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蔚一脸兴奋的跑下楼,笑着嘴里念叨着:“有生意,有生意,有......”
看清门口的来人,她微微一怔。
竟是之前与她一起在赌坊里的那个中年男人。
只见那男人浑身是伤,衣服破烂不堪,整张脸上也是青肿不堪,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花开富贵门口,双手搓着衣角。
小蓟则是在一旁,满脸笑容,哈腰说道:“欢迎来到花开富贵。”
“客官,请进。”
那人还是在门口犹豫不决。
“进来吧,鹿竹。”
池蔚见他迟迟未动,出声提醒道。
那人闻声连忙抬起头,一看到是池蔚,脸上顿时浮现喜色。
“没想到,池娘子高就的地方竟是这里。”鹿竹的声音粗噶,显然是受伤太重,所以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沙哑难听。
他说话的同时,对着池蔚拱了拱手。
池蔚领着鹿竹走进花开富贵,
这情形让花开富贵的里的一众人感到诧异。
他们可没在花开富贵里看见姑娘的相识的人来过。
小蓟跟着池蔚偷溜去赌坊,见过鹿竹几次,对他还是有些印象。
木香没见过,便小声嘀咕:“这人,是姑娘相识的?”
小蓟点了点头,“是的,这人在赌坊门口来回转悠了好久,然后才进的赌坊,我还记得很清楚,咱们姑娘还故意输钱给他。”
“是这样吗?”木香不信。
小蓟肯定点点头,他确实没看错他家姑娘故意输钱。
木香一脸疑惑,开始审视池蔚,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姑娘吗?
她家姑娘也不像是个善良的人,又看向鹿竹的身影,这才发现此人周遭气息不像是个普通人。
便明白了她家姑娘为何当初故意输钱给此人,眼里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池蔚。
不愧是姑娘!
鹿竹便在池蔚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写着“忘了”两字牌匾的屋子。
这间屋子看上去并没有特别之处,甚至有些简陋。
池蔚拂袖四周的蜡烛全部燃烧起来,将整个屋子照耀得明晃晃的。
“请坐,喝口热茶吧”池蔚凭空信手一拈,只见滚烫滚烫的茶水凭空落入茶碗里,冒出阵阵白烟。
鹿竹见茶碗中冒出白烟晃出了神。
在几个时辰前,
鹿竹正坐在一张竹筏上,快要渡过三渡川时。
忽而竹筏停滞住,划船的老伯便说道:“您还有未了之事,这川你还渡过不去。”
鹿竹才模糊忆起自己不小心失足摔倒在悬崖边上,后来他支撑不住往掉了下去,在他掉下去的期间,他忽然想到还未跟家中妻子报平安。
见他长时间不回去,许是会出来找他,可是他们住在山上,如果她出来找寻自己的话......必定会遭遇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鹿竹的心中十分焦虑,便拼命挣扎起来。
可是他的掉落速度过快,他根本抓不住,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坠落......
他开始祈求上天,他不奢求其他,他只是不愿辜负她这一世深情,所以想要亲口告诉她不必再等他。
当他再次苏醒过来,却发现身处在冥府的三渡川竹筏上。
后来,听老伯口中了解到在冥府的还魂崖上,有一间名“花开富贵”的客栈。
说是这里能够实现自己一个未了心愿。
于是,他便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向着荧光处,来到还魂崖边,想着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个能够替他完成心愿的地方。
他没想到的是老伯口中的性格孤僻花开富贵的老板娘竟是与他一同在赌坊相识的池蔚。
......
池蔚看着眼前的鹿竹,她心里是有些疑惑,当初在赌坊外面看到他时,便知他是富贵之人日后指不定能来花开富贵增添福分,怎的就掉下悬崖。
难道是......
也罢凡人命数也不是她能决定,何况此人命数也并非是她能掌控,还是替他好好完成心愿,说不定狗神君良心发现能解了她的禁闭。
池蔚想想都觉着干劲十足,见他双眸含泪,满脸祈求之色,便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说吧,我可以帮您。”
“多谢池娘子,我确有一事难以忘怀。”鹿竹感激涕零地朝池蔚行了礼。
“但讲无妨,您既有缘来此,我便可帮您实现一个心愿。”池蔚淡然处之。
“我这边先谢过池娘子。”鹿竹鼓起勇气道:“你也知晓我家中还有一位夫人,可是我这次离家下山,遭遇此祸,只是希望池娘子能与我家夫人一说,不要出来找我。”
“还有希望她能再找到一户好人家,嫁了夫君,安度晚年。”
鹿竹说到这里时,眼眶红润,眼中闪烁着不舍。
池蔚听罢,眉头不易察觉的蹙起。
她没想到,他会提出是这个请求。
她待在花开富贵一千多年,渡化了三十九人,第一次遇到一人竟是如此简单的心愿。
何况这人还对她如此重要。
“您的心愿便是这个?”
“是太难了吗?”鹿竹抬头看向池蔚。
池蔚沉默片刻,便开口道:“不难,我只是让您确定你心中之愿罢了。”
“谢池娘子,谢池娘子。”鹿竹听罢,脸上露出喜悦之色,随即便想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池蔚见状赶忙手指一点,阻止鹿竹磕头,“您赶紧起来,我这里可受不起您的大礼。”
鹿竹坐在池蔚对面显然是没听懂,疑惑地看向池蔚。
池蔚笑而不语,将茶碗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喝茶,随后摇晃了下桌上的碧摇,召唤清一进来领着人去房间。
半天也不见清一进来,她才想起来清一去玄渊殿了,这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池蔚朝外面喊道:“木香!”
木香听到呼唤,立马推开房门,端着托盘进来。
她便发现鹿竹喝过茶水之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将托盘放到桌子上。
池蔚便道:“您先换身衣服,由她带您下去休息,待我将你的消息带到,便会来告知您。”
鹿竹连忙起身:“多谢池娘子。”
他又走到木香身边时,对着木香道谢:“劳烦姑娘。”
“客官不必客气,您请。”
木香说完便带着鹿竹走出房门。
待二人走后,房内便只剩下池蔚一人。
她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池蔚在拿着茶壶倒水时,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红镯子,好奇地敲了敲,在她敲了好多下都没反应。
正当她觉得这个镯子就是个普普通通饰品时,周围便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何事?”
池蔚微怔,立马坐直了身体,晃了晃手腕上的红镯子仔细打量着。
这么神?!
那这不就是个行走监视器吗?
那她前几天骂他不都被他知道了?他不会想着法子罚她吧!
池蔚一阵头疼,她正准备想招弥补时,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你的字该多练练。”
“你的清一没告诉你,本姑娘不包售后吗?”
池蔚翻了白眼,能给你听话抄完一百遍就不错了,要求这么多还要练字!
没门!
清一站在玄渊殿,听见池蔚的话,万年不变的表情都不免抽搐了下,不由地暗忖:姑娘,求求您,别在害我了,前几日的雷刑的伤还没好利索。
善渊看着清一送来的字帖,眉毛拧了起来,揉了揉额头。
顿感自己要是看下去恐怕就要晕厥过去,处理神界事务从来没有如此头疼过。
是该让她好好练练字,不然太丢他的脸面。
他想着便手一挥,空中便出现一道光屏,正巧他便看到池蔚正瞧着自己手腕上的红镯子,敲了又敲,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真是够傻的。
“有事就说。”他道。
池蔚看着红镯子,认真说道:“神君,我有事禀告,而且是个重要的事情。”
“说。”
池蔚闻言,她有的时候觉得善渊这个神君是不是词量匮乏,每次都惜字如金,而且每次说话都只说一个字,简直太无趣。
于是她便将鹿竹所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末了,又加了一句:“所以您得解了我的禁闭,我得出去一趟。”
“好。”善渊淡漠地回了一字。
“啊?”池蔚难以置信,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
她还想了多套话术竟然没用上。
善渊看她在光屏中一副呆愣模样,便又说道:“既是渡化之事,本君便允你这回。”
说罢,便从指尖流出一团烟雾,落入她手腕上的红镯子上,池蔚瞬间感觉手腕上的灼热感消失了。
“谢神君!”
池蔚说着,便起身作揖。
“神君?”
“神君?”
“神君,您还在吗?”
池蔚连喊了三句,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疑惑地敲了敲红镯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嘟囔道:“真是个没教养的神君。”
随即她便哼着歌跳着出去,朝着外面喊道:“木香,快收拾收拾,你家姑娘要出远门啦。”
“来了,来了”木香高兴地答应一声,转身便收拾着屋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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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渊殿。
“神君。”清一恭敬地行礼。
“嗯。”善渊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多看着她。”
“是,神君。”
善渊凭空信手一拈,手上便出现了一根信鸾翎,“这个你且带着,有何异常便用它来寻本君。”
清一接过翎羽,将其塞入袖中,“属下遵命。”
“嗯。”善渊淡淡颔首,“下去吧。”
清一离开后,他又将池蔚的抄写的字帖,看了许久。
良久手一挥,桌上便出现一个木匣子,将她的字帖抚平放入,收回目光,继续处理手中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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