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时已经很晚了,哥谭的天空因为太阳早已下山变成了深沉的暗红色,只剩些许漫射光在云端游荡。
之所以建议晚上去聚餐是因为阿莱莎知道布鲁斯要去夜巡,她就是故意的。没想到在犹豫了瞬间后者一口应了下来。应下来就别怪阿莱莎把晚饭时间拖长,拖长到不可思议好像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刻,同时为了防止布鲁斯找借口离开而间歇抛出些看似有用的信息。
这般拖延着,直到真正的深夜正式降临。蝙蝠灯突然从GCPD楼顶亮了起来,这道束暖黄色的光笔直地指向天空,撕裂了哥谭的黑夜将己身投射在早已漆黑一片的云层中。
哪怕只照亮了浓郁黑暗的小小一角却依旧明亮到无法忽视,仿佛俯瞰整个哥谭,将所有罪恶尽收眼底。
只除了背对着蝙蝠灯的阿莱莎,她因为角度的问题什么都没看到。
坐在室外伞下方的玻璃圆桌旁,左脚边摆放着被修剪整齐的绿色植物,阿莱莎正愉快地捏着细长的勺柄从玻璃杯中舀起似冰山峰顶的冰淇淋山。满满当当的乳制品看上去太诱人了尝起来又太过丝滑了,感觉无论吃多少次都没法得到彻底的满足。
虽说正在大快朵颐的阿莱莎并没有看到蝙蝠灯,但不妨碍她此刻敏锐而又迅速地捕捉到了布鲁斯的异常。
坐在对面的女人开始坐立难安。
倒并不是说眼下的她突然多了很多小动作,恰恰相反,布鲁斯的神情和姿态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凝滞。
而凝滞毫无疑问就是异常的代名词。
与阿莱莎有着同样质地头发的女人此刻正小幅度地抬起眼帘望向天空。凝滞专注的视线越过前者头顶看向了照亮夜空的光束,如此投入和用力,乃至数秒都无法移开视线。
那瞬间沉默的样子好像很可口,那强忍着冲动勉强转头的样子很是养眼,连带着本人好似也随着静谧的深夜沉闷了下来。
挖了勺冰淇淋,阿莱莎愉快地和着愈发美好的情绪吞噬掉了眼前的食物。
多谢款待,吃得很开心。
看自己在意的人受苦会感受到快乐,这可能是人类的劣根性。但这受苦又要恰到好处地适可而止,不能危及到对方的生命,这又有可能源自其真情的流露。
在阿莱莎的本性中有一种不太好的东西偶尔占据上风,她太爱玩了,有时候甚至到了“太”的程度。
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Prey or Play
若是输了就被她吃掉,若是赢了就继续玩,直到输掉为止。最好的结局就是没有人大败也没有人大胜,这样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在进餐双方都各怀鬼胎的情况下,两人于哥谭的午夜时分其乐融融地互相告别。尔后阿莱莎转身带着信号追踪赠品直奔某臭名昭著的地下黑拳赌场,不是去赌博而是去打拳,虽说这个黑拳随时可能变成自由搏击。同样也不是去发泄而是去钓鱼。
钓的就是跟在后面大半天的布鲁斯。
‘现在,你们可以交换跟踪设备了。’
拿着爱的号码牌,戴上爱的丑头罩,阿莱莎在看到那个闪到后台的熟悉身影后忍不住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今天的场地有些热闹,影影绰绰的昏暗灯光下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无比扭曲,仿佛透过嗑了□□的眼睛看世界。
当阿莱莎抱着幸运对手的头将其往自己膝盖上猛砸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喝彩声和咒骂声。这喝彩让阿莱莎感到怀念,这咒骂同样让她感到怀念,因为它们皆是些毫无意义的环境音,自外界灌入。
手上卸力,幸运的对手摔到地上,兴奋的裁判吹着哨子满脸通红地冲了过来,俯身趴在对方脸跟前喊倒计时。好似在故意挑衅羞辱对方,又或者确实是在这么做,就好像二十多分钟前举起对方的左手发出的胜者祝福只是梦幻泡影。
在地下拳场里一切都变得如此晦涩不清,唯有这一点清晰宛若夜空中的蝙蝠灯:荣耀归于胜者也只归于胜者。
而纵使背负永恒的岁月,永恒的胜者亦是不可能的存在。换而言之,铁打的观众流水的胜者。
谁是台下的观众?是那些因为前人的运气和时机提前占据了资源高位的人吗?还是那永远都无需下场,早已豁免了一切的幸运女?
阿莱莎此刻并未进行过多的思考,她的眼皮因疲倦而微微垂下,灵魂好似向着琥珀色双目深处遁去,只留下澄澈而又纯真的浅色。
行走在拳击台之间好似神游,挥拳出击亦是深陷梦境般心不在焉。
唯有台下观众不受影响,隐藏在面具之后,往日乔装的文明在阴暗的环境之中瓦解好似暮春浮冰,深植本性的兽性亦好似杂草在暮春肆意增长。
直到有女面上戴着可笑的黄色电气老鼠头罩出现。
在裁判的指引下,大胸上挂着8号号码牌的女人正弯腰从台下跨进被绳子包围的拳击台........
阿莱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_=
爱情来得猝不及防就像龙卷风,识人之看胸识布鲁斯。这样的泛女同文学阿莱莎还可以写满九九八十一本。
她认出来了不代表对面的人没认出来,她认出来了不代表对面的人不知道她认出来了,也不代表对面的人知道她认出来了。
不要再玩绕口令了,再绕下去通通绕死在这里。
过于清醒的眼睛盯着彼此,微微放松肩膀岣嵝着上身,双腿亦在碎步中弯曲好似由无数垫步组成了这看似流畅的行进。
场内人或许在进行着专注的动作侦破,场外人却只知道今天场上终于出现了旗鼓相当的参赛者,而她们手中攥紧的钞票也有了用武之地。
身后白噪音中隐含的尖叫声好似鬣狗发起进攻前的狂吠,这咒骂声让阿莱莎感到怀念。稍微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年龄段的布鲁斯居然也对此适应良好,这么看的话她或许在察觉出这习惯之前就早已习惯了一切。
倘若两人皆是力量型选手那应该早就发起进攻了,然而不幸的是双方都是技巧型搏击技能的使用者,最最不幸的是,她们表面上甚至势均力敌。
地下场地没看空调,又或许不需要空调,鉴于身处其中的众人如此疯狂这一事实。只有看台上环境微冷,白色的雾气刚刚从口鼻升腾出来,向上蔓延了三五厘米就冷凝成水。
沉默是武者进攻前的沉思,却会激起看热闹人的不满。因凝滞而激发的不快仿佛难以被满足的躁动,倘若不能宣泄便会转化成暴·乱。
于吠叫声中安静冲锋,她们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专注中挥舞而出的拳头击中了彼此的脸颊。
而这鲜血亦理所当然地激起成串的窃喜声和喝彩。
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越是安全便越是勇敢,越是远离便越是胆大。
这世界最残忍的战术指令总是由最远离战争核心的人下达,隔岸观火暂且未危及到自己的人总在臆想中指点着战火中的人心甘情愿地牺牲,亦或嘲笑她们为自己的生命和家人而奔波。
下达命令之人不得呆在前线以免干扰绝对理性的决策,而在死线上的士兵则必须抛弃理智服死守命令。
这或许是一种刻意为之的狂欢。
阿莱莎愿称其为:
文明。
那一日,阿莱莎终于会一起了文明的标准定义23333
开玩笑的,其实她不知道文明是什么,就像她同样不知道蛮荒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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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难以拒绝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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