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林清……”
“你好香。”
……
夕阳映窗，林清的手指停在光标上，漂亮的深茶色瞳孔，略微失神。
五年前的暗潮，没有随着时间褪色，反倒愈发汹涌。
最近不仅幻听，偶尔还会幻视，低烧更是频发。
衰败期比预想的来得要快。
实验室的门被暴力破开，林清关闭实验系统，没有回头。
“父亲，我不喜欢omega，我不会去见你安排的那些人。”
林父对这个养子没多少耐心。
“这次给你选的不是omega，监察委员会的刘理事最近丧妻，我在家里安排了晚宴，你必须出席。”
林清拉开椅子坐下，背脊挺直，面对几道盯着他的不善眼神，表情不变。
这是一种长期养成，融入骨子里的得体与从容。
“我不去，如果觉得我的衰败会影响林氏药业的招牌，你们可以弃了我，我会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安静等死。”
一直站在门口的林煜这时走上前，按着桌面倾身靠近林清。
“答应出席晚宴，一切都好商量，否则，你知道后果。”
林清忽然笑了，清雅悦目五官，面对威胁言辞，笑容依然温和动人。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去，你们可以弃了我。”
林父有些着急，被林煜看了一眼，只能把话咽回去，带人出去守着。
林煜感受着林清出于职业本能散出的纯净信息素场域。
“估计你是累了，今天先这样，你回去休息的同时，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再来找你。”
林煜说完，带人离开。
林清走向实验室的内部隔离室，用密钥落锁隔离门，脱下白大褂，进了浴室。
先前注入水箱的特殊药剂，能最大限度掩盖住他身为S级alpha，不该有的隐秘气息。
颤抖指尖转动水阀，将水温调得更低。
林清额头抵着墙砖，或许死在这里，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外界只会以为他因工作压力，以及常年消耗导致腺体衰败死亡，不会有人发现他藏了五年的秘密……
就在这时，光脑弹出一条特别关注消息，独有的提示音传入浴室。
林清立刻关了水阀，带着水汽走出去。
光脑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新闻——
最高司法局执行官，顾夜，今晚将带队巡检星城各大夜场。
林清走向衣柜，拿出最后一支强效抑制剂，转身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缓缓注射。
换好衣服，林清开车前往城西最有名的那间“暗潮”酒吧。
晚风微凉，吹不散心底孤闷。
五年了，今晚是他最后一次“饮鸩止渴”。
希望能看到顾夜，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他要的不多。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林清选了角落入座，数道目光盯着他这个与“暗潮”显得格格不入的人。
林清穿着米白色亚麻衬衫，深色长裤，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侍应生接单走到吧台，报出林清要的是苏打水。
几个alpha收回打量林清的目光，有人问：“那人什么来头？”
侍应生回答：“不知道，看着不像来找乐子的，干净得跟刚从实验室出来似得。”
舞池跃动光斑不时掠过林清面容。
肤色白皙，五官精致，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如果不是散出的信息素场域过于强大，彰显出S级alpha特征，一部分人会以为容色过人的林清，是稀有omega。
酒吧厚重的隔音门再次从外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男子身形比常人高出许多，鼻梁上架着带链扣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如渊，不带任何情绪的扫视全场。
像在录入什么数据，评估风险。
顾夜，最高司法局的执行长官。
几个原本喧哗的alpha下意识收敛外溢的信息素，音乐停了。
顾夜的视线扫视过来，微微停顿。
林清站起来，看似很自然的走过去。
“顾司。”
声线清润温和，像溪流缓过卵石般舒适。
顾夜身后的人认出林清身份特征，几个下属立刻呈半扇形站位，看着林清的眼神，略微警惕。
顾夜颔首，“林教授。”
他知道林清，业内评价极高的安抚师，背景干净，能力出众。
那是曾经，过了今夜，林清就会变成最高司法局的阶下囚——
前提是，他要先独自审问一下这位林教授。
刚刚接到的批捕令来得莫名，档案里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证据链。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司。”林清目光坦然看着顾夜，“可以耽误顾司两分钟时间么？”
顾夜没直接拒绝，眼神扫过林清桌上那杯苏打水，“林教授经常来这里？”
“偶尔会来。”林清给出符合身份的理由。
“观察不同环境下的群体信息素交互模式，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顾夜镜片后的眼神闪了一下，“这里不适合林教授，下次换个地方观察。”
说完，他绕过林清。
擦肩而过的瞬间，冷冽强大到令人心悸的Enigma信息素，瞬时切入林清的感知范围。
是Enigma针对Salpha的自然流露，带着近乎绝对的掌控力。
看似冰冷，无情，只会惹他愈发悸动。
林清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蜷缩，指尖抵着掌心轻按，随后松开，恢复自然。
就这样吧，就这样安静离开就好。
从此不再出现在顾夜面前……
他会换个地方生活，待腺体衰退的那一天，静静死去。
顾夜带着下属来到二楼VIP房间，“再确认一下林教授的批捕令以及罪名。”
下属点头，核查完毕后汇报。
“顾司，林清所犯罪名为泄露高阶抑制剂处方，并私下向omega售卖这类尚未投放生产的抑制剂。”
顾夜隔窗看着林清背影。
“你们觉得，他看起来像是会倒卖抑制剂的人？”
下属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顾夜也不需要别人回答。
他在林清结账离开的瞬间，察觉到一些悄然逼近林清的alpha信息素。
所带的微型检测器亮起红灯，说明那几道信息素具备攻击性。
“你们先去车上等我。”
顾夜说完，推门出去。
下属给出提醒：“顾司，按章程守则规定，执法的时候，需要第三人在场陪同。”
顾夜回眸，镜片后的眼神很冷。
“把盯着林教授的三个alpha抓获，这才是你们身为执法人员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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