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被周奕鸣拉到了屋外，然后甩开了他的手。
气不过的她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拦我做什么？这混蛋说的是人话吗？杜扬怎么会白白送他房子？那不就是堵人嘴吗？”
周奕鸣看了她一眼，道：“他打一辈子工都买不到这样的房子，现在有人送他，他还会深究这些吗？”
金言不服气：“吕莹是条活生生的人命！他这是拿人命去换房子！”
周奕鸣叹了口气，道：“有多少人命还换不来房子呢，不管是许家宏还是吕莹的父母，在意的会是吕莹的人生吗？”
他的问题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在金言的脑袋里炸开了花。
“那是……”
周奕鸣像是看出了什么，道：“人们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都会无比渴望，任由这种**生长，最后它便会吞噬一切的理智，让人变成一只怪物。有些时候，你不需要去理解，只要去接受这样的存在就行了。”
金言侧过头，没有接话，只是说道：“我们去看看吕莹吧。”
南邺市第一精神病院。
叶医生了解过周奕鸣和金言的来意后，并没有阻拦，反而和他们大致地说了下吕莹的病情。
“吕莹精神错乱的表现比较严重，她有明显的言语行为紊乱，总是说一些明显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最近住院后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只要提到有关孩子的话题就会发病，所以等会儿你们见她的时候，尽量避免这个话题，不要刺激患者。”
叶医生将金言他们引到院内的休闲区，时间刚好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吕莹正在花园里看书。
“她就在那儿，你们聊吧。”
叶医生打完招呼就走了。
金言转头问周奕鸣：“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吧，我去怕吓着她。”
金言点了点头，朝吕莹走去。
吕莹坐在桂花树下，原本的长发已经剪短，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斑驳地照在她的身上，她一页页地翻着书，看上去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你好。”
吕莹一惊，书本落在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却正好撞到了金言的额头。
“唔。”吕莹捂着额头，她重心不稳，差点要向后倒去，幸亏金言眼疾手快，一手揽住了她的腰。
对视的一瞬间，吕莹愣了神。
金言将她扶起来，又把书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吕莹躲避着她的眼神，小声回道：“没事。”
说着她就站起来要走。
金言赶忙说道：“你会包扎伤口是吗？”
吕莹顿了一下，金言便指着她手上的书继续说道：“我看你在读《佛罗伦萨·南丁格尔传》，就猜想你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也是个护士。”
吕莹眼神微动，道：“我不是，但我的确会包扎伤口。”
金言闻言立刻挽起袖子，露出手上的伤疤，道：“那你看看我这个什么时候能好？”
吕莹看了一眼，道：“你这个伤口已经愈合了，如果要祛疤的话可以涂一些祛疤膏。”
金言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又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吕莹回答得很快：“注意防晒，少吃酱油等容易造成色素沉淀的食物。”
“哇，你好厉害呀。”金言称赞道，眼中全是佩服。
她伸出一只手，礼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叫金言，请问你叫什么？”
吕莹没有去握她的手，有些局促地把头扭向一边，道：“吕莹。”
金言有些自来熟地在她身边坐下，说：“今天天气真的不错，我也应该多晒晒太阳，老待在屋子里太闷了。”
吕莹也坐了下来，但和金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低着头轻声说道：“警察不是天天都要在外面巡逻的吗？”
金言怔住了。
接着吕莹微微侧过苍白的脸庞，看着金言问道：“你不是警察吗？”
金言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道：“我不是警察，但我也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是好人。”吕莹又低下头，小声道：“是你救了我。”
金言内心有些激动，她还记得自己！
“谢谢你。”吕莹声音虽然细小却很清晰。
金言反而有点害羞，她笑了笑，道：“没事没事，是我应该做的。”
吕莹又说：“金小姐，虽然我很感谢你，但是我并没有可以帮得上你的地方。”
金言赶紧摆手：“怎么会呢，我其实只是有点好奇……”
吕莹打断她的话，语调有些颤抖：“那些天的事情，我不敢去回想……他们……都是魔鬼……”
金言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却被她惊恐地躲闪开了。
她只好安慰道：“虽然这些都无法抚平你的伤痛，但那些混蛋都被抓起来了，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吕莹听到这儿却有些激动起来：“不可能！他们都活着好好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谁都无法动他们，要把我的孩子送到瑞熙去改造……”
她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双手抓住头发疯狂地撕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金言见状立刻上前，想抱住她让她冷静下来，没想到吕莹却像是被刺激到的小猫一样，猛地扑倒金言。
金言没有任何防备，后背“咚”的一声撞在水泥柱上，眼见吕莹扑上来，她却没有闪开，生生被对方用指甲在手臂上划了几道血痕。
站在不远处的周奕鸣察觉不对立刻跑过来。
“冷静一下！”
他架住吕莹的双手，控制住她，然后对地上的金言道：“快去喊医生！”
不等金言喊人，警报已经响了起来，AI管理员也随即赶到。
伸出金属触手捆住了激动的吕莹，把他带回了病房。
周奕鸣赶忙上前拉起金言，看着她手臂上的划痕，皱着眉问道：“你刚才干嘛不躲开？”
金言道：“拜托，我后面是水泥柱子哎。我躲开了她不就撞上了。”
周奕鸣有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负责吕莹的叶医生走了过来，他脸色有些阴沉，却依旧彬彬有礼地说道：“二位今天还是请回吧，病人也需要休息了。”
金言和周奕鸣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和医生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他俩走到停车场，周奕鸣小跑几步来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小急救箱递给金言。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金言诧异道。
“谁叫你天天挂彩。”周奕鸣合上后备箱，指了指车，道：“坐进去，我给你消一下毒。”
金言乖乖坐进车里，脑中却还在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她看着周奕鸣蘸着碘酒一点点涂在她的伤口上，问道：“你这急救箱还给谁用过？”
周奕鸣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道：“没了，就你一个。”
金言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一副有点小骄傲的样子。
周奕鸣看她这样就来气，抬手给她脑门来了一记爆栗。
“哎哟！你干嘛！”金言捂着额头喊道。
“能不能比点好的？就想让我担心你是不是？”周奕鸣有点恨铁不成钢。
金言却还在嘴硬：“谁想让你担心了！我就是不习惯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
周奕鸣并不想继续戳穿她，只是轻笑了一声。
涂完药，周奕鸣将急救箱放回原处，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了。
他提议道：“我们去吃个饭？”
金言答应得倒是快：“好啊。”
随即她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你请，我没钱了。”
周奕鸣问道：“随手就给人家20万还要我请客？”
金言打开电子钱包，调出余额界面给周奕鸣看。
只见屏幕上写着：余额65.72。
“……”
金言收起手机，道：“信了吧？我存的钱昨晚都给那个黑客妹妹了，要不人家怎么能这么快帮我找到这些信息啊。”
周奕鸣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些信息我叫小孟查一样很快的，你……”
金言有点不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小孟了。”
接着又嘀咕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上的香水都没买，就帮你去核实信息了……”
周奕鸣立刻启动汽车，问道：“什么香水，我马上带你去买。”
金言本来只是随口胡诌，没想到他还真信了，于是她眨了眨眼睛，接着逗他：“还有一款新出的包包……”
周奕鸣瞄了她一眼，道：“还有什么，一道说了。”
金言笑得和朵花似的：“这么大方啊，那我先谢谢老板。”
周奕鸣摇了摇头，道：“那个黑客妹妹宰你，你就来坑我。”
听上去他似乎在抱怨，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车没开多久便到了目的地，周奕鸣解开安全带，说道：“下车。”
金言下车后抬头一看，这里没有市中心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只有一些排列紧凑的老式楼房。
她疑惑道：“旧城区？”
周奕鸣点点头，反问道：“不行吗？一定要立体环绕3D渲染加高科技AI服务员你才能吃饭？”
金言白了他一眼，道：“真抠。”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里是她高中时经常光顾的地方，而那些日子里天天带着她逃课的人，正是站在旁边的周奕鸣。
这些本该“不存在”于她脑海里的记忆，此时正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愣着干嘛，走啊。”
周奕鸣笑着说道。
不是bug 不是bug！开始填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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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散装拍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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