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快堆满了杂物。
山里树木枝条杂乱，姒杨清理了平日里会活动的空间，其间发现一株疑似树木触手的藤蔓，她小心又小心地请走了它，把它盘在其她地方去，这条藤蔓和普通的藤蔓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就是格外有生命力，是那种随时会给姒杨一巴掌的感觉。
浓密的树枝、空地、裸露的岩洞，溪水、小潭，在这片半山腰构成了一个让人格外快乐的秘密空间。
姒杨用废墟里找来的木条、钉子搭了架子，一半靠在岩洞上，卡在凸出的岩块底下，这样以后就不会漏水了，捡来的瓦块挑挑拣拣，错落铺设，一个漏风破烂的，半靠岩洞的亭子就做好了。
这花了姒杨好几天的时间。
姒杨孤独地在山里生活得如鱼得水。
这天，姒杨从溪水下游的地方挖了黄泥，剁碎了茅草掺和进去，又从废墟搬了砖块，准备给漏风的亭子砌墙。
挖泥的时候，姒杨在溪水里发现了水稻。
它们长得挺好的，密密麻麻长了一大簇，水里泡着枯叶，有新绿的嫩叶正在抽芽，上方绿色的谷穗里有星点白色小花，一些干瘪的谷粒挂在更高的枝头。
一簇水稻长出了四季的感觉。
不过管它呢，这可是好东西，姒杨自醒来以后还没有吃过大米饭呢，她记得自己是最爱吃大米饭的。
挖泥暂停，姒杨小心地挑选了活着的水稻，分栽到小坟包面前的溪水里去，每几棵苗隔着一定的距离栽好，这样一大簇水稻长在一起，是会营养不良的。
小坟包的面前，姒杨还种了一襄土豆，一襄玉米，豆角、黄瓜、茄子也种了几颗，菜苗都是这几天在山里陆续找到的，甚至还有一棵龙眼树，两株葡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是什么季节，居然都活着结果呢。
就橘子树，姒杨就找到了三棵，一棵就在岩洞旁边，正结青果，一棵在谷底，正开花，一棵在另一个山头，已经结了黄澄澄的果子，十分好吃。
她依稀记得世界自然规律应该不是这样的，不过谁管它呢。
移栽水稻花了一天，砌墙计划后缓。
……
中原一区，城墙里。
“重申，我们本次的任务是，探查辐射区人类信号的源头，不营救不接触，首要任务保证存活，收收你们的圣男心，记住了吗？”
小队一组六个人，均穿着方便行动的作战服，佩带武器，热武是最后的保险，冷兵器才是日常使用的。
大灾变后，人类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地球万物不再为人类的生存空间让渡，躯体进化中人类落入下乘，好在人类的大脑自古就非常好使，人类产生了精神进化。
动植物是否都产生了意识这未可知，已知的是，由于人类在地球上留有的过多气息，进化后万物都十分敌视人类，再加上自进化以来，万物都十分暴躁，能量场紊乱，这使得人类在外就像过街老鼠，本可以相安无事路过的，被发现了，也要被讨厌一下。
而野外，除了仇视人类的动植物，还有另一种生物。
人类异变体。
进化是怎么开始的，原因已经无法查证，也许是辐射、病毒、气候或者其他什么。
异变体的进化程度比正常人类高出许多，她们早已经丧失了人类的理智，有的认为自己还是正常人，正在等待救援，有的则清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正常人类社会抛弃，因此憎恨所有人。
大灾变后无处不在的能量场会影响人的神志，放大每个执念，使平和的人变得暴躁，暴躁的人变得残酷，使恶变得更恶，将善意放大为软弱。
简单来说，长期暴露在野外辐射之中的生物，脑子大都是单一的。
所以，野外的异变体人类，不管真相如何，它们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大灾变至今已有八年，人类一蹶不振，许多曾经的高科技产品均已失效，中原区早年出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异能者，大脑发育异常的她，在即将失控之际，杀死了自己，留下自己大脑，人们为它命名：希望实验室。
得益于希望实验室在混乱的能量场中打开一道精神力的稳定通道，中原地区各个人类聚集点得以联系。
这么些年，希望实验室一直致力于搜寻辐射区内的人类脑波，传递给保护区里的人们。
但野外的脑波并不可信，因希望实验室，中原区救回了许多可贵的人才，无法复制的器械，也损失了许多，一度差点因为寻找野外人类的行为遭受灭顶之灾。
城墙外，是大片被反复轰炸的土地，来来往往的探险者、拾荒者在这片土地上行走，越靠近保护区，能量场越适宜人类，有说是因为人类聚集产生了“人类意志”。
不过这种说法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中原区发现过的，几个人在野外坚守好几年的奇迹，也不少，这证明能量场稳定是因为人多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野外有各种辐射，保护区有希望实验室和人类意志，她们大都不会离开保护区太远，不过保护区才不会管她们去哪里。
针对这种要出远门执行任务的小队，人员选择是十分严苛的，不能是太心软善良的人，也不能是冷酷残忍暴戾的人，她们都属于出去到野外容易被污染的重灾区人群。
她们须得意志十分坚定，且偏向善良。
可能是生物学，也可能是大灾变前社会哲学的原因，女性在野外能保持精神稳定的时间，普遍长于男性。
这发展为，在精神力运用方面，女性天生擅长于男性，不过这都是些流言八卦，现实里无人有精力搞这些无聊的统计。
在奖励丰厚的远程任务人员选择上，女性整体是多于男性的。
这次她们走水路，希望实验室收集到的脑波位置靠近翻龙湖，精神力可以将皮艇的声音控制在五米之内，走水路是十分划算的。
说来讽刺，可能是大灾变之前人类对水域的破坏非常严重，造成物种单一，导致大灾变之后，淡水流域居然是比较安全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河面路过的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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