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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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宫门赐药!”
白茫的雪地里跪伏着一团单薄的身影,即使裹着羽蓝色的毛绒大氅,也无法阻止大氅下发抖的身子。
少女本该娇俏的面上一片苍白,她虔诚的跪伏在地上,只为求一条生路,求一个希望。
她羸弱的身躯逐渐在冰冷的雪地里达到极限,一个平日里头都要高昂着的千金小姐,如今却把身躯融入到了尘埃里。
一年前,还在亭子里捉蝴蝶的少女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自此昏迷三天才堪堪醒来,吓坏了权贵老爷,老爷和夫人哭成了泪人,说这么漂亮的小姐得了怪病,药石无医。
这病治不好,可是小姐是幸运的,权贵老爷有钱,硬是拖住了小姐的命,只祈盼她能在人间多留些时日,小姐也不想死,可这怪病不肯放过她。
一年的时间能有多长呢?长到生生把小姐的身子拖垮,原先珠圆玉润的脸蛋变得消瘦,红润的唇色变得苍白,整日里昏昏沉沉,大夫如流水般进她的屋子,却又如流水般的出来。
所有人都说小姐没救了,这是命。
小姐从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夏天那只黑白色花纹的蝴蝶还没有抓到,她不想认命。
权贵老爷求遍了人间名医,终于上天可怜,有人出了法子,他说世间最珍贵的药材可以救她,叫出云重莲,可是出云重莲只生在宫家,难如登天。
权贵老爷一听乐了,只要有得治,其他不打紧。
于是权贵老爷带着千金小姐上宫门求药,小姐不想死,所以她放弃了所有的身份自尊,只求一颗能让她活命的药。
就当小姐支撑不住头晕目眩的时候,宫门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随着吱呀一声,小姐猛然抬头。
一袭黑色金丝绣的斗篷随风摆动,腰间挂着一把很厚的长刀,厚重的手套让人看不清虚实,头上叮叮当当似乎挂着什么东西,正随着主人的步伐摇的欢快,小姐不自觉地视线跟随。
头上那一颗一颗的银色小铃铛,一听成色就极好,清脆悦耳,令小姐精神恍惚一瞬,小铃铛的主人已经行至小姐身前,少女强撑着精神抬眸。
一双带着淡漠与戏谑的眸子映入眼帘,少年嘴角挂着的笑意看起来更像是嘲讽,他的左手轻轻搭在刀柄上,挑眉,“你要求药?”
小姐点头。
少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要求什么药?”
小姐的精神越发恍惚了,从未吃过苦的身子已然到达了极限,少女裹在大氅下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眼中透露的渴望却不减分毫,“求,救我命的药。”
少女强撑的精神在说出救命之后终于轰然崩塌,羸弱的身子如夏末坠落的蝴蝶般,陷入黑暗再无意识。
迷迷糊糊之际,似乎听到了一声嫌弃,“啧!真麻烦……”
温暖的感觉将自己紧紧包围,源源不断的热意令少女疼痛的身体舒服不少,混沌的意识还未苏醒,只会本能的朝着温暖更进一步,慢慢的周围开始沉寂下来,她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很快少女就感受到温暖正在朝自己远去,她挣扎着皱眉,想要锁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热源,是以她用尽了力气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俊脸就这么悬在少女的上方,少年一瞬的无措全映在少女清澈的眸子里,他弯着的腰愣是僵硬在原地,双手张开在少女的身侧悬空,除了在纠缠的呼吸之外,其他仿佛都静止了。
窗外枝头落下的雪堆发出砰的闷响,屋内的少年立刻直起身体,要不是屋子就这么点大,他恨不得走出去八丈远,少年摸了摸鼻子,“我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想到还有气儿,命挺硬。”
少女没有问她怎么来的房间,怎么躺在的床上,只是盯着半开的窗户,小声询问道:“可以将窗户关上吗?”
“不可以。”少年拒绝的很干脆,他撇了撇嘴,“这屋里全是你的病气,再不透透气的话影响我心情。”
少女垂眸,声音更低了,“可是我有点冷。”
“啧!”少年嫌弃的表情立刻挂在脸上,“你怎么那么娇贵?一点风都受不住。”
少女不说话了,如今她寄人篱下,哪里有话语权可言,只希望自己能求来药,好好活着。
少年瞥了眼床上声息薄弱的少女,一边翻白眼一边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喂,你叫什么名字?”
窗户关闭的声音被少年清脆的话语掩去,少女微微抬眸,“我叫青渺,青天的青,虚无飘渺的渺。”
少年挑眉,没有一丝犹豫,“真难听,这个名字起的不好。”
清渺抿了抿唇,这个名字本意是权贵老爷对自己的喜爱,是说她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现在怕是真的要上天了。
清渺没有反驳,她眨了眨眼睛,问道:“敢问恩公姓名?”
“恩公?”少年嗤笑一声,意气风发的脸上尽是轻蔑,“我可还没决定救你呢。”
清渺低低回应,“我知道。”
“啧!”又是一声嫌弃,“我说你们官家小姐怎么那么矫情?话全都说一半,浪费我时间。”
少年说罢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可没时间陪你浪费,我听到哥哥叫我的名字宫远徴呢,我得去看看,你自己在这儿呆着吧。”
“恩公!”清渺眼睁睁看着少年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呢喃道:“你还没问我药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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