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信之介带来的,是玄之玄骨痕的位置。
“我绝不会看错。”他扇动着折扇,“在右臂上两寸,是横着的三条。”
俏如来谢过赤羽。
“副盟主也辛苦了。”他对李霸地说,“接下来的路,还要麻烦你再走一趟。”
李霸地摆摆手:“护送有什么麻烦的,我还嫌在宅子里住太久要长霉。准备好了就走吧?”
三人前脚要走,燕驼龙后脚就把他们的行李一并打了包。
“留你们肯定是留不住啦,本龙不说那些客套话了哦。”
他像拍西瓜那样,挨个拍拍系紧的包袱。
“只有一点,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黑发小子的参宿星明明灭灭,好渗人哦。参宿星管人间风雨,这个不稳,是要出事啊。”
李霸地知道燕驼龙是好心,但实在觉得过于神叨,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应对。
燕驼龙仍沉浸在星象分析中:“好在最后稳定了下来,说明小子你吉人天相,只要抗得过风雨,就能达到想要的目标啦。”
李霸地朝燕驼龙拱手。
“我知道前辈不在乎礼节,但这仅代表坤仪载星对前辈关怀的谢意。心意送到,就此别过。风雨过后,希望还能与前辈江湖再见!”
燕驼龙挥挥手,三人离开魔门世家。
“燕驼龙所说星象,赤羽昨晚也看到了。”
赤羽信之介的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
“参宿的确有不稳定的迹象,但是它的稳定,却要得益于一颗太阴星的闪耀。这太阴星平常极为黯淡,难以观测,连我也将它忽视过去。”
俏如来拨完一圈佛珠,接上话茬:
“副盟主不解星象,或许听得迷糊了。太阴星象,于人代表女性,于物代表旅馆或床铺。此星闪耀,意为副盟主每每逢凶,便要凭此星化吉。”
赤羽将折扇慢慢打开:“赤羽对坤仪载星了解不算多,但也曾听闻,你的四方山一战,是由名唤丹心映骨·月昭星的智者指点而成。”
李霸地看着赤羽信之介审视自己的眼神,在龙晓月的窗口里猛写遗书。
赤羽话还未完。
“仔细想来,此人名姓与你遥相呼应,关系匪浅。四方山前,这一姓名并未出现过;到四方山战役,忽然在你的口中成为与你相识甚久的友人。
“四方山一战,副盟主准备仓促。若失败,依铁骕求衣性格,更是会落得尸骨无存。对副盟主,这一战不可谓不凶。
“而由于此人,副盟主一战成名,成功定下自身声望。结合此人事迹,再以星象观来,此人对应的,就是太阴星了。副盟主只需回答赤羽……”
他盯着李霸地的目光锐利起来。
“此人,存于此世吗?”
说李霸地心里没打鼓,那自然是假话。赤羽和俏如来对自己的质疑恐怕从未断绝,因此才能够借燕驼龙那一句话,推出这样多的信息。
不知道他们背地里调查了多久。
龙晓月叫他安心,赤羽的话里有漏洞。
虽然,李霸地也不是没有察觉。但他觉得对赤羽来讲,这种近乎吹毛求疵的纠结,是否有些过于牵强。
可是只能往上冲了。且不知赤羽和俏如来在此时质疑自己的目的为何,最重要的是,得让他们彻底信任自己。
毕竟,若是换成他自己,也要质疑一句:不存在于此世的异人,坦诚的帮助是否怀有别的目的?
那样的话,以后就算跟他们和平共处,估计也没好日子过。时时刻刻被提防的感觉,有玄之玄一个就够了。
李霸地鼓起勇气,道出那个漏洞:
“赤羽先生莫急,我也有话要问。
“宇宙中星海辽阔,但每颗星星该是独一无二的才对。就像天上不会有两个月亮,更不会有两组北斗。正是漫天独特的繁星,才构成绚烂多姿的星象学。
“因而,对于星星,我们不必用数量来特指。赤羽先生若同意我所言,还请回答我:
“你方才所说‘一颗’太阴星,是为何意?”
“啪”的一声,赤羽合上了扇子。
“副盟主果真敏锐。真可惜现在是白天,否则吾便能欣赏太阴星的光芒了。”
好像比起身份,他们更质疑能为一些。李霸地悄悄拉远一些距离,赤羽迈步缓缓跟上:
“吾所言‘一颗’太阴星,自然是指:帝鬼率兵入侵中原三月后,天上除却原本就有的星象,忽现另一套完整星宫。每当此星宫闪耀之际,都会有一些人活下来——或者死去。
“而这单独的‘一颗’太阴星,正位于忽然出现的新星宫之中。自从同你接触开始,我与俏如来便密切关注这新星宫的动向——
“果不其然,新星宫与你密切相关。那些摇摇欲坠的流星,被新星宫悉数承接,接着便是你的《裁魔令》。”
赤羽的折扇,慢条斯理地敲打在手心上。他缓步将李霸地逼至树旁,斑斑点点树荫洒下,他眯起眼眸将锐利目光藏起,却是安抚一笑。
“这自然是好事。流星稳固,杀星黯淡,中原煞气消解,对九界都好。
“只是,新星宫的问世,必定引来诸多变动。你和那名月昭星所做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引起更大变数的准备?而你,若是脱离月昭星,又能有多少能为?莫怪赤羽的问题残忍,这一切,你们迟早要面对。”
赤羽信之介轻轻叹息。
“所以,我仍是之前的问题。此人,真正存于此世吗?”
这一切问话,李霸地在脑中实时播报。而龙晓月弹出的大段分析,他暂时没有看。
也不必看。
因为此时他的想法,和龙晓月别无二致。
“赤羽先生无非担忧两点,我们的目的,和我的能力。”
李霸地背靠着树,站得笔直。
“目的,很简单。我想在中原活下去,并且想看到中原的百姓和平安定地活下去。这一点,我们的目标应当是一样的。”
他看了一眼俏如来。
“而我的能力……实不相瞒,月昭星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过了。每当触到玄之玄这个话题,她的回复就只有沉默。这部分的原因,我尚且不明白……
“所以,在和玄之玄共事时,我所做的一切:制裁金雷村的影形,叫魔人加入剿魔队,颁布《裁魔令》——都是由我本人做出决断。不知赤羽先生对这样的战绩可算满意?”
他向前两步,走到树荫之外,让自己的神情在阳光下袒露无余。
“你们已经注意到了星象的异样,那此时若我再坚持自己是本地人,就没意思了。不错,月昭星存于此世——但不属于此世。我和她都不属于。”
李霸地给赤羽展示手上的绷带。
“但是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和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可以练习武功,一样受伤会流血,一样需要吃饭睡觉。比起另一个世界,我的家乡更像是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自我来后,便只有梦里才可以归乡。”
他望向俏如来,向自己解释,也向天道。
“所以,不必因我和月昭星来自哪里,便对我们有所防备。我们要在这里生存,便需要这里的和平。而和平并非轻易可以取得和维持,我们不会,更不愿挑起战争……
“只是想在这里,再看一看故园。”
赤羽信之介用扇子掩住嘴角。
“我们快走吧。”他说,“耽搁太久时间了。”
到达尚同会时,玄之玄已领着群侠严阵以待。李霸地和玄之玄简单交接过,抬起手和武敛君打招呼。他在武敛君旁边找了个适合观战的位置,负手而立。
这段剧情龙晓月没什么隐瞒,她甚至顺滑地将俏如来最终落败的消息也和盘托出。
“那我帮他帮了个啥??”李霸地不由在脑中大叫,“那来回可是四个时辰啊!”
眼前闹哄哄的,俏如来开始指证玄之玄是阴谋家了。
龙晓月似乎有新的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在辩论之后的剧情,我就一点都发不出去了。】
她打字打得飞快。
【这和玄之玄还不一样。之前和他关系不大的事,我还能跟你讲讲;现在是不论和这场辩论有没有关联的剧情,只要发生在辩论之后,就发不出去。】
真是奇了。李霸地看着玄之玄气得背过身咬牙的表情,陷入思索。
龙晓月的剧透,仅限于他到来之前,和没有参与并改变的剧情。
现在眼前这场论战,自己别说参与,话都插不进去。可是发生在论战之后的事,却发不出来。
那也就是说,这场论战之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会是谁?怎么改?
这样大规模的改变,会发生什么?
天道……怎么如此沉默呢……
俏如来义正辞严的质问,闯进李霸地的耳朵。
“……所以,只要盟主露出手臂,便可向众人证明——你究竟,是不是阴谋家!”
李霸地眼见玄之玄嘲弄地笑着,去撸左小臂的袖子。这不是纯下套吗!他上前两步,质问俏如来:“不要栽赃我们盟主啊!手臂是个人都有两根,你讲清楚手臂哪里,不然治你诽谤啦!”
俏如来望了李霸地一眼,朝李霸地轻轻点头。他理解了。于是他更前一步,反问李霸地:“副盟主忍耐不了了吗?我既然敢说是手臂,那便有我的自信。骨痕位置,一经确定,不可变动!”
俏如来瞪向玄之玄。
“盟主骨痕,定在右臂上两寸之位!”
群侠哗然,李霸地的心更是怦怦直跳。这个架势,这个场面,赤羽向来靠谱,他的信息准不会出错——
怎么看都稳赢的啊!如果玄之玄能就此退位,他……
玄之玄低着头。
嘴角在上扬。
他忍耐着。
忍耐着,不让这冷笑过于明显。
玄之玄长叹一声,抬起了头。他一步步接近俏如来,慢慢地解下袖子,将胳臂抬起,举高,展现在人们面前。
那上面的皮肤,光洁无痕。
俏如来的论据失效,群侠针对他本人的质疑声浪立刻大了起来。玄之玄趁热煽风点火:
“好师侄啊!亏我当你做正道栋梁,一再忍让。没想到你为这尚同会盟主,竟然做到这个份上!既然如此,师叔也不必与你留情!”
他看向李霸地。
“副盟主。”玄之玄说,“擒捉俏如来的任务,我便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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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客 ####/#/# *:*:*
赤羽好吓人……
杨柳岸 ####/#/# *:*:*
没事的!只要别做亏心事,他就不搞你!
燎原客 ####/#/# *:*:*
gay得好吓人……
杨柳岸 ####/#/# *:*:*
……
燎原客 ####/#/# *:*:*
那不是,他对我笑那一下,我都觉得他要跟我告白了
燎原客 ####/#/# *:*:*
怎么拒绝我都想好了
燎原客 ####/#/# *:*:*
对不起,你很帅,也很厉害,但是年纪太大了不适合我,我喜欢年纪跟我差不多的,而且必须得是女的
杨柳岸 ####/#/# *:*:*
求你……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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