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池今生翻折袖子。
时也没想到他出来的这么晚,关切道:“身体不舒服吗?我刚想进去找你。”
池今生没看到周围有人,定定看向时也。
时也若无其事道:“我打车让罗杉把杨叔送回酒店了,太晚了,你喝了酒又……”
池今生眉头慢慢下沉。
“他们走多久了?”
“二十分钟吧。”
他脸色逐渐下沉,不知道给谁拨了电话,对面没接。
“你有杨总的电话没?”
时也摇摇头。
池今生划开手机,上下翻页,一目十行地扫过工作文档,寻找杨总的联系方式。
时也忍不住道:“就送个人,能有什么危险?”
池今生听到这话,很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一脸愠色。
“时也,你耍脾气不要带到我工作的时候来。我是她上级领导,她是我部门下属,没有脱离工作环境前我要对她的动向、她的安全负责。”
商业谈判里面,金融和工程的圈子向来是最乱的,潜规则不计其数。过去十年,合作司的男领导要约在酒吧里谈合作,一定要点陪酒女,绝大多数高层已婚但爱在**出轨,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发生。
池今生知道他不了解人心险恶,所以暂且忍下难听的话:“我无法保证合作伙伴的品性,我就得保证下属的安全,你不该让罗杉一个人去送客人。”
“这么关心她,你还爱着?”时也定定看着他。
池今生眉头不展:“这跟我的感情无关。”
“我故意的,我就是不喜欢她打量我的神情,怎么了?”时也甩头不看他脸色,面若冰霜。
电话接通,池今生招手去拦出租车,一边回对面的人,声音极其柔和。
“你现在在哪里?”
“池总,我已经送杨总到酒店了,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准备回家了……”
“非常抱歉,我弟弟不熟悉工作流程,这么晚了你直接打车回去吧,稍后我给你报销车费。”
“好的。”
电话挂断,池今生收回手转头看他:“如果你想来集团工作,最好先收拾好自己的心态。”
时也突然觉得面前的池今生好陌生,不过,哪一次遇上罗杉,池今生不是这副模样呢?
他的哥哥一谈恋爱就好像变了个人。
他对那个女人关怀过切,可能这就是初恋的魅力,就像池今生对于他,但是为什么这个人不能变成他呢?
时也往前凑了一步,耳朵磨着池今生的肩膀,目光下扫他的嘴唇。
“哥,你喜欢她什么呢?够浪?我觉得我也……”这是对着耳朵的低语。
“够了!”
池今生霎的拉开他,五指紧紧扣着时也的小臂。
“我叫辆车送你回去。”
时也没有反抗,看着他红透的耳垂,轻佻一笑:“伪君子——”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池今生清楚地听进去每一个字。
时也偏头:“你每次喝醉了都不记事,其实是你自己对我做了过分的事,不然我为什么单单缠着你。你国庆喝醉了酒回家,拉着我的手自|慰,你还记得吗?”
池今生立马反驳:“我没有做过,你编瞎话也不……”
时也拇指抚上他喉结处的红痣:“原来你酒后不会失忆,那我昨晚说的话你总还记得吧?”
“我当然喜欢你……”
“我最好的弟弟。”
“有你这样看着弟弟自|慰的哥哥吗!我告诉你,我从来不关书房的门,你个傻子!”
池今生面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紫,五彩缤纷。
“你看看,被我说中了,我骂你这句伪君子没错吧?”
这场博弈,池今生现在知道,时也最开始的落子对付的就不是国王,而是王后,一马将死,国王再无反抗之力。
往深处一想,有关这十年间他缺失的信息有哪一处不是时也补上的。
咨询录音U盘,如果这个也是时也想给他的呢?池今生紧抿嘴唇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这么点小心思,”时也拍拍他肩上不存在的灰,“来日方长,哥。”
*
时也回了趟老宅,林琴正捣腾家里的花花草草,即将过冬,有些珍贵的花种受不了霜,她给挪到温室里去了,还特地蒙了塑料“小棚”。
时也甩着蔷薇根,一只胳膊撑在门口。
“林女士,战果如何?”
“已经死了几朵了,不过我今年肯定比去年养活的多,”林琴转头一看他手里捏着的蔷薇根大惊失色,“你把我花儿甩坏了!”
时也蹙眉一看:“这不是死的吗?叶子都没几片。”
本来就稀疏的枝干更稀疏了,林琴赶紧抢过来:“你懂什么,这是根,栽土里的,你不养怎么活。真的是,一边去去去去……”
遭到亲妈嫌弃,时也捏捏鼻子。
“我准备去哥哥公司上班了,你觉得怎么样?”
林琴道:“去就去呗。”
半响她终于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去上班?真的假的?”
“刚不跟你说了吗?”
林琴也不弄花了,赶紧擦擦手:“我跟你爸终于能省心退休了。”
“怎么,有我哥在你们还不放心?”
林琴目光闪烁了一下:“今生自然是比你靠谱多了,但是你爸爸也不希望奋斗了一辈子,你还不领情,懂我的意思吧。”
时也看着她的神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点点头。
他继续装得天真:“昨天遇到杨叔来上海谈生意,我还跟哥一起去应酬,突然就觉得工作有点意思,我能先从我哥底下的岗位做起嘛,正好他能教我点东西。”
林琴笑道:“我想你爸应该是会同意的,你只要肯去,他就乐上天了。”
“最近怎么没看见他?”
“出差去了,还是工作上的事,上周你跟你哥去了重庆,你爸爸忙得跟陀螺一样。”
“他哪有那么多事可以忙,一个挂名董事了都。”
林琴带着他回客厅,一边问儿子:“重庆好玩吗?今生他爷爷身子骨还好不?”
“池爷爷挺健朗的,八十多岁还在田埂上健步如飞,重庆也很漂亮,哪次我带你去看看。”时也吃了个削好的桃子。
“噢对了,”时也从行李箱搬出自己的罐子,“还带了特产。”
他把柿饼拿出来,跟池爷爷描述的一样,柿饼表层有了雪白的糖霜,这样就可以吃了。
“柿饼,你尝尝。”时也伸手递给母亲。
林琴皱着鼻子后退了一步,满脸怀疑:“宝贝,你确定这个东西可以吃吗?看起来有点像是发霉了……”
“池爷爷做的,肯定没有问题。”
他做什么都手艺精湛娴熟,时也完全不怀疑他的技术。
时也自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很甜,又带着一些颗粒感,这种果干的口感真有点稀奇。
林琴皱着眉咬了一口,一些涩口的感觉绽放在舌尖,她放到盘子里。
“我真吃不了这个,麻麻的,感觉像是坏了 ,宝贝你也别吃了,小心拉肚子,农村的果子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农药……”她嘟嘟囔囔。
时也咬了口她的,这柿饼味道完全没有问题,就跟在湖景村老街上买的工业柿饼一样的味道。他看着妈妈嫌弃的神情,大概知道了理由,默不作声地拿走罐头,目光的尽头略有些失落。
“你不喜欢我就自己带回去了,爷爷也没做多少,只有我和我哥的份。”
因为时武昱不在家,时也就没有回去,留在老宅陪几天母亲,长大后他和林琴见面的次数就不再是每天了,中间永远横亘着时武昱这个矛盾。
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按了门铃,时也当时正和林琴说话没听见,后来只听见玄关传来拖鞋的脚步声。
“林姨,我母亲做了些刺身,让我给您拿来。”
陈璲的声音。
人来就自来熟地拍了拍时也的肩膀。
“小时回来了呀,我还当他一去不复返,躲着我这个哥哥呢。”
“他做什么亏心事了,还得躲着你?”林琴随口开玩笑。
陈璲打开食盒,还特地放在偏时也的桌子前面,丹凤眼目光熠熠地盯着他。
“快尝尝,我妈最期待的就是你的反馈。”
时也越过刺身夹了筷子青菜。
“刚从外地回来,肠胃比较脆弱,吃不了生的,”时也漫不经心,“你这么盯着我,是我脸上突然长了花迷倒你了?”
林琴霎时慌乱了一下,可没听过陈家儿子也是gay啊,扳不过来时也,也可千万别带坏了陈璲,不然怎么跟蒋莎交代。
“你这孩子,张口就乱开些玩笑,带坏别人。”
“不是玩笑……”时也细细盯着陈璲的眼睛,终于从那玩味戏谑的目光中逮捕到一丝慌乱,“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话都说,有你这么逗哥哥的吗?”林琴嗔怪道。
“没事的,您基因好,您生的孩子这谁不多看两眼。”陈璲转头夸起林琴,轻松地化解了尴尬气氛。
时也去送陈璲,走到了玄关,他就不肯再多往外面踏两步了,懒洋洋道:“慢走不送。”
陈璲走了两步,一回头:“你在盛新医院治疗了三年,病好了吗?”
时也一瞬扣紧门框,看着他的笑容,时也的目光逐渐凝结成冰。
陈璲是内部人员,能查到自己的病历时也不奇怪,但是,这样就想让他生出畏惧之心吗?
他活动了下肩膀,满不在意道:“谁说我是去治病的?”
这几个人,全靠一张嘴顶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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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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