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风光霁月

过了几日后——

沧凌城的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人潮汹涌间往往涌着说不清的话题,其中有个新鲜的话题在这段日子里似乎独占鳌头。

“哎哎哎,你晓得吧,最近咱们沧凌城貌似不太平,越来越多的人得了那种奇奇怪怪的病?”

“你消息太慢了!那不是病,是中邪呢!”

“我记得中邪后有些症状呢,是啥来着?”

“说是会气虚,胸胀胸痛,脏器衰竭,精神不济还容易产生幻觉,指不定会越来越严重!”

“啊?不得了,我这两天确实经常上气不接下气,怕不是也中了什么邪?”

“得了吧你,你是最近家里有喜事,吃得欢快了,瞧你这懒货都胖成这样了,走路都要喘,能不气虚?!”

......

“你有没有听说现在有个外地的什么什么会巫术的人?”

“听说了啊,说是怪厉害的。”

“不会是骗子吧?”

“不见得啊,许多人亲眼见过那神人施法驱邪呢,就在那济世堂!怪厉害的,拿个烛台在人前晃晃就能治好幻觉之症!”

“听旁人讲,这还有个专门的说法,叫做请巫。”

“啊?!说得我也想去瞧瞧了!”

“别说你了,中邪的去了,许多没中邪的也去了,感觉自己中邪的也去了......甚至是有人但凡哪哪疼痛的,都觉得自己中邪气了要去一探究竟。那儿挺火热的,价钱也不贵,今儿大伙就算知道这沧凌城邪门了起来,人人自危不谈,反而酿成个风风火火的风气,越来越热闹了还。普通人家看它价钱说得过去就去请巫了,然后不少贵人为了彰显身份的,也去请巫了。”

......

朗月和芍七就在熙来攘往的人潮里走着。

“前几日十六阵点有一处动静不凡。”朗月道。

“小公子说的是......离济世堂约莫一条街的地方吧。”

“嗯,而且我还是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就是那种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吧?那天早上我们走过济世堂那条街的时候感觉到了这种感觉的气息,是一股微妙的妖气,还参杂着人气呢,不过消散得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捕捉。”芍七点头表示道。

然后他又道:“前几日的一个晚上,我们在那条街的一处摊子上吃饭,然后我在远处距离一条街的拐角处碰巧看到了些微弱的火光。

我刚开始觉得衬在天上挺好看的,就问过掌柜那边是不是在放灯,结果人掌柜说他没看到,而且也说在沧凌城虽然常有放灯挂灯的情趣,但不到特定的节日,是不允许随意放天灯的,以免造成大面积的火灾。

再然后我又想那种程度的高度好像非天灯不可了,所以我认为那种‘火光’严格来说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好像是有人在施用道术里的......火气吧?

而且可能是因为有些距离的缘故,我们当时并没有立马感觉到妖气的存在。”

“就算没有感觉到妖气存在,那种危险的气息还是和早上那时的如出一辙。”朗月定神道。

“对了,近来多闻患有怪病和中邪之说,宛如怪闻,且多聚于繁华地段,其间古怪你我都不必多言,兹事体大,与诡异妖气应有关联,你届时多多留意。”

朗月微微放慢脚步,回顾身前身后匆匆来往的车辇和人流,对芍七道。

“是。小公子方才也应该听到了这些沧凌人的议论,这几日那什么请巫很是出名,说那巫人直言不讳地说这种怪病是中邪之症......你说,一般人除了装神弄鬼的,还有谁能有此般底气和见识?这个时间段,太多的事情凑在一起,说是凑巧我是很不信的,这里面怕是有鬼吧?”

朗月闻言冷哼了一声:“这世上没有清白的鬼怪,也不会有爱装神弄鬼的傻子。”

“今日得空去摸清那个所谓请巫之人的真面目,尽可能地获取和封锁此人对怪病的所有消息。”

朗月又交代了一句。

随着芍七下意识地应下一个“是”字,二人皆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就湮没于渺茫的人海里。

……

“巫术堂”才开张了几日就收益颇丰,萧喜也没想到原来在偌大的沧凌城消息也能传得如此惊天动地,虽然来找她的人也变得形形色色起来,但是获得的消息也要比以前丰富许多。

前几日,萧喜叫陈织梦给自己物色个药童过来帮她打打下手。

这药童是个看起来才十来岁的小男孩,头上扎着两只羊角髻,眉心点着一颗朱砂,长相颇为清秀,名字叫做“卿卿”。

这日,萧喜好不容易歇下来,她将挽在臂弯里的衣袖放下,把手里的墨笔顺好后在笔架上搁下,然后拿起刚刚落笔后的几张避火的符纸交付给卿卿,让他明日交给陈织梦,让其为张老先生换上。

此时萧喜刚好将寻日里戴着遮掩面貌的帷帽摘下,她仰头朝窗外望了望天,天色渐暗,不远处的城街上已经点了好几盏灯火,岁月静好下,人间烟火气袅袅而升。风忽地鼓起,不知是从门外鼓来的穿堂风还是窗子外面鼓来的窗风,晚风荡漾起她身前墨色的帘子,帘子卷起,宛若水纹。

卿卿想要去给屋子里点上灯盏,但碍于风大,所以想要去把门拴上,可是还没踏出去几步就被萧喜打断:“卿卿,有客人来了就别关门了。”

“小姐,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吗?”

“是啊,估计......还挺凶呢。”萧喜咂了咂嘴,语气中颇有调侃的意味。

“阁下是说我们来者不善吗?”朗月淡淡的声线从门外传来。

“哪里敢,卿卿你先去沏茶。”萧喜先支开了药童。

“二位快快进来,莫要着凉。这六月份的天幕一旦落黑了,就凉得透心。”

“你给我少在这儿装,我们今儿过来就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的,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应该清楚,还有你必须把你知道都所有事情都如实招来,否则!”芍七没按耐住自己那直来直去的脾气,最后一句放的狠话还没说明白就被朗月拦了下来。

“阁下这是......来砸场子啊?这......还真真是来者不善啊!”

萧喜一听对方那语气脑海里就立马浮现出了在平台镇经常同她作对的那副嘴脸,想来想去自己也不服气,直接回怼了回去,语气还有点阴阳怪气。

说完这几句“寒暄”的话后,朗月和芍七已经走到了帘子前,帘子后女子坚毅挺直的身姿若隐若现,晚风吹动帘子,也吹起了朗月的回忆......因为这个声音,和这道身姿,他再想不到还有谁会符合这些条件了。

“果然还真是喜欢装神弄鬼!”芍七压声嘀咕了句。

“切,几日没见,你这兄弟还是和平台镇的时候一模一样,嘴贫!”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萧喜会这么爽快,她直接撩开了帘子,将自己的真面目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朗月和芍七面前,顺便还怼了芍七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却丧失了原本语言攻击的作用,反而勾起了三人对平台镇往事的回忆。

“好久不见啊,小公子,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倜傥风流……风光霁月!”萧喜抱胸而立,扎着英姿飒爽的高马尾,笑容真挚,窗外阑珊的灯火和浓妆艳抹的晚霞衬在她面孔上,恰似红光满面的少年儿郎。

“不是,这......这人谁啊?我怎么听她话的意思是......认识我似的?”芍七拿手捂住嘴,朝朗月耳廓压声问道,气氛有些尴尬。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朗月气定神闲道。

“啥?不是,这太尴尬了,咱能不能不卖关子了。”

“我是说,我以为你是知道萧喜的真面目的,当时你醒来后不是也跟着我后面见过?”

“萧喜?那不是个迷恋你的断袖吗?”

“我说过,不许再提这个词。”

“好好好,所以你说这人是那个邋遢鬼、八字胡啊?!这真是萧喜?!”

“嗯,千真万确。”

“我去,我哪里见过什么真面目,我当时脑子浑得厉害,压根也没好好看好吧!”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成分,男的女的,还是男女共体啊?”

“咳咳,二位聊完了吗?”萧喜有些听不下去了,似笑非笑着来了一句。

“卿卿,给他们倒茶,顺便点一下灯。”

“那个,二位都是老熟人了哈,赶紧坐,别客气。”

“为何你还记得我?”朗月一句冷言让萧喜面容上的笑容定住。

“不为何。”

“你知道我是仙机门的人。”

“你可不要误会啊,我是什么成分啊,哪里晓得什么什么仙门。”萧喜移开眼神,故作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还在装疯卖傻!”朗月提了些嗓门,室内皆陷入沉寂。

卿卿提着瓷壶过来,不知下面该如何是好,握在手心的瓷壶只好悬在空中。

“卿卿你继续给他们盏茶。”

萧喜有意打破这场微妙尴尬的境地。

“你......你你怎么了?”芍七咽了咽口水,他头一次见自家小公子这幅模样难免心生紧张,顿时觉着坐在朗月旁边就时不时感到一股压迫感,简直是如坐针毡。

“如果你真的什么不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心有所防,也更不懂破解之法。而那次我落手绝无私心,你若不早有准备,根本躲不开。”

“是,我就是知道,我也就是这么可恶,你想怎样?”

萧喜索性放弃挣扎,也自知根本瞒不过他。

“之前装疯卖傻也不过是让我放下戒备心是吗?”

“是,是是是。”

“那请问你口中所谓‘绝无私心’难道不比我的装疯卖傻更加伤人吗?我的装傻充愣是为了避开你们这些仙机门冷血自私的家伙,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的本事,在某一方面确实耍弄了你。

那么你的绝无私心就能好到哪里去吗?到头来还不是当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是。兜兜转转,不过是个平局。”

萧喜冷笑道,她这幅模样与先前朗月在平台镇对她的印象相比,确实大相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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