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参与了打架的学生们一个个鱼贯而出,朱明霁也跟着出去。

宋先生急忙跟在朱明霁身侧,问道:“世子爷去哪里?马上要上课了。”

朱明霁:“我也打了架,要罚当然是连我一起罚。”

他可不想落下话柄,被某人想成倚仗王府权势而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没想到世子爷小小年纪,如此有担当,”宋先生目送学生们去孔子像前跪着,后转回课室内给学生们上课。

孔子像前,张皙华特意选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跪下,朱明霁偏也紧挨在她身侧跪下。

朱明霁与张皙华过往也打过不少回架,回回都是张皙华占上风。

其实张皙华比他瘦也比他矮,但张皙华打起架来有一股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且他是收着力揍张皙华的,但张皙华却是拼了命打他的。

跪了一会儿,张皙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她每次和朱明霁打架都后悔,朱明霁就是个小屁孩儿,她干嘛要和这小屁孩一般见识。

可次次朱明霁挑衅她,她就是忍不住。

不管了,反正她也赢麻了,她可是揍了未来的大明皇帝很多次。

一想到这里,张皙华忍不住轻扬起唇角。

“你笑什么?”朱明霁皱眉问道。

张皙华白了他一眼,“你偷看我干嘛?”

“我没有偷看你。”朱明霁冷哼一声,将他的头甩到了另一边。

“屁话,你没有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笑?”张皙华也不服输地冷哼了一声,哼声还比朱明霁的大声。

“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你,光明正大你懂吗?就是我根本不怕你发现,一点虚心都没有,把我的两只眼睛用来看你这小人还算有那么点姿色的小脸。”朱明霁理直气壮过了头。

张皙华:“……”

某位世子爷说话的腔调总是正得发邪,且有些措辞又那么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比如“有那么点姿色的小脸”。

“你后面说的话,有点下流你知道吗?你和谁学的这种登徒子才会放的厥词?”张皙华道。

朱明霁:“有一次我睡在我父王和母妃中间,但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睡到了最外面,而本来睡在最外面的父王却占了我原来的位置。我听见父王说我母妃的脸还算有那么点姿色,我又听见母妃被父王说哭了,还说什么‘你这饿死鬼轻一点弄’,我就知道这是气哭人才会说的话。”

张皙华:“……”

朱明霁这么大点的小屁孩就是单纯,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遇上她这种什么都懂的大人。

看在朱明霁是个小白痴的分上,张皙华也不和他一般计较了,先向他道了歉,又说了一车轱辘有趣的笑话给他听。

朱明霁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啥?你刚才说了啥?”张皙华故意逗他。

“你就是个小聋子,听不见就算了。”朱明霁又变成气呼呼的模样。

“其实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三岁发了一场高烧,病好后左耳就完全听不见了,你跪在我左边说话,声音又那么小,我确实听不见,是个小聋子。”张皙华扯些瞎话不打草稿。

朱明霁愧疚难当。

自己真是该死啊,为什么要戳皙哥儿的痛处?

“哈哈哈……哈哈哈……”张皙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可不是什么小聋子,但你确实是个小傻子。”

朱明霁被她气得快要吐血了,一拳头就要砸到张皙华的肩膀上。

张皙华扭过身又弯了腰,躲开了朱明霁这一拳。

朱明霁怒火中烧,拽过张皙华的左手,在她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张皙华痛得甩动手腕,可他的利齿切入她的肌肤,她都闻到了血腥气息。

待朱明霁松口,张皙华看见自己左手腕内侧一个深深的血牙印,肯定会留疤的。

“你这个狗崽子,这个疤痕会留在我手腕上一辈子消不掉的。”

“你再骂我,我在你脸上也咬一口。”

朱明霁十分自得地瞧着张皙华生气的模样。

张皙华:“绝交!我要和你绝交!”

她用力撕扯衣袍下摆,将撕扯下来的一块布扔给朱敏霁。

“此为撕袍断义。”

朱明霁怔怔望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是委屈道:“你便什么玩笑都开不得么?我白认得你这么久了。”

“既成怨友已久,何惜一别两宽?”张皙华说着绝情的话儿。

朱明霁委屈到了极点,放声痛哭。

其他跪着的学生都朝他们这边看来。

连课室里的宋先生都赶过来查问。

朱明霁举起那块布给宋先生看,边哭边道:“皙哥儿不和我做朋友了……呜呜呜……皙哥儿以后都不理我了……呜呜呜……皙哥儿要和别人好了……呜呜呜……”

朱明霁的哭声像只烧开水的茶壶。

张皙华双手交叉抱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不忘在朱明霁伤口上撒盐。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朋友过,我以前理你都是因为看在干娘的面子上,我就是要和陈昂、许平之、蒋扬他们好,以后和你多说一句不相干的话,我就烂嘴断舌喉咙冒烟儿——”

“皙哥儿,你少说几句戳人心窝子的话。”宋先生赶紧用手捂住张皙华不停叭叭叭的小嘴巴。

朱明霁哭得更加大声、更加伤心,他一一指过和张皙华玩得好的陈昂、许平之、蒋扬等人,“我要去和父王说,把你们都逐出太平府地界,你们都给我把家搬到崖州去,谁都不许和皙哥儿好。”

崖州远离中原,是流放犯了重罪的犯人的“绝域”,去了崖州就是有去无回。

受此无妄之灾的陈昂、许平之、蒋扬等人忙伏地叩首,向朱明霁告罪。

张皙华扯下了宋先生捂住她嘴的手,且依赖在宋先生怀中,抱着宋先生的腰道:“那我就和宋先生好。”

朱明霁:“我让父王将宋先生也逐去崖州。”

宋先生:“……”

自己祖祖辈辈都在太平府过着安生日子,怎么这两个小祖宗置气,他就要离乡背井去崖州做野人了?

张皙华抱着孔子像,“那我和孔子像好都不和你这等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人好。”

朱明霁对侍立在一旁的几个小厮道:“你们给我把孔子像扔出去,扔到河里去。”

“扔不得啊,世子爷,这是至圣先师之像。”宋先生跪下向朱明霁磕头道。

那几个小厮已经得令去合力搬动孔子像。

学堂的其他先生听见这边的喧闹声,知晓朱明霁下令要扔孔子像,一个个都跪求朱明霁收回成命,其他学生们也纷纷跪下恳求。

张皙华明白这尊孔子像对这些读书人的意义,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皇权的压迫感。

即使朱明霁只是一个五岁的小童,但他所处的皇族阶层让他说的那些气话都成了无人可以违逆的金口玉言。

张皙华从朱明霁手上取回了那块布,“我们还是朋友。”

朱明霁让那些小厮不必去扔那孔子像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宋先生怕这两个小祖宗又闹出幺蛾子,也不罚他们了,让他们回课室上课。

上完书法课后,朱明霁让一个丫鬟将那块布缝回了张皙华的衣袍上,又命小厮请来了郎中瞧张皙华手腕上他咬出来的伤口。

朱明霁不知道为何,对张皙华有时候恨起来恨得要命,但当张皙华说出不要和他做朋友了,他又觉得失去张皙华这样鲜活有人气的朋友太可惜了。

这日散学张皙华回到家中,张老太爷只是口头训斥了张皙华几句话。

姜夫人却让张皙华趴在春凳上,亲自执杖打了张皙华的臀处十下,每一杖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张皙华口中咬的木棍都因为疼痛难忍断了三根。

“皙哥儿,你也别怪母亲心狠,母亲只是想让你长记性。平日里襄王府小世子再与你‘称兄道弟’,你也不能与小世子说翻脸就翻脸。他姓朱,你也姓朱么?”

姜夫人知道襄王夫妇俩不会责罚以下犯上的小女儿,是因襄王夫妇俩现下觉得小女儿是个讨喜的孩子才不忍责罚。

但将来呢?将来若小女儿失了襄王夫妇俩的欢心,人家要翻起旧账来,张氏一族都会因小女儿的任性而为获罪。

“母亲,儿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张皙华痛得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屁股的存在了,还好那处是死肉,她休养一阵儿就没事了。

翌日张皙华上学,听课只能站着听,屁股一挨到凳子就能痛得她“嗷嗷”叫唤。

她也不好意思站着挡住后面的学生的视线,遂命人将自己的书案搬到最后一排。

她的前桌也就是害她屁股开花的朱明霁也命人将书案搬到了倒数第二排,也就是张皙华的书案前面。

朱明霁这次没有笑话张皙华的狼狈样子,还拿了一瓶御用的极品金创药给张皙华。

张皙华却把那瓶金创药还给了朱明霁。

“送药给我多晦气,我这顿打是因为你挨的,你想补偿我的话,以后少惹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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