿有松起身。
要回去了?林幼娴放松了心,刚要也回屋,突然想起鹿有松回屋为什么没拿藤桌上的手机。
果然,鹿有松进房后又出来了,手里又拎了一瓶酒。
看到这,林幼娴心都要揪死了。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到底有什么伤心事。
鹿有松一杯接一杯,喝酒的间隙就是躺在椅背上深呼吸。
她每深呼吸一次,看到她胸脯起伏,林幼娴便情绪波动一次,仿佛也陷到了那伤感的情绪里。
直到看到一滴泪从鹿有松仰起的面庞流下来时,林幼娴一晚上的低落情绪也崩塌了,泪水啪嗒便掉落下来。
她不知道鹿有松为什么那么伤感,她却感觉到了心疼。
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夜晚会这么脆弱,脆弱得似乎可以用手摸到她的痛苦。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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