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市里气氛不太平静,即使新闻上没有多报道什么,这些天街道上成群呼啸而过的警车还是让敏感的人们心中不安,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稀疏不少。
深夜。
王磊涛公司最近有个项目比较忙,他好说歹说几天前才请下假参加表姐的婚宴,这几天就被组长逮住拼命加班,连着好几晚九十点才走。好在他负责的部分快收尾了,不想再拖一天,王磊涛索性咬牙一气儿把最后一点完成,结果抬头一看时间就快到凌晨。
马路上的路灯昏黄黯淡,路旁的商铺几乎全都关闭黑乎乎一片。王磊涛对之前在巷子里被抢过的经历还心有余悸,宁可绕路顺着大道走也不想再抄小路。
戴上耳机壮胆放着歌,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后,王磊涛在路边看见一家还在营业的24小时便利店。
“什么时候新开的……”
没犹豫几秒,加班到深夜肚子饿了的他还是直接进去了。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穿着红色制服的店员涂着口红的嘴唇扬起十分标准的笑容,精准露出八颗牙齿。
“不不用,我自己看看,我先看看。”
有点社恐的王磊涛慌忙摆了下手窜进货架当中,瞄到店员站在收银处没跟过来后放松呼了口气。
连着吃了好几顿泡面,速食饭也快吃到反胃。王磊涛选择困难症发作了半天,才从角落里抠出几个仅剩的饭团。
“给我用微波炉加热……”
把饭团放到收银台上,王磊涛刚想手机付款,抬头却见店员还是维持着他刚进门时的姿势,直视前方露出微笑一动不动,张嘴机械重复“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像一尊惟妙惟肖的蜡像。
微妙的毛骨悚然感像细小的电流从后背直窜到头皮,电得心脏都颤动起来。
王磊涛不自觉倒退一步,握在掌心的手机忘了握紧从手里滑出,摔到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清脆的碰撞声像打开了店员的开关,原本直视前方的店员脑袋突然扭转九十度朝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嘴唇张合间,鲜红的舌头若隐若现。
“欢迎欢迎……光临。”
惊恐的尖叫刺耳尖锐,却没能划破这深不见底的夜色。
短促惨叫后,重归寂静。
“粗略估计至少超过2000毫升的出血量,距离被害人最后一次出现到现在已经超过10小时,生还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听着勘查现场法医的判断,最近因情况特殊人手不足被迫跟着加班的赵宇安副局长一张张察看现场照片,皱眉问:“被害人尸体呢,找到了吗?”
“我们把附近翻遍了,都没找到。”
赵宇安把照片一撂,抬头看当时被分去照顾(监视)某位保密人员,因为运气好被打晕错过了能击碎世界观的画面而一无所知,得以在缺人时期被紧急委以重任的刘华春,平心静气。
“哪的附近,以案发现场还是被害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公司为中心,方圆几公里?监控都查了吗,人际关系问了吗,排查排了吗?”
“没,还没有。”
“那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吗!”
“是局长我这就去!”
刘华春的身影兔子蹿似的消失不见。
赵宇安食指关节摁了摁额头,只觉得脑袋最近越来越涨,再这么着他一定会秃顶的。
“跟着查案子哪?”
此时钱房托着个带盖的白瓷茶杯路过,伸着脑袋,啧啧感慨,
“神秘失踪啊,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好找。”
赵宇安没回话。
钱局长也不理会赵副局,从桌子上拿起王磊涛的照片眯眼看了看,“这个人,跟那个谁有没有关系?”
“谁?”
赵宇安反问,忽然愣了一下,“你怀疑跟他有关?”
“咱白清城十多年风平浪静,这会儿连着又是通缉犯又是命案的,你说是巧合?反正我不信。”
钱局长老神在在端白瓷缸子喝茶,“再说不是还有个通缉犯没抓到吗。敢当街犯案,这么明显的血迹都不处理,尸体却没了,你说不是拿尸体有用?嘿。”
回想起直播画面里不可描述的祭品,还有血淋淋的场景,赵宇安越发觉得有理,嘴上一边说着手上动作却不慢,“您别不是因为巴德尔?迈因霍夫效应,看什么都觉得跟那些不科学的东西……”
回车按下,赵宇安盯着刚调出来的档案,缓缓皱眉。
“怎么,真有关系啊?”
“还记得一开始那谁强买强卖他制作的特殊物品被不知情的群众误以为抢劫,给送咱局子里的事儿吗?那个报警的群众,就是被害人。”
连钱局都忍不住沉默了。
“事儿才几天,这是生怕咱联系不到那个人身上啊。”
说着都忍不住摇头,“既然那个,那个研究中心把人都揽过去了,跟上边儿说说,咱管不了这个,让能管的来。”
“你姥爷走前就最放不下你,好在你平安回来,我也有脸去给你姥爷上香了。”
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深沉严肃,虽然已尽力放缓神情,仍然看得出他不习惯说这样劝慰安抚的话。
“没事就好。石主任说还有通缉犯在逃,住在这比回去安全。有什么缺的跟舅舅说,我让你表哥表妹送来。”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与中年人有几分一看就知道存在血缘关系的相似,白色套头卫衣、牛仔裤,看起来正在念书的年纪,不断点头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
等到客套的寒暄结束,送人坐车离开,装了一上午内向哑巴的金元后倒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你们关系不是挺好,怎么一副小绵羊的样子,也没见你社恐啊。”
石亦一手拿个苹果走进来,右手里的放金元面前,左手的抬起来啃了一口。
这个女人才是真社恐,初见面时一本正经除了公事无话可说的样子,熟悉点了才知道这人是真无聊,好奇心缺乏,突然问八卦不是被授意套话,就是想开启话题另有目的。
“塑料亲情而已,算不上好不好。”
伊尔?兰迪的记忆里跟亲人相处的画面几乎全部是初云开,也不知道初云开是什么想法,他从不让伊尔?兰迪和初日昭一家人见面,唯一一次相处就是他死前躺在病床上,律师要宣读遗言召集了所有人的时候。等初云开后事处理完毕,伊尔?兰迪也就毫无牵挂离开了。
“这样啊,”石亦又啃了口苹果,“怪不得直接让你留下了。”
金元瞥了她一眼,没动苹果,额外的进食会耗费多余魔力进行处理,比起人类食物,现在他更需要的是灵魂结晶。
“有事可以直接说。”
“黛西?法,绑架你的那伙通缉犯里逃走了的女人,你对她有印象吗?”
石亦很爽快的直接说了,“是这伙通缉犯里的灵魂人物,唯一觉醒了能力的人。抓到的这几个就算被她利用又抛下了也撬不开嘴,关键信息都在她身上。”
那个仪式师。
金元回想了一下开启交换仪式在仪式法阵中与那女人交错时瞬间看到的一眼,目光微不可察凝了一瞬,翻出精神领域里某块缠着红色细线的红水晶后,面不改色道:“没有,我没跟她碰过面,你们找到她的踪迹了?”
“她被人叫做仪式师,初步判断是通过密物BB19871125—1023‘圣盘’觉醒的能力者,应该持有不下一件‘圣盘’仿制品。”
石亦极为流畅地背诵着,“昨天晚上曾跟你有过交集的一名群众被发现失踪于距离他工作地点一公里以外的大街上,被放血大约一千毫升以上,尸体失踪。白清城公安局怀疑与在逃的黛西?法有关,上报要求我们出人协助调查。”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出我?”
金元指指自己,神色夸张道,“我可是刚被你们捞回来的受害者啊领导,你们让受害者兼头号报复目标出面去逮人?嫌我在你们这吃得多就直说,不至于让我去送人头吧?”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石亦莫名被一顿抢白,一脸无语,“意思是让你做几个级别高一点的特殊物品给派出的人员防护,用不着你个后勤人员出去拖后腿。”
“早说嘛,什么时候要,材料你们出啊。”
脸皮忒厚的人选择性只听自己想听的,喜滋滋搓手,“老规矩,二类保底三出一,三类不保证,能出就全给你们,要多少?”
“给你一百份材料,十五个防护和攻击二类复合符文,剩余材料我们只要四个三类复合符文,最迟三天交付。”
“都说了不保证了你们还要,”金元一脸气愤,“这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石亦慢条斯理,“两千五一个的难法?那我们也可以用小吴同志的交易方法跟你用现金来抵……”
“行行行四个就四个,拼了我老命不要也给你们做出来行了吧真是……”
金元撇嘴灰溜溜往研究室走,“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三天内不要来打搅我!”
“加油。”石亦举起手中苹果为他鼓劲。
回答她的是金元迅速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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