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所谓运气

戈登咳嗽了下,正直可靠的局长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义务保护辖区内居民,便极为勇敢地出声提醒:

“阿尔伯特女士,请不要因为小丑的三两句胡言乱语就将这重担主动放在肩上,运气是公平的,而运气不佳本身也是常有的事,我们没办法改变它就只能选择接受这一条路,所以您并没有做错什么。”

从她的角度看阿莱莎两次失败不过是正常人的不走运罢了,更确切地说,是琼过于走运了。

体贴的戈登依旧在卖力地宽慰同行人:“本身找小丑询问线索这件事就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明知道成功率很低的情况下我还是硬着头皮这么做了,而且你瞧,先前我和她对话时就已经失败地相当彻底。”

很显然,琼知道戈登在做什么,但她此刻却出人意外地保持了沉默,只端坐在桌子后诡谲地向着阿莱莎无声微笑,面前是零散平铺的扑克牌。

‘她很关心你啊。’

甚至非常有闲情逸致地做起了嘴型,然而老实人戈登却没注意到这点,依旧在以长辈的姿态努力宽慰阿莱莎:“倘若没有你的介入,我此行早就以失败告终了,也无需和这个疯子玩这种变态的拔指甲游戏。”

“小丑不过是在戏弄我们,请不要因为她的语言操控而感到自责,好似失败的原因都在于自己没有向这个反社会变态低头屈服。”

琼是不是变态有待商榷,低头屈服也有待商榷,耐心地等戈登说完话后阿莱莎笑了,她就这般含笑对琼说道:

“你是知道我没必要遵守你定下的游戏规则吧,因为作为阶下囚有求于我的人是你,即便这所谓游戏输了我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破案,只是戈登想先从你入手罢了。”

琼同样回以淡定的话语:“是吗?但我却是那个可以直接告诉你谜底的唯一人选,马龙,如果你现在就起身离开阿卡姆选择其它方法的话,你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在这个过程中因为你的决定而死亡吗?”

微微站起来前倾上半身,在锁链被带动的声音中琼看向近在咫尺的阿莱莎。

她看得很投入,亦看得很用力,似乎要驱散掉常年笼罩在后者身上的浓雾终于看到真实的对方。然而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我知道在你心中无人能称得上无辜,但是从今往后,你能摆脱掉那些因你而凋亡的生命的重量吗?”低沉的话语好似说话的人已不堪重荷,倘若琼能将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下的话就更好了。

以小丑自诩的女居然在此刻玩起了道德绑架,这让阿莱莎同样想要微笑:到底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误错觉,以为自己可以绑架一个没有道德的人?

“有何不可?”作为回应阿莱莎挑眉:“这不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吗?”就这般懒洋洋地说着残忍的话,惬意地向后面靠去并顺便拉开了琼的距离。

抬起左臂悬挂在椅子靠背上,垂下眼帘她直接跳过了琼的轮次,骨节分明的右手拂过桌面上依旧覆着的牌轻飘飘地掀了开来。

毫无意外,掀开的是上次用来结尾的梅花3,好似双方都在遵循什么神奇的默契。

正对面的琼非但没有制止这种完全无视规则的做法,反而舒舒服服地坐回去颇为顺水推舟地开口:“本轮次我跳过,你继续。”

第二张被掀开的牌是梅花8,同花色,判定成功。轮到第三张牌。

与此同时阿莱莎的话语也还在继续:“我们擅自做出决定裁决一部分人的生死,而另一部分人则擅自做出决定裁决我们的生死,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

话语说得漫不经心,要么说话的人浑然不在意,要么是早就已习惯了。或者她确实已经习惯,毕竟现实向来都是都是如此。向来如此自然不意味着正确,然而又有几个人在意正确与否。

第三张牌面,梅花Q,接着又是同花色的梅花K。

四连同花色,本身这样的巧合出现的概率已经够低了,但倘若它还可以反反复复地出现呢?巧合与奇迹频频出现,次数多到房间里再没有其她人说话的声音,只剩卡牌被翻动的声响。

阿莱莎在接下来的十秒钟内翻开了所有的梅花。

最终,面对整齐向上的整组扑克牌,琼充满感慨地摇头:“果然啊,在第一次翻错牌时你就已经知道我故意在牌背面做了错误的痕迹来迷惑你。”

“那么第二次呢?马龙?为什么你第二轮却在明知道我那痕迹是用来迷惑你的前提下,依照笔直地按照我标注的错误痕迹丝毫不差地前行呢?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停顿了下琼低声笑:“你同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我们天生便是如此。”笔直坐在桌子后,双手放在桌面上她含糊掉话语中的名字后笃定地说。

在经过时间的洗礼后她脸上的白粉已经薄到无法遮住皮肤底色,但依旧宛若战中的漆绘镌刻在脸上,好似无论这妆容怎么随时间推移暗淡凋零亦含有图腾象征之意。

听闻这话语阿莱莎笑了起来,然后她轻声反问:“你知道有多少人和我说过这句话吗?”

声音好似毫不在意,笑容有如挖苦嘲弄。然而真相或许隐藏在最离奇的遮盖之后:比如说阿莱莎和琼确实勉强算是同一类人。

这次反倒是琼无视了她的问话径直说了下去:“而你先前之所以那般随意行事,自然也是因为不止我对牌面做了手脚你同样也做了手脚,毕竟如我们两这般的女,断然不会将一切交给所谓概率和运气。”

“这是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对弈啊。”

阿莱莎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但这种沉默有时候反而说明了更多问题。

最终,琼用轻声发问结束自己的问询:“那么,马龙,我已经知晓了戈登来这里的原因,那你回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她竟然用了回来这个词。

琼是懂得用语言戏戏耍人的,每当阿莱莎觉得此人无可救药时,对方就会停下来转身看回来。就这般无声无息地驻足凝神,仿佛所有的离经叛道都不过是在期盼一个回应罢了。

这自然都是幻觉,因为人并不是宠物这样单纯由本能支配的动物,也因为阿莱莎自己偶尔也会做出这种故意戏弄人的行为。

不过阿莱莎与琼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总在竭尽全力避免将自己的天性集中在同一个目标上,这对所有人都好。

左手手心覆在桌面上,而那手心里自始至终都攥着一张名片。此刻用拇指和食指捏在薄薄的纸片边缘,阿莱莎在沉默中将其竖起正面朝向琼进行展示。

这既可以是一张名片也可以是一张牌,当然倘若硬要说是筹码也行。筹码名称:律师的名片。

“不用担心戈登或者GCPD里其她人最后改变主意不兑现诺言,”在说话的途中阿莱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上残留薄妆的琼:“和她达成交易,协助判案,然而去疗养院保外就医吧,琼。”

她还在持之以恒地称呼Joker为琼,就像小丑在有其她人在场时总是称呼阿莱莎为马龙。

“下定决心就打我律师的电话,会有人给你打点好一切的。”

名片在空中飞过,擦着桌面滑向了琼,带动下方零零散散的2张牌。后者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名片,反是选择不慌不忙地翻开了那被遮住的两张牌。

就是这般凑巧,这名片先前居然正正好压在一对鬼牌上,印刻在纸面上色彩斑斓的愚人此刻正在画面上手舞足蹈。

以欺诈目的的游戏结束时自然是以发起方意愿为准,倘若因骗局被揭穿而使规则制定者无法受益,那么这游戏就丧失了本来的意义也就不必再继续玩下去了,是时候在万众瞩目中另起炉灶以花哨前卫的概念开启名为“游戏”的新骗局。

庄家离场不一定意味着游戏的彻底终结,只要仍有获利的希望,不甘心离开的稻谷残渣亦会充满侥幸心理地玩起名为击鼓传花的最后的游戏,在苟延残喘中老旧的磨盘又嘎吱作响地缓慢旋转了起来。

自己磨自己,阿莱莎愿称其为真正的勇士。

不过眼下这游戏倒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在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场前琼叫住了阿莱莎。

“我们之间就总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在阿莱莎背后响起,似是天真中混合无邪:“你转身离开,而我留在原地等待你回头,这个游戏是这么玩的吗?”

似挽留又不似挽留,戈登早已花完了本年度所有的欲言又止,此刻开始左顾右盼装起了傻。

“第3季度E02,”清楚地知道这葫芦里灌得什么药,阿莱莎扭头挖苦了起来:“不错啊,阿卡姆病患的日常娱乐生活还是蛮丰富的,你追剧都追平最新出的热门剧情了。”

很显然,琼刚刚所说的话语不过是句电视剧台词罢了。

端坐自己的单间中,小丑仰头已然笑得好似深深陷入疯狂的泥沼无法自拔,狂乱迷幻的色泽填充酸绿色的双眼好似无法停止转动的俄罗斯轮盘,无人知晓下一次转到的是死亡还是胜利,在狭小的空间里只剩永不止息的HAHAHA充斥其中。

只因她们是如此默契,多少乔装深情的话语随意抛出,待被侦破后又在乐此不疲中重构,好像一个永远都不会玩腻的游戏。

在这熟悉的背景音中,如过去的每一次一样,阿莱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回荡在走廊中的脚步声稍许有些空洞。

而这空洞,最是令人心安。

“After everything you’ve done, I could have saved you”

承认自己偶尔会心软其实也无所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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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所谓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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