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马粪之辱

夜色已经落下帷幕,太阳即刻就来,这又是一个大晴天,太阳无所顾忌的照射着大地,只把那些柔弱的草儿和娇弱的花儿晒到发蔫。

这太阳也照的铁骨的蒙川骛头晕眼花,但他无疑是这一群人的精神支柱,他还撑得住,那白面书生李清润就不一样了,几日没有进饮食,他萎靡的躺在几人的阴影之下,躲避着太阳的照射,妄图再熬一段时间。

朱槿荣和常捷带了干硬的饼子和水,就向囚禁他们的牢笼走去,满脸讨好的笑容,向士兵陈说理由,好在这士兵舍得通融,这才放他们靠近,他们是借着楚色赋的名义,因为在这等级森严的猃狁,阏氏的名头也是能压过众人的。

“看你们都是周人,尊贵的阏氏才可怜你们,才给予你们食物和饮水。”朱槿荣说道。

让士兵打开铁制牢笼是不可能的,只能从缝隙里将食物递了进去,可壶里的水却是没有办法靠近的,只能狼狈的贴近了栏杆的缝隙,将其尽量倒进对方的嘴里。

蒙川骛还顾念着李清润这弱质书生,怕他扛不到成功逃跑的那天,就尽量按着他的头颅,想尽办法让朱槿荣带来的水倒进他的嘴里。

清凉的水滋润着众人那干涸的喉咙,于是一时间什么也比不过了,于是不少人起身跪谢楚色赋的大恩大德。

这守卫森严,朱槿荣和常捷能干的也只有这些了,不一会儿楚色赋的婢女阿日斯兰也来了,看着朱槿荣和常捷的举动,到底是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来通传,说楚色赋有请。

“不知道你们哪里得了阏氏的青眼,竟然得了她的日日宣召,说起来你们可要放规矩些,不要说其他的话,列如给这些奴隶求情,这些奴隶都是祭祀要用的,是不可能放走的,你们也不要开口,免得阏氏为难,惊扰了腹中的胎儿。”

阿日斯兰出身高贵,也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她的这些话,朱槿荣自然一一记牢了,低眉顺眼的给她回话。

“姐姐说的很是,我们一定遵守。阏氏能找我们,可能是思乡了吧,也没谈其他话题,就是说说大周而已。这些奴隶,她也只是看他们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能做些善事,也是为腹中胎儿积福呢。”朱槿荣话说的滴水不漏,阿日斯兰也不能再继续说什么。

“喂好了这些奴隶,就去阏氏那里吧,她找你有事情。”阿日斯兰说完,便离开了。

先前还怀疑阿日斯兰会查看这些饼子和饮水,但却没有,朱槿荣如释重负,又将那干硬的饼子塞到了蒙川骛的怀里,趁着那守卫不注意,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暗示。

“你们这些奴隶能活命,都是得了阏氏的恩赐,你们不要忘记阏氏的大恩大德,这些饼子和饮水,也是她命人提供给你们的。”朱槿荣着重提醒了“饼子”二字,蒙川骛和李清润自然警觉。

于是朱槿荣说完这些话,就和常捷走了。

等到夜晚了,借着月光,蒙川骛才趁着打瞌睡的守卫不注意,在无人的阴暗处掰开了那硬邦邦的饼子,只见里面果不其然藏着乾坤,有一锦缎写着,“若有变,便在帐子外挂上黄绸缎,你们可抓紧时机。”

同为奴隶,要不是楚色赋腹中的孩子需要,朱槿荣和常捷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朱槿荣此刻无比清醒的明白着这一点。

楚色赋居住的这顶帐篷距离折兰单于的居所甚近,也是因为折兰单于疼爱她的缘故,这帐篷结实又宽大,帐篷的四壁上挂着折兰单于狩猎的鹿首和虎皮,看上去很有异族的风情。

朱槿荣和常捷依礼朝着楚色赋行了跪拜之礼,这一次陪侍在楚色赋身侧的只有那出身大周的婢女小冰了。

对于小冰,楚色赋也没有报以万全的信任,因为楚色赋冒不起这个险,事关朱槿荣和常捷的性命,所以只能支开她,这才是万全的办法。

“小冰,你去看看阿日斯兰,保胎的药吃完了,我叫她去找萨满再配些药,都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楚色赋熟稔的支开了小冰,小冰听命而去,挑起帐子的门帘瞬间,还是不甘心的打量了朱槿荣一眼。

这小冰一走,无需吩咐,常捷便起身警惕的放风,帮着查看四周有没有空可疑人等。

朱槿荣和楚色赋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这风声喧嚣的季节,大风肆虐的声响很大,想来不仔细听,想来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坐近了来,让我好好看看。”楚色赋已经克制不住泪意,那是与旧人相逢的喜悦泪水。

“赋姐姐快别哭了,腹中的孩子要紧,你要保重身体。”朱槿荣安慰楚色赋道。

听了这话,楚色赋的眼泪已经止住了,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并且抬手拭去眼泪,她拿起朱槿荣的手放在掌心,轻轻的拍了拍,不肖言说,她还是记挂唯一的弟弟,这离开大周之时,便不见他来送亲,这是让楚色赋忧心的理由,她这一走,便是山高水长,难得相见了,那楚放臣如何了,是她心之所念。

楚色赋没有开口询问,朱槿荣便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她远嫁猃狁,记挂的无非是弟弟和父母了。

“你那日走了,放臣第二日也走了,去了边境投奔楚叔叔,他弓马娴熟,武功也好,现在听说已经是一校尉了。”朱槿荣也没有打马虎眼,索性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

“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放臣性子刚烈,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没有提剑去寻太妃报仇,已经是我能预想到的好结果了。”楚色赋怅惘的说道,又说,“惟愿我们不要在战场上见面。”

但一切又岂能如她所愿呢?朱槿荣和楚色赋心里都明白,这一切的不可能。

“说起来你怎么到了此处?又是怎么中了毒药?你可有试探着偷取解药?或者对所中之毒有什么了解?”楚色赋长话短说,又将话题问到了朱槿荣和常捷所中之毒上,这是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

“那个呼延纳林只说这药名字叫‘两心绵’,中了毒之后,内力全无,不能运气,常捷便是如此,我武功不济,还好些,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朱槿荣面露难色,“如果得了这毒药,还能分析用了什么药物,得到解法,可那呼延纳林甚是吝啬,说这药十分珍贵,所以这药只喂了我和常捷。”

“那只有用非常之法子了。”楚色赋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了打算,“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可是朝廷要派队伍出使,你们混进来的?”

“这事情长话短说,朝廷派了我叔叔出使大月氏,蓄意夹击猃狁,我一时好奇,便组织了队伍尾随,不料这两支队伍都被抓住了大半的人马,现在都被羁押在猃狁,充做祭祀用的奴隶,叔叔也不知所踪,如今我们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也是没有办法的法子。”

“至于医学,我自己也习得些岐黄之术,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法子能得到解药?”朱槿荣说道。

“我这里也有些毒药,不顶事的小毒,我的法子便是佯装中了两心绵之毒,去骗他们的解药来。”楚色赋说。

“你怀有孩子,这法子岂不是涉险?不可不可!说起来我也偷到了呼延纳林的解药,只是不敢贸然吃,还是你装病,骗了那猃狁萨满,想办法求药,咱们再从长计议!”

朱槿荣的一切岂能瞒得过楚色赋,连她把从呼延纳林那里偷到的药放在何处她都熟悉,她轻而易举的从朱槿荣的腰包里得到了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解药,打开了那药瓶,往手心里倒了几颗。

“来不及了,这祭祀就在眼前,如果你们逃不掉,那就只能做刀下鬼了。”楚色赋的话不是假设,而是摆在眼前的现实。

朱槿荣如何能想到楚色赋如此决绝,楚色赋那娇媚的面上还带着凄苦的泪痕,“以身饲敌,也是迫于无奈,这仇人之子,又岂可怀与腹中?就是没有你的事情,我也要处理掉她。不瞒你说,我带来的那些毒药就是为了毒死这孩子的,我辗转反侧下不了决心,如今她一命,能换你一命,也是值得,死得其所了。”

朱槿荣刚想说这孩子是无辜的,这贸然服药不仅会伤到孩子还会伤到自身,劝楚色赋莫要再起念头,楚色赋已经将那解药一口吞下。

四周都是寂静,仿佛太阳光在慢慢的照射进来,将楚色赋整个人包围起来,朱槿荣凝视她的脸,楚色赋回望她的眼,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她神色如常,想来这就是解药,朱槿荣如释重负。

“好在这药没有……”好在这药没有毒性,是两心绵的解药!这朱槿荣话说了半截。

朱槿荣却又见楚色赋捂着嘴,低下了头,那脸上有痛苦之色,那口中的鲜血从她捂嘴的指缝中流出,一时间令她惊慌无措。

变故就在这一刻,那解药岂是那么好得到的,楚色赋入口的就是毒药,她大口吐出来了一口血,便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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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卜灵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