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织梦这头——
陈织梦在受到萧喜的指点后就在当然下半天去了趟柳府,并且按照萧喜所说的做了,结果柳府守门的小厮刚巧表现得和萧喜之前预料的那样大差不差。
惴惴不安下,她回了府,并且拿出了那张空白的符纸。
她把想说的话,和萧喜让她做的事情一并写在上头,末了落款处缀上了柳芊芊的名字。
她将名字最后的比划提完,才将那枚定气丸安到纸面上,刹那间黄符上的墨字亮出了闪烁的金色光芒,紧接着纸张从末端开始燃起金色的火焰,但这夺目的焰火并无温度,只是渐渐地把符纸燃烧殆尽,而那些闪着金色光芒的字却从纸张上脱落,直直浮现在陈织梦面前,而药丸也自己悬在半空中。
陈织梦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抛去墨笔,墨笔被甩出了墨汁,但甩向面前的墨汁时却穿透了浮动的金字。
在墨笔跌到地上的瞬间,那些金字也应风趋向汇成一道凝聚的金芒,裹挟着悬在空中的药丸,朝窗外“嗖”地一声飞得无影无踪,最终也就只能瞥见金芒划过天际后拖得长长的金色尾巴。
陈织梦被这番景象弄得险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但吓终归是吓到了,但也不是全无趣味,至少蛮刺激的。
陈织梦望着天际想得出神——
认识萧喜还真是种奇特的体验。
......
接下来的几日里,陈织梦本以为那团金字指不定还会带来柳芊芊留给她的消息,但事实是她发现那张符纸只可用一次,还是单方向输出的。
于是得不到任何消息的这几天里,陈织梦只得一个人慢慢消化内心的不安,直到听闻柳府鸡飞狗跳的动静……
听闻柳府家的大小姐这几日害了病,准确来说是中邪了。
因为起初那柳老爷定然以为柳芊芊是装的病,就请了不少名医过来对症下药,结果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说柳小姐是害了治不得的病。
再下来不知怎的,大伙也不敢来给柳芊芊治病了,说她定然中邪了,得了那怪病,怕被传染,叫柳老爷给自家小姐请巫,否则迟早要完。
柳老爷一听还得了,快到收到官名利禄怎么说要没了就没了?!于是连忙把柳小姐迁到府外,准备给她请巫。
今日随行的人很少,没有什么原因,大伙儿都挺怕死的,大部分人都怕被怪病传染所以不敢接近,小部分人也是贪财,得了柳老爷的好处,没办法才来了这么一出。
这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
在当日大早上陈织梦刚得了柳老爷要给自家小姐请巫的消息,就连忙写了书信遣人送到了外头的萧喜手里。
得了消息后,三人聚在一个屋子里商讨对策。
“虽说是要来请巫,但终极目的还是为了让柳芊芊来见我。柳府派人随行是必然,我们必须得把那些人甩掉。否则后期若是柳小姐还有要离家出走的想法,也不能在我这儿没了,到头来我可就成了劫持他家小姐的罪犯。”萧喜先开口道。
说罢,萧喜瞧了瞧芍七,这狡猾的眼神叫芍七顿时心中掀起一阵恶寒,他不安道:“你瞪我作甚?”
“看在你家小公子的面儿上,帮帮忙呗?”萧喜作出一幅谄媚的模样。
寻常人见了,只道她是娇滴滴的美娘子故作娇态,讨人喜欢。但芍七见了,只会觉得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萧喜这人一想鬼主意,就是这幅媚相!简直同他家小公子的笑如出一辙!
“不干不干!”芍七连忙摆手,满脸不情愿。
“我还没说呢!”萧喜不满道。
“何事?”久久不说话的朗月此时才显现了存在感。
“我打算在半路上就把柳小姐劫走,这样才保险,到时候明面上就和请巫脱了关系。在坐连同我在内的三人里,小公子你还有我都已经在陈织梦那儿留了个眼熟,唯有这位剑灵大哥还稍微没有什么存在感,为了避免以后陈织梦起疑,就芍七最合适了。”
“再者,我身手肯定不如你们二位,我不合适,朗月的话......待会还要和我去趟陈府。
陈织梦在信里还提道她家陈老先生有事要告予我,但是心里不方便说,要请我们去趟陈府。据说是新的线索,所以朗月得在我身边,同这位去的收获肯定要比我一个人去的要多。”
“你这不是在变相瞧不起我?!还说我没存在感?!而且这活儿还不体面!”芍七扛着个直脑袋,死不松口。
“哪有!我啥时候瞧不起你了?!啥时候说你不体面了!”萧喜只觉得莫名其妙,说个实话都能被曲解......等等,好吧,她确实说了芍七没啥存在感。
“行。”朗月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啥?”芍七猛地回头看朗月,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听错了东西。
结果芍七看到的朗月正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嘬茶水,若无其事着,甚至都没拿正眼儿瞧他一眼。
“你家小公子都发话了,咱可就别闹腾了昂!”萧喜挑眉看了看芍七,像是胜利者挑衅的模样。
芍七只得给萧喜翻了个白眼儿。
萧喜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瓶物什朝芍七抛过去,顺便交代道:“切记保密行事。人劫下来后别老这样凶巴巴的,容易把姑娘吓跑,最后带回来的时候让她把这个服下,好解开身上的定气丸。”
“切,都去当劫匪了,还能有不把人吓到的道理?”芍七冷嘲热讽地道,“话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会尽早回来。”萧喜笑眯眯地回他。
芍七瞧这表情愣是浑身起了一激灵,同时还格外提防着她:“我和你说,同我家小公子一块儿的时候可别动手动脚的!你这人儿可不怎么样,还是有前科的!”
“放心放心,我哪敢~”萧喜朝朗月眨巴了眨巴眼。
朗月:......?
......
三人兵分两路,一路去往街上准备世日风下“强抢民女”,一路出发去往陈府同陈家祖父见面。
芍七这头已经准备待续,他独自抱胸靠在街道旁的一处小巷子里头较为隐蔽的一面墙上,巷子里空荡荡的,无人经过的情况下,他再怎么行事诡谲也不会被发现,因而他也就刚好得了机会将自己的面目遮得严实。他紧紧盯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纵使心中多有不满,也不愿松懈。
这样的状态他保持了许久,直到他在隐蔽处听到不远处几位中年妇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咱郡守的大闺女也害了那病!”
“什么什么病,不都说了吗,那是中邪了!那柳老爷这几日天天请人去府上做法驱邪呢,看是怕急了!”
“怕是怕,可你别忘了咱还有个请巫的大仙姑在,中了邪估计也能好!”
“唉唉唉!你看,那是不是柳府的大姑娘?!”
“好像是,不过坐在轿子里,看不清啊!不过,这柳府护着小姐的队伍怎么看着如此敷衍?”
“依我看是大家都不愿被传染了!虽说得了能好,不然请巫不要银子的?!我们还是感觉走远些,以免那轿子来了我们跟前,把我们传染了!”
“对对对!我们快些离去!”
“......”
芍七促狭地笑了一声:“无知。”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那萧喜把请巫还真做的有模有样的,请巫收银子这方面居然还真能叫这帮老百姓们收敛起来,否则谁也不知道这血疾的规模得扩到多大!
街上百姓们的表现与那帮妇人所言一般无二,一个个都敛了敛平日里面上的笑意。没摊子的都往街道两旁挪了挪,有摊子的则尽快把摊子收着往里拉拉,离得是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生怕占上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
一时间,街上无人言语,阒然无声的街道上空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还充斥着诡异的静默气息。
那只被马车架着的车厢子一颠一颠地沿着街道朝前行去,扬起一路尘埃,而待尘埃落定后,后方的街道则相继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这一路的人互不相识,对于口中谈论之事并没有提前商议过,更不存在什么默契感,但却在此时上演着井然有序。这等场面下来,连芍七都被震撼了几分。
很快那辆马车就行驶到了芍七匿身的巷子前,芍七顺势待发。
他于暗处弹出一颗炮石,炮石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马蹄。炮石落地后爆发出浓厚的烟雾,马匹受了惊吓,竟然丝毫不顾马夫拉住缰绳的力道,前腿一蹬,前身上扬后身向后拽,使得马夫差的没跌下去,后面拉着的轿子也差点向侧方倾覆。
车子里的柳芊芊到现在还受着那枚定气丸药效的限制,气虚得厉害,身上也使不出来劲儿。
她并不知晓这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只能处于茫然无知又惊慌失措的状态,她只好尽力扶住车厢子的内壁从而稳住身体。
与此同时她胸口沉闷得不得了,因惊吓而发于喉咙处的呼喊都被堵在了心头上,无法呼之欲出,真是难受得厉害。
就在此时,厢子的上头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旁一跃而上压在厢子顶端。
厢顶被上面的东西一下子撬开,白日敞亮的天光倾斜而下。不明所以的柳芊芊仰头上看,感光的双眼微眯了眯眼,却见一身黑衣的蒙面青年单膝跪蹲在厢顶上。
芍七朝里面看时,一下子就认出了女人的面貌。
她的名字原来叫做柳芊芊......那夜乌巷遇到的女子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与他再次相遇。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捉弄他,先前寻了大半夜未果的人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芍七思及此处,不觉微愣。
炮石打出的烟雾正在随风散走,轿子旁的一帮壮汉不约而同地朝芍七提到杀去,发出的咄咄逼人的动静把芍七的思绪一下子拉回。
此时几个轻功稍好的大汉已经飞跃到了车厢的顶端,芍七利索地朝他们胸口踢去,这帮汉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个个都被脚风踢出老远。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进一步追击,毕竟他的目的不是打打杀杀,只是要把这位柳小姐带走,所以此地并不宜久留。
他寻到了说话的空隙,朝里头的姑娘伸出了手:“快走。”
柳芊芊自知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就阴差阳错地就搭上了对方的手。
芍七将她拉到上头,顺势环住对方的腰,朝更远的屋顶上飞跃过去,刹那间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让留在原地的壮汉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街上一帮爱说闲话的妇人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地指点了几下,又发了话——
“呀,劫色也不是要这么劫的啊!那劫匪倒不怕被柳小姐染上恶疾!”
“啧啧啧,世日风下,还真是有人不怕死!”
“......”
沧凌城的怪病举城闻名,竟一时间把平日里坊间传闻的方向逆了......劫匪的性命都能被搬上了台面叫众人津津乐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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