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蒋筠及时出手,用长鞭卷住了盒子,将它从裂隙里拉了上来。
好险。
晴山松了一口气,想要过去查看,没想到天花板和墙壁开始飞速坍塌,房间眼看就要不保。
灰尘布满了狭小的屋子,她几乎无法在剧烈摇晃的地板上站稳。
“怎么回事,盒子不是抢救回来了吗?”徐行费力扒着布满裂隙的墙壁,他个子最高,差点就站不稳掉下去。
蒋筠手忙脚乱地把盒子抱进怀里,飞快地检查了一遍,脸色一变,“不好,少了一个。”
她话音刚落,整块地板就轰然碎裂,带着她们再次坠入无尽黑暗。
晴山再次在卧室的地板上醒来时,可以说是早有预料,神色都淡然了很多。
如果不是这些房间的位置和布局各不相同,她还以为自己陷入了某种循环。
几人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熟练地检查这个新的房间。
依然是桔梗的卧室,因为那些周边还在。
这次桔梗没有把它们叠在书桌上,因为这次的房间里有一个又大又宽敞的飘窗,能妥善放置它们。
但透过窗户,晴山也发现窗外的风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高楼大厦几乎不见了,透过小区的几栋楼,再往远处可以看见绵延的山色。
她又搬家了。
搬到了离市中心越来越远的地方。
徐行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这次客厅里并没有透明的墙阻隔,整栋房子除了大门打不开之外,去哪里都没有阻碍。
客厅里放着一套简单的样板家具,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阳台上两棵绿植很久没人搭理,叶片已经蜷缩卷边。
只有厨房和卫生间门口放着两块温馨可爱的地垫,依稀能看出是桔梗喜欢的风格,除此之外,整间房子普通到是能直接拍照挂到租房网站的程度。
明明她是最喜欢布置房间的,但好不容易有了一整套独属于自己的房子,她却似乎没了装扮它的心力。
只有那些被精心照顾的周边娃娃,仍在生活的角落里陪伴着她。
晴山的目光被那排娃娃吸引,在这个新房间里,透明盒子里的周边又少了一只。
七只娃娃只剩下五只。
房间每坍塌一次,娃娃就会彻底消失一个。
徐行看着毫无头绪的房间,苦恼抱头道,“这个‘是男人就下99层’的游戏,玩到哪儿才是头啊。”
蒋筠火速跳脚,“呸呸呸!”
要是真有九十九层,她们逛到明年也逛不完桔梗的卧室。
坐在飘窗上,晴山开始复盘进入厄梦以来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第一个房间,还是第二个房间,问题的关键好像都出在这一组娃娃上,就连娃娃的消失,也很像玩游戏每失败一次,就会消耗一次生命。”
但触发房间崩塌的条件似乎没有什么规律。
也就是说,她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游戏规则。
蒋筠困惑地猜想,“梦魇是在责怪我们没有保护好它们么?”
“保护?”徐行诧异道,“我为什么要保护梦魇的东西。”
还是在它自己的厄梦里。
蒋筠耸肩,“但我们把它最喜欢的娃娃交给了骷髅手,还不小心掉进了地板缝里。”
“所以我们得帮她看好她这些周边?”徐行挠挠头,有点理解不能。
蒋筠耸肩,“而且她也没伤害我们啊。”
从进入厄梦到现在,几人受到的伤害和之前比,可以说是微不可察。
晴山想了想,把那些娃娃从透明盒子里取出来,“那我们先看好这些周边,再去检查其他地方。”
她和蒋筠把五只娃娃塞进外套口袋里保管,徐行和任鸿雪今天穿的太正式了,没有宽大的口袋。
保护好娃娃,几人继续检查这个一居室的房间。
客厅和餐厅的面积不大,桔梗只准备了一套桌椅,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
卧室桌山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变成一个厚厚的本子,晴山翻到最近几页,都是她做的会议纪要。
上面显示某个项目要做大方向上的调整,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修改意见。
蒋筠指着最下面的日期遗憾道,“她好像没去成海边。”
连续三天的会议占掉了大半个假期,显然桔梗期待已久的旅行大概率落空。
晴山抬头,发现那张跟着她搬了好几次家的海景挂画也不见了。
不但如此,床上的小说和游戏机也不知所踪,除了工作以外,房间里娱乐和兴趣的痕迹已经很少了。
就连整个房间的采光都没有从前耀眼明亮。
晴山打开衣橱翻出那条漂亮的蓝裙子,它依然静静地躺在衣柜最里面,吊牌没拆,说明它并没有被穿出去拍照的机会。
徐行和任鸿雪把卧室以外的其他地方翻了个遍,预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徐行坐在客厅唯一舒服点的懒人沙发上,整个人瘫成一张大饼,“我不理解。”
他完全不懂这个厄梦。
晴山和蒋筠任鸿雪在餐桌坐下,米糕跳到桌上趴好,几人都些神色茫然,不知所措。
如果说第一个房间塌陷是因为她们不该把娃娃交给骷髅手的话,第二个房间塌陷她们却没有做任何事情。
难道还要在她们夫妻半夜吵架的时候出去劝架吗?
客厅里陷入一片沉默地安静,直到某种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徐行从懒人沙发上坐起来,“什么动静?”
晴山侧身听了听,看向厨房,“好像是厨房里的声音。”
她抬了抬手,琥珀刃出现在手里。
任鸿雪提醒道,“卫生间里似乎也有响声。”
哗啦啦地,像是水流。
他刚说完,几人就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卫生间的门缝下面蔓延了出来,像一条蛰伏的蛇,正朝着客厅悠悠游来。
晴山紧盯着那团黑色的东西,不忘分神去听厨房里面的声音。
那咕噜声仍然存在,甚至有越来越响亮的趋势。
伴随着这股声音,黑色的蛇形物质体型不断变大,游动也更灵活。
它走近了些,晴山发现那是一团粘液质地的物质,并没有生命力,只能缓慢的流动,她凑近闻了闻,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油……”蒋筠的鼻尖像小狗一样耸动,很快得出了准确的结论。
“厨房漏油了?”徐行一脸崩溃,“这都什么事啊。”
先后经历了费用高昂的卧室、邻居喧闹的卧室,现在又来了个厨房漏油的房子。
几人手忙脚乱的投入到意外情况的维修中,但厨房门一打开,晴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油污在厨房里盘旋成了一条贪婪的巨蟒,它的头从油烟机的排污口里探出来,身子蜿蜒而过的地方便淌开大量油渍。
率先蔓延过门缝的就是它的分泌物。
黑色的巨蟒头上没有眼睛,却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也在不停地喷洒油污。
晴山开门看到这一幕,连忙反手关上了门。
但她的动作仿佛惊扰了厨房里的巨蟒,它听到声音,开始用尾巴疯狂撞击门板,无数油污四处溅射。
压着门板,晴山心中不知道是喜是忧。
从她们遇见骷髅手后,终于又见到了一点异化物的影子。
但不妙的是,这个房子里的异化物好像不止这条黑蟒一个。
因为下一秒,卫生间的哗哗声也陡然变得急促,接着巨大的水流冲了出来,竟然把虚掩的卫生间门直接撞开了。
如果说厨房蔓延开的黑蟒是阴暗蛰伏的动物,卫生间里冲出的水流则化为一条杀伤力十足的蛇。
水蛇从卫生间破裂的水管里高高跃出,同样大张着嘴巴,已经锁定了目标,马上就要咬上离它最近的任鸿雪的脖子。
任鸿雪反手放出银色丝线,如同拉扯提线木偶般慑住了水蛇的头颅,它的动作停滞了一秒,摔在地上。
等再反应过来时,任鸿雪已经闪身到了客厅中心。
它不甘地在地上翻了个身,数不清的水渍像小河在客厅里蔓延开来。
另一边,黑蟒虽然仍被关在厨房里,但油污却始终不停的蔓延出来。
整个客厅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抽油烟机的油污不断喷溅,破裂的水管也源源不断,油渍和水渍在客厅里搅成一团,很快覆盖了整个地面。
水蛇的出现似乎让黑蟒有所感应,它的尾巴几乎要把这扇木门拍烂。
晴山自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她趁着一瞬安静的空隙,飞快闪身,让黑蟒从厨房冲了出来。
互有感知的水蛇和黑蟒在客厅里见面,像两个从据点里奔出的大将军,昂首挺胸,野心勃勃。
它们的头颈微抬,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寻找什么。
与此同时,它们身下的油污和水渍已经侵染了整个客厅,油污蔓延过的地面变得粘稠难以行走,清水又覆盖其上,走起来时而顿足时而打滑,客厅变得举步维艰。
晴山踩在水里,扶着墙站稳,看到它们并未理会几人,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游走,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它们在找晴天娃娃。
果然,地上混着油渍的污水并非漫无目的的流淌,它们就像章鱼探出的触须,小心感知着向桔梗卧室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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