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带林清回到最高司法局，内部电梯一路通往顶层。
电梯门开启，顾夜先走了出去，信息素识别锁刷开房门，玄关灯跟着亮起。
林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暖调灯光衬得他异常单薄。
“顾司将我安置在这里，不合规矩。”
顾夜手腕微提，束缚铐关联的情况下，将林清直接拽了进去。
房门闭合，顾夜拿掉外套挂起来，随后看着被他拘在身前的人。
“林教授，把头抬起来。”
林清站着没动，眼睛闭着，不再开口说话。
让顾夜生气，只要顾夜生气了就不会管他，会把他送回监狱。
这样就不会连累顾夜再给他善后，尤其不会连累顾夜被监察委员会追究，疑似对他动用私刑。
“非要有别的第三人在场，林教授才愿意跟我正常交流？”
这是顾夜根据林清在酒吧以及司法监门口的表现，得出的结论。
能成为安抚师，说明林清擅长洞察人性，不可能分辨不出来他屡次释放出的善意。
想到两人的等级差距，顾夜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压迫感太强，这才导致林清在跟他独处的情况下，生出不安。
顾夜尝试散出安抚信息素，却被林清出于职业本能净化。
再次安抚，迎来再次净化。
顾夜没有再进行第三次尝试。
身为Enigma，这是他第一次学着去安抚林清。
他记得对方曾经教过的安抚理论，那些文字，以及当时林清温和清润的嗓音，他都记得相当清楚。
“林教授觉得我做得不对？”
林清紧贴墙壁，偏头不看顾夜。
就是这样的语气，他很会惹人生气，在林家，遇到不公对待，他就会用这种沉默进行反击。
最终或关禁闭，或被扔进能量场碾压抽打，总之不管哪种，只要顾夜生气之后把他扔回监狱就行。
他绝对不能待在顾夜的私人居所过夜！
“抱歉，不是顾司的问题。”
林清刚说完，就感觉到一股远比之前更沉重的压迫感，以顾夜为中心弥漫开来。
不像审讯室那种绝对的掌控力，更像某种濒临失控，带着灼热温度的无形之物，逐渐将他包围。
林清不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Enigma的极强压迫感，五年前，他已经有过这种经验。
顾夜很不对劲，这不是生气之下会有的反应！
“顾司……顾夜！”
听到林清叫了大名，顾夜慢慢靠近，缩短的距离，带来更强的压迫感。
林清觉得自己像被天敌锁定的猎物，S级alpha的防御本能被彻底激发，却又在更高等的威压下被很快击溃。
顾夜的手按在林清耳侧的墙壁上，眉头紧锁，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知不知道你很危险？”
顾夜几乎贴到林清耳畔。
“结束工作之后不回家，到处跑什么？”
这句话还保持着理性，但愈发浓郁的信息素逸散，让林清生出警觉。
“顾司，放松，我帮你——”
林清语声急停，顾夜下颌压上了他的肩头。
近在咫尺的吐息，让林清有些失神。
顾夜声线略哑，“帮我什么？帮我安然度过莫名引发的易感期？”
林清瞳孔微缩。
他终于明白这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从何而来！
这不是顾夜平时的状态，这是Enigma在特殊时期，更具原始本能的状态！
顾夜鼻尖几乎要碰到林清颈侧，灼热呼吸喷洒在那片脆弱的皮肤上。
林清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请林教授告诉我。”
顾夜又用上那种诱哄语气，这回还带着难耐与细微不满。
“你究竟用我的信息素做了什么？”
林清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他的某些举动会激发出顾夜的异样！
学术领域里，没有针对Enigma的这项研究！
顾夜语声更低。
“敢刻意靠近我，获得我的信息素拿去私享，却不敢看我？”
顾夜的利齿轻轻蹭了一下林清颈侧。
没有咬破，但Salpha的领地意识被侵犯，让林清浑身瞬间紧绷，下意识推开顾夜，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房门成功打开，林清集中信息素攻击腕间束缚铐，刚走到门口，就被信息素识别锁困在原地，半步也挪不动。
顾夜沉默看着林清愈发站不稳，最终扶着门框跪卧，素来挺直的脊梁骨弯了下去，头垂得极低，露出脆弱后颈。
“放我走……或者，把我随便扔哪里去都行，只是不能留在这里，顾司……”
林清手掌撑地，竭力回眸看向顾夜，眼尾浮涌着不正常的殷红血色。
唇角开阖片刻，林清颤抖着吐出三个字。
“求求你……”
顾夜闭了一下眼睛，他想听的不是这句话，也不想看到林清这么卑微的模样。
摘掉眼镜放在玄关柜，顾夜调动束缚铐。
林清旋即被扯了起来，顺着力道跌入顾夜怀中。
房门砰地一声关闭，玄关灯跟着关闭。
黑暗中，林清能清晰感受到，顾夜衬衫下紧绷的肌肉和过高的体温。
“顾司……”
林清知道他的语气偏软，他也不想。
他根本抗拒不了顾夜信息素场域带给他的战栗，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Enigma的信息素如同最烈的催化剂，将林清本就强行压制的反应彻底引爆。
林清感觉自己像被扔在火上烤，神识濒临溃散。
他尝试凝聚信息素场域，深茶色瞳孔渐次幽深，唇色愈发苍白。
意识像浮萍，从感观到信息素场域都被顾夜碾压。
林清的本源信息素气息，缠上顾夜。
梅香本该极淡，深埋在冬雪之下。
冷冽，尾调带着幽幽的甜。
此刻却过于浓郁，似寒梅绽放，愈发动人。
林清腺体受伤，控制不住自己逸散的信息素，那就管住自己的身体。
身为S级alpha，林清首次在人前露出利齿，不是标记任何人，而是用力咬住自己下唇，瞬间鲜血淋漓！
顾夜立刻捏开林清唇角，阻止对方要继续咬舌的举动。
察觉林清挣脱后要撞墙，顾夜眉眼蒙上浓郁戾气，将其双手反剪，用力扯到面前。
玄关灯开启。
顾夜见过很多畏罪自杀的人，但那些大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林清究竟犯了什么错？！
更别提那些指控来得莫名其妙，档案里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链，只有一道冰冷的批捕令。
这就是他想先单独审一下林清的原因。
但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导致林清当前处境，愈发糟糕！
顾夜不顾林清挣扎，将人带到客厅安置在沙发上。
束缚铐安全级别调至最高，林清被限制在方寸之地，别说自伤，连指尖都动不了。
下颌被扣住，头被迫抬起，沾着疗愈液的棉签，轻轻拂掉唇角血迹。
顾夜控住略显震颤的手指，处理完林清唇瓣伤口，他忽然抬手盖住林清眼眸，偏头急喘。
特殊时期没这么容易控制，林清的信息素以及血液气息，都在不断刺激着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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