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替我咳，替本公主问他，本公主的小兔他准备什么时候还？”
“回公主，公子说公主之物太过珍贵，不敢假手于人，待下次面见公主时，他亲手送还。”陆府管家笑得和善，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仍不错，双目清明有神。
“谁要同他见面？”素商抱着兔子嘟囔着，耳根微红。
那管家见状笑得更深，从怀中掏出一个深色信封躬身上前，垂头道：“公主，这是我家公子特意嘱托我定要亲手交到公主手里，还望公主收下，老奴也好回去交差！”
素商心善，听前半句时还要蹙眉，听到后半句便闷闷接过信封。
“罢了，我同他的恩怨，为难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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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偌大的信纸上只有短短两句话，字体十分飘逸，素商看的秀眉紧蹙。
“谁要同他出去！”
一旁收拾寝殿的侍女笑着抬头：“公主，依奴婢看这陆小公子倒是十分体贴呢！猜到公主喜欢兔子，便着人送来两只兔子，怕公主无聊，还送来那么多新奇玩意儿。知道公主喜欢出宫玩，还写信请公主出去散心，连陛下那里都同意了呢！”
另一个挑香侍女接着道：“这下公主不用再让影卫大人偷偷带着您赶早出宫了，也不用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了。”
素商面色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们都知道？”
“哎呦我的公主呀，这偌大皇宫到处都是影卫，您做什么事他们都知道。”正在打理床帐的侍女腾出手来捂着嘴偷笑。
“那、那岂不是我第一回溜出宫你们便知晓？”
“您是说前年元宵节您自己藏在陆府马车上偷溜出去那回吗？从您盘算着要出宫时便知道了，影卫大人更是一路跟着呢！陆将军也知晓，都只是当作不知罢了！哦对了！您猜那辆马车是谁的？”
“真可谓一个巧字，那正是陆小公子的马车！”
自己一直当作秘密的事原来早就不是秘密了，素商抱着手中的玉雕小盒从软榻上跑到床上，裹着锦被蒙住头，闷闷道：“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
蒙在被中，面上温度久久降不下去，素商掀开锦被盯着床帐，无意识喃喃道：“原来是他......”
夜色静谧，柔和月光透过窗纱撒到床帐上，床边一盏琉璃莲花小灯微黯，素商定眸盯了一会儿，眸中渐渐有神，唇角微微上扬：“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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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送了她一匹马，叫逐月，是一匹很漂亮的白马。
坐在逐月身上时，素商仍有些恍惚，此刻像是做梦一般。
她轻拧了一下大腿，疼的她轻吸了口气，却听得身前一声轻笑，声音清润好听，说出的话却不甚动听。
“怎么？以为在做梦？”
素商瞪了一眼前方牵马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
“哼，看在你送我一匹马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
“公主海涵！只是怎么办呢？我只知道你喜欢兔子和马，但这两样都送过了，若下次再惹你生气，送什么好呢？送什么才能让公主不同我计较呢？”少年回头眸中带笑，假装思索，脚步不停，牵着逐月平稳地走着。
素商伸手摸了摸逐月雪白的鬃毛，马场开阔，风没有阻挡，素商被吹起的碎发遮了眼。
视线受阻她一时慌乱有些坐不稳，陆谦停下脚步，伸手想要把她接下来。
素商将碎发别到耳后，向陆谦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翻身下马，动作流畅。
陆谦挑眉，笑意微顿，没有说话。
“送小鹿吧！”
风停了，素商额发微乱，毛茸茸的，看起来手感极佳。两颊被吹的有些微红，黑眸晶亮地仰头看着陆谦。
“那种亲人的小鹿，会凑到人跟前撒娇的小鹿！”
陆谦面露惆怅，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一般叹了口气。
“怎么了？”素商眨着水润的黑眸问他。
“这小鹿好寻，但是亲人的小鹿、凑到人面前撒娇的小鹿可不好找呀......”
“那你以后不要惹我生气不就好了？”
素商一本正经地回答，郑重的模样惹得陆谦发笑。
陆谦笑起来很好看，俊逸眉眼透着少年朝气。
素商看着耳根有些发红，声音羞恼：“你笑什么？”
陆谦收敛了些，俯身看着素商，眸中透着笑意：“这可如何是好？公主面皮太薄，总爱生气！”
“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总是逗我？”
“公主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是我的错。还望公主以后多担待！”
素商面皮薄，一瞬间从面上红到耳后，就连指着陆谦的食指都透着些粉：“你、你——”
她指着陆谦半晌没憋出话来，倒是眼尾激出些绯红，衬得她娇俏非常。
愤愤收回手，转身向待在出口处的侍女跑去，小跑了没两步又折返回来，看着陆谦杏眸微瞪，一把从他手中抢过缰绳，牵走逐月。
陆谦看着前方气鼓鼓的身影大笑，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柔光。
凉风又起，少年墨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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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如何？”少女声音娇俏，肩上披着的红色斗篷衬得她娇艳如花，此刻正巴巴地望着侍女询问。
“好看，很称公主肤色，像、像像雪地里开的红梅！”
“那......就穿这件？”尾调上扬，声音中带着些不确定。
“奴婢觉得陆公子看到公主，定会被公主迷倒的！”侍女动作夸张，往后仰躺，惹得殿内一阵哄笑。
这几个月素商每次见陆谦总要被打趣一番，现下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斗篷在身上比了比，镜中少女娇俏的脸庞像极了春日的桃花。
殿外传来喧闹声，叽叽喳喳听的不甚清晰，只听到个什么池州。
不多时守门的侍女垂着头进来了，身后跟着个小太监，走到素商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奴才给公主请安！”
“起吧，适才在门外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素商转过身，看着守门侍女面色犹豫，那小太监欲言又止，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说给本公主听听！”
那小太监再次跪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闷声道：“回公主，前日北部几州叛军起义，一日便已攻下了池州，池州州府刘崇首级被悬于池州城门，现下叛军已经攻到庆州城下了，陆将军已被召入宫议事，估计最晚明日便要出征了。”
“那陆谦呢？”素商站起身，动作急促，手中斗篷掉落在地。
“陆公子负责押运粮草，传召的太监已经去陆府了。粮草先行，奴才估摸陆公子今晚便要离开......”
声音落定，殿内寂静，素商摸了摸手中的荷包，里面装着她刻的两只小马，一只是追云，陆谦的马；一只是逐月，陆谦送给她的白马。
“我去送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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