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杰森辗转几手。布鲁斯得出门，抱着他很不想撒手的样子，在门口和管家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被穿戴整齐的提姆截胡。
然而二哥注定也得意不了多久，他只来得及和没睡清醒的杰森贴了贴脸，确定Omega的温度还算正常，紧接着一通联络就把他叫走了。能给全家挤出一个不被打扰的团聚日已经是提姆的极限，杰森再晚醒两天他们这群白加黑社畜就不得不顶着Debuff，让世界感受一下什么叫“蝙蝠过境”。
阿尔弗雷德贴心地给杰森找来一双拖鞋，杰森忍着打哈欠的**朝人一笑。
“早上好阿福！”
“早上好，杰森少爷。今天要做点什么呢？”
“是个难题。”杰森拉长嗓音感慨，他像个长了脑袋的铆钉，哪儿也不能去的家伙还不如没有这烦恼的能力：“假期太漫长了，我不能都拿来看书吧？”
“希望你不要那么做，长时间干同一件事会容易感到厌倦，达米安少爷似乎没有什么外出的计划。”
不等杰森惊喜的问出口，楼梯处就传来懒洋洋的否认：“不，你记错了潘尼沃斯，我有很多比看小崽子更重要的事。”
“说这话之前你可以先把睡衣换掉！”
接住弹跳力十足的小混蛋，达米安单手托着杰森的屁股，一口气把对方头顶的卷毛吹成‘蒲扇’：“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士兵，热潮期只能救你一时。”
“所以我可以做任何事了？在这几天？”
“不，到时候你会在巢里。”而我们会守卫你的巢和你，无时无刻不让你感受到安全和舒适，这是族群的职责：“你常识怎么学的？提摩西偷懒了？”
“才不！那是我两年后的课程，提姆只教我怎么伪装成合格的Beta，其他都是我自己偷看的。”
达米安的脸上写满了“这有什么好教的”。
至少现在他知道为什么杰森总亲近他二哥了，狡猾的德雷克拿教学时间和小Omega贴贴，他就说一个性别基础知识怎么能学一周学不完！
抱着杰森穿过正厅来到训练室，达米安用书和薄毯固定住跃跃欲试的家伙，叮嘱他：“老实点，再运动增温你今晚就住冰箱去。”
“那你呢，你要去做比我更重要的事了吗？”
“这次你打算记多久的仇？”
杰森吐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正巧迪克从门口伸进脑袋。他虽然没被禁足，但学校请的假还够他多磨蹭两天的，现在他得来跟大哥训练了。
“嗨杰森，牢狱生活怎么样？”
“不错的我想揍你！”
不用他动手，没到中午迪克就活力尽失，咸鱼般瘫坐在地上，只把脑袋塞进杰森的怀里。
没有同伴轮替吸引火力，十岁的幼崽承受了太多，他要对中东猛男产生阴影了。
午饭之前，布鲁斯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女性魔法师。听闻是蝙蝠家的Omega出了事，扎塔娜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安排赶过来，刚见面还甩了布鲁斯一个检测魔法。
“同族群的成员能让我侧面了解一下情况，嗯……看样子倒是没什么大碍，我还担心你会状态不佳。”
“曾经如此。”
布鲁斯没有掩饰他的紧绷和疲惫，幼崽们面前他是可靠的大家长，但在值得信赖的朋友面前，他的焦虑简直呼之欲出。
“先去看看本人吧，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我确实有一点猜想需要证实。”
“你好，杰森。”
美丽的女性弯下腰，微笑着摸摸男孩儿的头发。他看起来可真小，第一眼让人很难相信这个男孩儿有十五岁，湛蓝的眼睛搭配一身暖洋洋的气息，回应她时微红的小脸可爱到犯规。好吧，将来这一家子Alpha可有的烦了。
借用了蝙蝠洞的设备，扎塔娜给杰森做了个完整的检测，包括对他目前一些身体状态的评估。好在大多一切正常，提前的成熟期没有让他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问题。
“我无法具体跟你解释这个，布鲁斯。”一个奇妙的图腾以光子的方式凝聚在半空为几人展示，扎塔娜用食指和中指合拢点了点杰森的心口：“跟你们担心的药物无关，这个标记象征的是宇宙的力量。孩子，你说你和光对过话，那时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两个声音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后一个温暖熟悉，又很磅礴。前一个听上去有点焦虑。”
听上去挺奇怪的，确认跟药剂无关后没有完全放心的达米安皱眉：“他提到的池水描述和拉萨路很像，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我想我明白了。”
扎塔娜收起东西，再次摸了摸杰森的头，和布鲁斯交代：“这是两个世界的对话。”
“世界？”布鲁斯的表情有点难看，一般牵扯上世界的话题对义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紧张，细节我还不清楚，但这件事对杰森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两周内我们这边的那位应该会找机会跟你沟通，在此之前，好好准备帮助他度过热潮期才是你们该做的。”
“达米安，照顾好他们。”
布鲁斯送扎塔娜出去，这位举世闻名的魔术师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他也有问题要问。
迪克听的云里雾里的，他问杰森：“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杰森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那个发出疑问的声音，和他感受到的绝望与悲伤，像是猝不及防下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伤害，心灰意冷。
“我猜，应该是好事吧。如果是我能帮上忙的事，那我还挺愿意干的。”能让那个家伙别那么痛苦就好了。
达米安揪住他俩的后勃领，教训道：“我们还没退休，就是世界要毁灭也轮不到小屁孩儿来拯救。”
大哥的铁臂让两人跟挂在树上的两件衣服一样，徒劳扭动挣扎简直莫得尊严。迪克小咸鱼试图发动可爱攻击，被大哥的眼神一瞪，缩回脖子偃旗息鼓。
“我已经十五岁了！！”
杰森愤怒地朝身后挥舞他的拳头。
“是啊是啊，我记得你刚突破三十四公斤大关？可喜可贺，不枉费上称前灌得那一桶水。”
这么说可能不够直观。
普通孩子十五岁的标准体重应该是38kg，Omega轻一点是37kg，经过长期训练和规范饮食的少年义警按理说有更多的肌肉，只会比标准更沉，但即使是出事之前杰森的体重仍然在36到37kg徘徊，偶尔跌破到35kg。
出事后躺了几天，加上昏迷期间成熟期造成的消耗，杰森光荣掉到33kg。这已经算是偏瘦了，要知道自从他加入韦恩家，阿尔弗雷德就再没让这个词出现在杰森的检测报告里。所以早上称体重前杰森偷偷跑去厨房先喝了很多水，还以为管家先生不知道。
今天下午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小小的打闹一会儿后所有人就赶去吃午饭了。午休结束杰森的房间开始进行调整，他们把大部分东西挪走，给杰森换了一张更大更舒适的床，添加了许多毛毯抱枕一类柔软的东西。
“那我的东西呢？”
“它们都是你的，杰森少爷。隔壁的客房已经收拾出来给您做书房用，您有想看的书也可以拿来放在床头柜上。”
等于是他多了个房间。
郁闷地看着大变样的卧室，第一次杰森对期待已久的长大产生怀疑。他是个恋旧的人，一直都是，被搬走的除了他的桌椅有很多是这些年他收到的来自家人的礼物。
“我不是讨厌你们关心我的意思，阿福。我就是，我还不太适应，我以为那只意味着我长大了，可以帮布鲁斯更多的忙。”而不是变成个易碎品，好像失去照顾就活不成了似的。
“哦，杰森少爷，这只是一时的。如果你不喜欢，等结束后我们可以把房间调整回来。”
阿尔弗雷德温柔地拍拍杰森的肩膀，安慰他失落的孩子：“被照顾并不意味着弱小，相互扶持是家人的责任。等到迪克少爷成熟期的时候你也会想要照顾他的，杰森少爷，而且你也并不是就无事可做。”
“我？我能做什么呢？”
杰森疑惑地抬头，却只看见老管家优雅从容的笑容。
“这个，还是等提姆少爷晚上回来再告诉你吧。”
冠蓝鸦还不知道他的烦恼才刚刚开始。就像他不知道作为未婚Omega首领，在族群之中除了担任情感枢纽外，还要用他与生俱来的生理优势——将从他胸部凝聚成的白色透明状、学名叫信息素凝聚液，通俗点叫乳汁的液体，来加深族群成员们之间的联系。
而和正常走向成熟期的Omega不同，杰森胸口的颜色仍然很稚嫩，除了新器官发育导致整体形状微微隆起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这无助于他后续要对族群Alpha成员进行的‘喂养’。
一无所知的少年只当是普通的性别知识，在他印象里教授过程基本等同和二哥贴贴，没什么好担心的。房间整理完他趴在床上，右手揽着迪克的背，两个人在蓬松的被褥里聊着闲天，时不时发出轻快的笑声。
达米安等到布鲁斯回来，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到书房谈话。布鲁斯把扎塔娜告诉他的简单分析总结了一下，大意就是世界意识需要帮忙，而不知为何对方选中了杰森。
“因为他的濒死吗？”达米安皱眉，不能理解也很难接受：“他才当不到四年的义警，巴掌大的小孩儿能做什么？”
达米安总觉得他的弟弟们还小。尽管他比布鲁斯更舍得训练他们，经常带冠蓝鸦去踢各路反派混混的屁股，但事实上真遇到什么事金雕永远是打头的那个。
刺客联盟带给他实力，家族教会他爱与守护。现在，杰森的经历告诉达米安他做的远远不够，如果他不能保持前进的步伐，噩梦再度来临时他将束手无策。
布鲁斯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看着书架上那些孩子们慢慢填满的角落，只觉得一腔郁气怎么也吐不干净：“……这几天要保证杰森身边有人，我会随时做好被联络的准备。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祂没有权利让杰森为任何事涉险。”
“是，父亲。”
“我会尽量把公务带回去做。”通讯器传来提姆的声音，相比起父兄他的想法更加现实一点：“布鲁斯，我需要正义联盟有关平行宇宙的数据，以防万一我会研究新的定位器和通讯器，我们不能指望一个能带杰森跳车的力量不会不打招呼再带他跳一次别的。”
“明白，我会传给你。”
“你就不能指望点好事发生？”
“放心，我擦的所有屁股里你绝不是最有弹性的那个。”
“……德雷克！”
“我不会期待任何坏事不会发生，就像我不会期待没有代价的幸运。”
提姆在电脑屏幕的反光下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想着。
用各种事情转移注意力，为了不让自己被等待逼到崩溃的日子，他过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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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欧米伽不想长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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