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继续作战’的判断权,本该由前线士兵共同决定吧?指挥小队难道没看到我们发的信号弹?” 莱纳的眼里浮起焦虑,他太清楚继续下去的后果 —— 会有更多战友死在巨人手里,而他最不想做的,就是给死去的人收尸。
“士兵的第一要务是服从命令,少管多余的事。” 伊莎贝尔皱起眉,心里暗骂莱纳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扰乱军心,“全速前进 —— 一开始不就是做好了送死的准备,才来调查兵团的吗!”
阿尔敏看着被尼斯和伊莎贝尔夹在中间的莱纳,几乎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攥紧信号弹,利落发射:“是,执行任务!” 绿色的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与远处的指令呼应。
安全区里,利威尔几人几乎是包裹着在绿色信号弹的光晕里,利威尔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信号弹,绿色的,奥路欧,你来发射。”
“遵命!” 奥路欧毫不犹豫地执行指令,没有半分怀疑。
因身处阵型中后段的 “安全区”,外围的混乱艾伦全然不知 —— 甚至觉得莉莉斯之前说的 “要来了”,只是情绪紧张之下的对强者的依赖。可莉莉斯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股熟悉的压迫感正在快速靠近,指尖更加用力的攥紧了缰绳。
“报告利威尔兵长!” 身侧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传令兵几乎是让马儿贴着地面飞驰而来,“口头传令:右翼侦查小队遭遇毁灭性打击,部分侦查部队已失去作战能力,请将指令转告左方队伍!”
“听到了吧,佩特拉。快去。” 利威尔的语气没有起伏,佩特拉应声后立刻策马离去。
“艾伦,冷静。” 莉莉斯看他坐立不安,轻声安抚,阿尔敏在右翼,伊莎贝尔也在 —— 她很厉害,应该能护住他们。
几可话音刚落,一枚黑色信号弹就猛地窜上天空,划破云层。
“奇行种来了?!” 艾伦惊得叫出声。
“艾伦,你来发射信号弹。” 利威尔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灰蓝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悦,“真是太丢脸了 —— 居然让巨人侵入到阵型这么深的地方。”难道是伊莎贝尔负责的那个混蛋要动手了,伊莎贝尔怎么样,还活着吗?
几乎在黑色信号弹升起的同时,几名调查兵团老兵正紧追女巨人的身影。女巨人一手死死护着致命的后颈,脚下却丝毫没有减速。
“可恶,给我看这边,你这个怪物!” 一名老兵策马冲到女巨人正面,吸引注意力的瞬间,迅速发射黑色信号弹 —— 浓烟挡住了女巨人的视线,另外三名战友趁机从三面合围,钢索弹射而出,抓钩精准地钉在周围的岩石上,按照战术,哪怕女巨人再灵活,也至少会被击中脊柱或跟腱,只要命中,就能延缓它前进的速度,只要能阻挡片刻就好。
可女巨人连护着后颈的手都没松,骤然起跳,身形像一道残影,一把抓住目标直指自己后颈的老兵的钢索,脚下顺势踩向一名老兵 ——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名老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动静,另一名则被她一脚踢飞,重重撞在岩石上,瞬间失去了意识。眨眼间,她就破解了这三面环绕的必杀局。
她提着钢索,像拎着玩具般看着绳端的士兵,指尖甚至还轻轻晃了晃,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对死物的漠然。停顿片刻后,她刻意又冷漠的捏着钢索甩了起来,高速旋转的力道足以拧断人的脊柱,士兵的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道悲惨的弧线。随后她慢悠悠踱步,走向刚才发射信号弹的老兵 —— 那老兵当机立断,策马狂奔,连回头都不敢。见对方逃走,女巨人像是玩腻了手里的 “玩具”,手一松,被甩到半空的士兵重重砸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草地,他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声息。
“必须把消息传出去…… 一定要让其他人知道,有这种怪物存在……” 老兵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可女巨人已快速追上,一脚将他连人带马踹向空中 —— 人和马的残影还未落地,又有新的战士赶来,他们握着刀,眼神坚定,却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普通的奇行种
女巨人矗立在满地血迹中,静了片刻,猩红的肌肉上还沾着碎肉和血渍,她再次抬腿,朝着中央后方的队伍疾驰而去,目标明确得可怕。
远处,巨树之森的轮廓渐渐清晰,高大的树木直插云霄,枝叶茂密得挡住了大半阳光。埃尔文望着林间空地,语气平静如水,仿佛只是在观察一片普通的草地:“似乎有巨人经过的痕迹 —— 路上没有草木生长。” 他打量着入口宽度,缓缓判断:“运货马车应该也能通过。” 刚踏入森林入口,他立刻下令,声音洪亮得能让周围的士兵都听见:“传令后方:只允许中列的运货马车、护卫小队进入森林,其余队伍在外侧待命!” 队尾两人立刻脱离队伍,向两侧后方传递指令,马蹄声渐渐远去。
萨沙看着中列进入森林的背影,紧紧跟在威尔曼身后,忍不住问:“班长,中列好像从小路进森林了…… 我们继续前进的话,会撞上树木的。”
“我们绕路。” 威尔曼的指令简洁有力 —— 没有得到进入森林的命令,就绝对不越界,这是士兵的绝对服从,也是调查兵团的铁律。
“喂,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这和原目的地、返回地都差太远了吧?” 让忍不住问伊莎贝尔,他实在看不懂埃尔文的操作 —— 这和招兵仪式上承诺的 “探索墙外”,根本是两回事。
“让,我也不清楚,但这是埃尔文团长的判断,我们服从就好。” 阿尔敏替伊莎贝尔回答,余光瞥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 不再是对新兵的冷硬,而是老兵们口中 “温柔可靠、活泼勇敢” 的伊莎贝尔分队长该有的样子,或许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今天过后,只要自己可以活下来,可以见到埃尔文团长,自己就可以窥见真相一角。
“难道还想在这里办新兵迎新晚会?” 让忍不住抱怨 —— 伊莎贝尔像是伤了嗓子,一路上除了最初的指令,对他的问题一概不答,只沉默地策马前行,“可女巨人还在追我们啊!这里绝不能停下,只能想团长是想穿过森林,再往别处去。”
“全员停下!” 伊莎贝尔猛地勒住缰绳,声音冷硬如铁,“你们这些新兵听好:从现在开始,我们采取迎击态势。全员拔刀,到树上待命 —— 若发现有巨人试图进入森林,全力阻止!” 她抬手将散乱的长发束起,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阿尔敏:“阿尔敏对吧?我很喜欢你这种士兵,你说的没错 —— 军人,服从命令就好。听话,才能活命!”
对埃尔文的命令,大多数士兵都摸不着头脑。伴随着中列进入森林,侧翼的队伍也全部登上了巨树之森的树干,双脚踩在粗壮的枝干上,掌心握着刀柄,警惕地盯着森林外围。“这真是疯了。” 让靠在树干上,小声嘀咕,“放弃当初建立补给据点的作战计划,不直接掉头撤退,反而跑来这个‘观光圣地’”—— 玛利亚城墙没破的时候,这里倒是有名的景点,可现在哪有心情观光?
莱纳靠在另一棵树上,看着伊莎贝尔扶着树干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几乎确认她已经重伤到没有作战能力,刚才的强硬全是在逞强。他心里对这个倔强的女孩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心:这样下去,她极大可能会死,会变成自己日后需要收敛的尸体,和那些死在女巨人手里的战友没什么区别。
在森林的另一处,贝尔霍尔德看着法兰自从上了树就靠在枝干上,闭着眼睛,脸色平静得有些异常。自从法兰下达 “上树待命” 的指令后,就基本不再说话,偶尔睁开眼看向远方,眼神里带着一丝惆怅,而他看的方向,正是右翼 —— 不出意外,那里现在已经没有活人了。贝尔霍尔德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问:“分队长,那个,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这里的树木这么密集,确实适合使用立体机动装置了,但是也面对一个问题,“要是巨人冲进来,我们不好躲避。”
“小贝,我也不知道。” 指尖轻轻敲了敲树干,法兰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像春风拂过草地,“但是,右翼几乎全灭,团长停在这里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或许是想调整队形,毕竟现在队伍太散了,这样回去,只会损失更多人。” 他的话温柔而有信服力,像一颗定心丸,贝尔霍尔德被安抚得放下了心里的担心 —— 只是调查兵团要调整队形而已,没问题的,按照原计划,一定能安全撤退。
阳光顺着树影在尤弥尔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她望着不远处树干上擦拭刀刃的纳拿巴。金属折射的冷光映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线,这个女人是个厉害的很狠角色,是米克分队长的心腹,原本自己被分配给她带没有任何的疑问的,但是几乎是在加入她的班组的同时自己发现了她的问题,她总在自己靠近 104 期其他训练生时,用漫不经心的闲聊或突然指派的任务打断自己。这种刻意的阻隔太明显,明显的几乎毫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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