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学期，换座位不止单看成绩，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三人桌变双人桌，老班换座位越来越勤。
课业也越来越紧张，睡眠时间被压缩在压缩。舒意坐在前几排，宋盛林在后面。相隔甚远。
刚做完物理小测，小老头要挑人上去讲题，一下就和第一排的舒意对上视线，“来，舒意，你来讲这个。”
舒意边走他边说“先说好啊，讲错了来个大家表演个节目。”眼珠一骨碌，“唱歌怎么样。”
舒意尴尬的看着他，满脸拒绝。
结果下面传来突兀的一声“她唱歌老好听了。”
是宋盛林，舒意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他，看到他满脸笑容，脸唰的一下全红了，求助地看老师。
“诶，先讲了再说。”
她拿着小话筒，声音都有点颤抖稳稳了心神，发现...不太会，结果不出意料，舒意没讲出来，在那站了一会。
“你不会这个，啊，下来吧。”
她如蒙大赦，噔噔噔跑了下去。
“右手定则啊意意，你忘啦？”林妍侧目偷偷和舒意对话。
“我天，好突然，我没认真听，真不会。”舒意劫后余生呼了口气，“幸好没真惩罚我，太尴尬了。”
“哈哈哈，我看着你慢慢红温的，你好容易脸红啊。”
“没办法是这样的。”舒意无奈摊手。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课代表就对她说英语老师找。
她心底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次英语没考好刚及格。
不知道老师会怎么说，舒意就赶紧回去了。
结果刚进去，她就劈头盖脸一顿骂，给舒意砸蒙了，反而没怎么听进去。直到最后让她下军令状。
“下次还能考好不能，你这次刚及格真的太过分了。”
舒意讷讷点头回答能。
老师挥挥手就让她走了。
结果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布置作业，舒意先写的数学，还没写英语，午休刚过一半英语老师忽然来教室要开始讲。
问谁没写，就看到舒意和几个男生零丁举手。
其实她主要就是看在中间坐着的前十几名。然后愤愤地说，“有些人不写就不写吧，反正我要开始讲了。”
舒意听她讲的时候，有些今天刚上课的单词还不会背，写不上去，就放着了，想着等她走了自己在写。因为大家也都是翻着书写的，第二天早读才背。
舒意是不敢现在翻书的，结果讲着讲着她还特意来到舒意旁边盯着她的练习本，一片空白。
自己讲着，舒意还是不写，她顿时怒火中烧，又是一顿骂。
教室里鸦雀无声，更有甚者被吓到了错愕地看着战火中心的她们。
其实舒意也怪无语的，可怜的抬了下头，结果就给老师气走了。
舒意其实还是有点怕的，但也不理解为什么忽然骂自己。
回到寝室之后，英语课代表忽然挑起话题：“感觉英语老师把这次班里成绩不好的原因都怪到小舒头上了。”
另一个寝室长，大家都叫她珊姐，也说“感觉英语老师有焦虑症，她总是特别急。小舒你别在意她说的话。”
“是啊是啊，小舒你没事吧。”
后知后觉原来大家是在安慰自己，舒意就抬头说：“没事啊，我其实觉得自己也没考的很差啊。”
这句话不是假的，舒意以前也有成绩起伏很大的，就是一段时间的成果而已，她真的不在意。
大家三言两语又到其他话题了。
第二天又轮到舒意和宋盛林值日，舒意手里拿着扫帚慢慢扫，脑子却神游天际，记忆向前又向后穿梭，本来安安静静的，舒意突兀问道
“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舒意的话总是跳跃的，有时候让人反应不过来。宋盛林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脸。
“就你发的照片啊。”
“啊？什么...”脑神经在话未说出口的时候连通了，心领神会，“寒假的照片？你怎么现在才问。”
舒意瞥了一眼他又不说话了。感觉像是随口问的，又去想别的事了。
“我脸上有痣就去点了。”
怪不得寒假的时候戴着口罩，舒意又连上了这边的信号，持续不断。
“我怎么没见过你脸上有痣？”
“嗯...”宋盛林还没想好怎么回，舒意又说“我脸上也有特别多。”
他觉得她在开玩笑“你脸上哪有？”
“就是有，满脸都是，你看。”说着手还指着自己绕了一圈。
宋盛林凑上前，认真端详了一会，没过几秒她又把头底下去了，去扫地。
早不扫晚不扫，一看你你就开始扫。然后他慢慢开口下结论，“真看不出来。”
舒意怒了，抬起头“你瞎。”
他却笑了，歪着头问“我又瞎了？”
“嗯！”舒意又被逗笑了。
中间又经历了一次周考，舒意腿还没好全就在教室休息。刚好碰到隔壁班来发试卷的课代表 ，拿到英语卷子，舒意才终于有了英语退步的实感，这次甚至没及格。
又被请到办公室。
这次英语老师似是很无奈：“舒意啊，你来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
预料的痛骂没有来袭，舒意还愣了一下摆手说：“没有啊。”
“那这个成绩怎么...算了。你先好好学，看看是不是最近状态不好。”
接着又糊弄了几句，舒意就离开了。
拿着卷子到座位上，她还有点恍惚，刚好林妍拿着试卷路过她的座位。
“英语老师又找我了。”
“我觉得你英语挺好的呀，她最近心情不好吧你别理她。”妍妍开解她。
“我这次没及格。”
林妍呆滞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说，舒意又问她我可以看看你的卷子吗。
“可以啊，给你。”
舒意对比了一下错题，林妍也在旁边看，分析道“这样看着我们主观题错的差不多呀。”
“嗯，我阅读错的太多了。”
“你是不是没好好看？我之前不好好看靠对单词来做，也做的不好。”
舒意自己也不知道，甚至对考试的自己没什么记忆，好像做的也很轻松。
“没关系，你下次肯定能考好，这次就是个意外，不要心情不好。”
“还行吧，谢谢你妍妍。”
说不低落是有点假的，第一次不及格。
过了一会，班里闹哄哄的围在一起，“是啊，怎么回事。”
“这也太狠了吧。”
察觉到有目光汇集在自己这里，舒意扭头看向那群人，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啥事，额..”拿手机的一个同学回答。“舒意，班主任把成绩发群里了，还单独艾特了一些家长。你家长也回复了。”
“回什么了？”舒意走过去想要去看看。
那个同学好像不太忍心，打了个预防针“你妈妈说话还挺狠的。”
“没关系，给我看看吧。”
舒意接到手机扫了一眼，其实也没什么，也就回了，不用担心她，好好管她就行。
其实舒意没什么心绪波动，甚至有点不明白“狠”就是这样吗？反而像是虚惊一场。
她的沉默反而让旁边的同学不适应，“没事吧舒意，你成绩那么好...”
还没说完，舒意就把手机还回去打断道：“没事啊。”
看着确实面色无异，同学接过手机又继续聊天了。
课间的时候舒意趴在桌子上，不算安静，睡不着。
从教室外回来的宋盛林和高路看见她，轻声聊了几句。
高路：“舒意怎么又睡着了，她这样总睡是不是身体..”
舒意没来由地突然爆发了，从古井无波到诡异再到现在大声抬头反驳“我又没有睡觉！”
吼完舒意都愣了，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高路也没说什么，甚至想要关心自己。
她心虚地看了眼高路，后者突然回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没睡着。”
舒意开口也想道歉，但高路一看到她的嘴型，道歉得更加厉害了。
舒意愣愣的，他道歉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想出口的道歉也黏在喉咙里，她放任自己走神不去聆听，又在怀疑自己，刚刚易怒的自己。
舒意忽然有点想哭。
又来了，黏人的视线，宋盛林盯着自己看。
自己这种姿态好像丑角。
她自暴自弃地埋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自闭。
高路也后悔的摸头走了。
浑浑噩噩一上午终于过去了，舒意吃完饭回到班上就恶心想吐。
不想忍着就去找班主任请假。
由于上次结膜炎事件，舒意现在有事请假班主任都直接批了，怕耽误病情，只走流程要让家长来接。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响起“你又咋了？”
是这样，这学期舒意经常以胃酸为理由请假，已经有三四次了。
最终还是如愿以偿请了半天假，晚自习的时候又回去。
当面不好发作，舒意妈妈只在旁边跟医生聊“哎呦天天也不知道她胃里吃什么了。”
“现在的孩子压力都大嘛。”
舒意忍不住终于在旁边吐了。
结束这场闹剧，自己单独回学校的那段路，空气好像突然清新了，恶心眩晕感过去，步伐也轻松了许多，再次做到座位竟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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