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人私会

林稚瞳孔一缩,被吓得不轻。

直到裴琅有些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她这才匆忙反应过来,扯着随身的帕子紧紧压在他掌心的伤口处。

“表哥你受伤了!”

连忙扶着人坐下,盯着他苍白的唇色,林稚的手都在发颤:“你......我叫人去找郎中!”

可林稚才转过身,却又被人结结实实地一拽扯了回来,侧过脸看着裴琅用手臂抵着桌案,把她困在身体和桌案之间,林稚一颗心有些飘摇的颤抖。

“不必,小伤而已。”

裴琅虽然坐在圈椅上,看整个人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少,林稚被他盯着,只觉得心惊,似乎像是被一只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猎捕。

但一眨眼,裴琅的眸中却又柔软下去,仿佛方才只是林稚的错觉。

“表妹不是想问我的伤从何而来吗?昨日是我母亲的忌辰,可裴家上下却无一人记得。”

“本想着教习表妹练字也能打发时光,却不想昨日表妹身子不适。便多喝了几杯,一时不察手跌在了碎瓷片上。”

裴琅的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没有埋怨没有委屈,可林稚偏偏心像是被人揪紧了一般,杏眸中也流出了悔意。

“对不住表哥,阿稚不知昨日竟是这样的日子,”

“都怪我昨日不该私自出府......表哥见过谢少卿了?”

林稚表情柔弱委屈,可垂眸的余光却警惕地盯着裴琅:

昨日她出府的事不过就是春桃夏樱知晓,表哥是从何得知?

裴琅叹了口气:“昨日兰馨上街采买,听了大理寺查案的事回来说给我听,我和谢铮相熟,自然要去关心一番,没想到此事还牵连了表妹。”

听了他这话,林稚才稍稍放下心中的杂念,她在裴府如履薄冰,若是连身边人都不可信,只怕永无翻身之日。

裴琅单手将伤处的手帕利落打结止血,却珍而重之地捧起了林稚的右手涂药:“这是宫中御医所制的玉凝膏,是文玉公主赏的。”

“我这伤口不过是又一时激动扯开了,还是表妹先用,别留下疤痕就好。”

林稚盯着裴琅的动作,心中想躲,手却被人牵得极紧挣脱不开,心思百转后只喃喃道男女授受不亲。

裴琅听清这话,却倏然笑了起来。

“既然之后也要成为一家人,明礼更是传信给我让我多加照拂你,作为兄长我自然是要做到。”

“我看重明礼,自然也看重表妹。”

林稚的话本就违心,如今听了裴琅的话更是失望,这么好的药都是萧雯赏的,想必公主一定对裴琅无比上心。

两人也相配,实在是顶好的姻缘。

念此,林稚只强笑垂眸,也错过了裴琅探究的眼神。

“如今世道不安,表妹若是想要出府,便给你安排侍卫小厮护卫。”

林稚自从上好了药后便有些恹恹的,只福了福身后便离开了。

只是人才迈出岚雪阁,裴琅就抬手擦拭掉了唇上的脂粉,几下后便露出了红润的唇色。皱眉低头看着手上缠着已沁血了的缥碧色手帕,随手扯下来捏在了手心。

林稚本以为此事到此便罢,却没承想深夜被人敲开了院门。

“玉漱姑姑?漏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春桃皱眉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却没想到平日里和气的姑姑竟然板着一张脸,看着有些怕人。

“表小姐歇下了?”

春桃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却只见玉漱伸手把她推开,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小院。

“姑姑!玉漱姑姑!小姐已然歇下了!”

春桃心道不好,瞌睡立刻烟消云散,可还是没拦住。

林稚觉轻,早就在玉漱叩门时就醒了,让人进来时,细肩上已披上了外衫,疲惫地眼尾湿红。

“姑姑此刻前来,可是姑母有何要紧事要吩咐?”

林稚客套开口,但玉漱却依旧皱眉:“表小姐,夫人心善,将您带回府上照拂,您不能如此伤夫人的心啊。”

林稚怔愣一瞬:“姑姑这话是从何说起?”

可玉漱却不愿再多言,“还请表小姐更衣,夫人还在小厅等着您。”

匆匆更衣后,春桃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姐,会不会是夫人知晓了绣坊一事?要怪罪奴婢们没照顾好小姐?”

她搀着林稚的手,小心翼翼地绕开了伤口,林稚心中却有些不安。

若有所思缓缓道:“姑母不是这样苛责的人,玉漱姑姑更不是。”

“她今日如此,却不像是关心我......”

“跪下!”

看着姑母头上带着抹额,又用手撑着头表情痛苦,林稚不敢犹豫连忙跪下,只怕是姑母的头疼病又犯了。

林稚喉咙有些发紧,才想说些什么,却抬眼看见了端茶上前的兰馨!

她怎么在姑母这!

“还请夫人莫要动气,表小姐貌美,怕是全京城都有不少觊觎之人,只是没想到大理寺少卿竟然也如此孟浪。”

兰馨的话不紧不慢地说出口,却让林稚心头一窒,瞪圆了杏眼看她。

“姑母!”

兰馨都说的如此明白了,林稚怎么可能还不懂今日叫她前来这是何意!

可林韶婉却抬手制止了她的解释,深深吐息几次才勉强能坚持着开口:“今日你姑丈不在府上,阿稚,你和姑母说实话,你与那谢少卿私会一事,是真是假?”

林稚稳了稳心神,沉着开口:“姑母,并非如此。”

“昨日阿稚前去绣坊,却没想撞上了大理寺抓捕逃犯,那逃犯进了绣坊,侄女这才与谢少卿有过一面之缘。”

可林韶婉面上的失望却没有消退,依然盯着她质问:“那兰馨所说,绣坊里的主顾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你和那谢铮在里面是真是假?”

林稚红唇微张想要解释,可喉口却像是堵住了一团棉絮,说不出口。

见林稚如此,林韶婉就知晓这事十有**是真的,她闭了闭眼,表情像是压抑着怒气。

睁眼后,只凉凉地扫了一眼来告密的兰馨,撑着玉漱的胳膊站了起来走到林稚面前。

“阿稚,姑母初次见你时,你还是一个瘦弱无依的孩童,可如今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姑母不图你报恩,你却不能如此伤了姑母的心!”

林韶婉的声线颤抖,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克制愤怒失望。

“即便你与那谢铮并无私交,可光天化日之下,被这么多人看在眼中,人言可畏!你让明礼的脸面该如何放!”

林稚身子一僵,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姑母在意的不是她和外男共处一室,而是在意裴明礼的脸面。

虽早就有所察觉,可林稚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佝偻了细瘦脊背,只觉得口中发苦:“......姑母,教训的是,阿稚再不敢了。”

林韶婉扶额摆了摆手,“裴家家风严谨,此事虽是意外,却也你的错失,去祠堂罚跪一夜。”

春桃却有些慌了,连忙跪下告罪:“夫人不可啊!表小姐身子亏虚,夜里风凉,只怕一夜要跪坏了身子!”

兰馨瞥了她一眼,轻声开口:“主子犯错,也是奴婢的疏忽呢。”

林稚侧过脸盯着她,那双如水的眸子仿佛里面都结成了坚冰,把兰馨看得有些发毛。

林韶婉也忍不住皱眉,若是旁的下人窥见主子私隐,即便不打杀了也要发卖出去,可偏偏这人是裴琅院里的......

念此,林韶婉心中怒火更胜,裴琅平日里仗着朝中地位不敬她也就罢了,如今连他的一个奴婢也敢蹬鼻子上脸。

盯着告罪的春桃便是不由分说地迁怒:“身为贴身侍婢,竟然让主子身处险境!拖下去狠狠打二十板子长长教训!”

林稚一听要打春桃,连忙膝行上前,嗓音哽咽,眼中也染上湿润:“姑母!此事与春桃无关!罚跪一夜,阿稚领罚!是阿稚错了!”

可林韶婉只让下人把林稚拉起来:“带着表小姐去祠堂,明日晌午前不许放人出来!”

“来人,把这个不懂忠心护主的奴婢拖下去!”

被拽着胳膊强行带走时,林稚走出了小院还能听见一下一下的打板子声,夹杂着春桃的惨叫无比锥心。

吱嘎一声,祠堂大门被关上,林稚跌坐在蒲团上听着门外落锁的动静。

祠堂本就阴冷,如今深夜里更是凉津津的让人遍体生寒,只有长明灯莹莹的暗光照亮一隅。

林稚艰难地从蒲团上爬起来,却觉得头重脚轻,抬手探了探额头,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竟有些发烫起来。

手上的伤处还能闻见淡淡的药香,是玉凝膏的气味。

兰馨回到岚雪阁时,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小门闪身进去,并没惹出什么动静。

才松了口气,她一转身却就看见了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才舍得回来?”

“啊!”兰馨被吓得魂飞魄散、腿软如棉,怎么也没想到裴琅会出现在这。

“公子......您怎么还没歇息?”

看着兰馨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裴琅不耐地啧了一声,“林稚人呢?”

兰馨的眼珠有些僵滞地动了动,顶着裴琅的锐利眼神,半晌才挤出祠堂二字。

话音才落,一旁的行云就利落出手,一个手刀把人打晕扛在了肩上,快步跟上裴琅往祠堂的方向过去。

两个打盹的婆子盘腿坐在门前突然觉得有些发凉,一睁眼却看见了背光而立的青年,月色清冷,那人宛如来索命的玉面修罗。

“大......大公子!”两人连忙跪趴在地上,浑身瑟缩,只觉自己偷懒被主子抓了个正着。

可裴琅却一个正眼也没给两人,只盯着门上的大锁,脸上表情喜怒难辨:“打开。”

两个婆子为难地对视一眼,却还是屈服,连忙躬身去打开了门锁。

裴琅撩开锦袍踏进祠堂,却只看见了跪在地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摇摇欲坠的林稚。眼见人软绵绵的要倒下,裴琅不自觉快步上前,稳稳把人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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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贵表哥为何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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