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和伊莎贝尔看到，浓雾中冲出一头巨人，张开了嘴巴 —— 血花在雾里炸开，像一朵妖艳的花，莉莉斯的双腿瞬间被巨口齐齐咬断，绿色的披风碎片和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落在泥水里。巨人抓住她的头和身子，像拧毛巾一样用力往相反方向一拧，只听见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雨里格外清晰；等巨人松开手，她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那双浅金色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浅金色湖泊慢慢变成两谭死水。随后，巨人把她的尸体随便塞进了嘴里，咀嚼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这一幕，正是利威尔刚才看见的。
“大…… 大哥，对不起…… 都怪我…… 我没保护好莉莉姐……” 伊莎贝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眼泪砸在地上。她被刚才利威尔的状态吓到了，这一刻她深刻的知道了莉莉斯对利威尔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利威尔站在原地，像被冻住了一样，只盯着那截断臂，慢慢跪了下去。法兰猛地回过神，跑过去捡起断臂，递到他手里 —— 手臂上的血还有余温，一点点渗进他的衣服里，黏腻腻的血液余温渐渐变凉。
像是掌管布雨的神明看腻了死亡闹剧，大雨突然停了，雾气也散了。埃尔文他们赶到的时候，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这里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凉凉的开口，语气冷静得像带着刺骨的冰碴：“你们三个都活着，看样子，死的是那位女性？” 顿了顿，又补了句：“真凄惨。”伊莎贝尔愤怒的暴起，还没来得及靠近埃尔文就被一边的士兵压制住。法兰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利威尔挑明了自己就是来杀他的，埃尔文原来一切都知道，他就像看一场荒诞闹剧一样看他们追着死亡而来。他一开始就已经把那个罗沃夫要的东西上交了，他早都知道这场荒诞计划的背后他们除了死亡什么都不会得到。
“别后悔。” 埃尔文敏锐感知到利威尔心态的变化，他强硬开口，他的声音的声音没半点起伏，“后悔的记忆会让你下次做决定时犹犹豫豫，要是忍不住把决定权推给别人，等着你的就是死。没人知道结果会怎样，人做的每一个决定，只有变成下一次判断的依据时才有意义。壁外调查继续，利威尔，你们三个也得跟着走。”
他们从地下城回到地面后的第一次壁外调查，以利威尔最在意的人的死亡收尾；而人类第二十三次壁外调查，最终带走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人 —— 有经验丰富的老兵，有刚加入的新兵，还有莉莉斯，那个他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只是那三分之一里的一个，一个不为人知没人记得的名字。
这些年，法兰和伊莎贝尔拼命猎杀巨人，仿佛多杀几个巨人就能凑齐莉莉斯的复活币一样，利威尔也说过 “忘了吧，本来就知道可能会死的，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所有人都清楚，没人能真的忘记。
终于到了巨树之森，大家总算能在这高耸入云的树上，躲过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的暴雨。
终于到了巨树之森，高耸入云的树木遮住了天空，大家总算能在参天的巨树上暂时躲一躲这不知道要到什么会后才会结束的该死的暴雨。雨水顺着树叶往下滴，在地面汇成小水洼，映着昏暗的天色。
“伊莎贝尔，你们班有人受伤吗？刚才的巨人袭击没波及到你们吧？” 法兰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关心 。
“暂时没有，大家都躲得快。可接下来就不好说了，这雨下得太奇怪了。” 伊莎贝尔的声音很轻，坐在树干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的水洼，“怎么会突然下雨呢？早上出发时明明还好好的，阳光那么好。” 她知道，每次下雨，都会跟着巨人的屠杀 —— 雨水能冲掉血的味道，能掩盖巨人的脚步声，却冲不掉心里的阴影；雨停之后，剩下的只有甩不掉的疼和难过。有人把情绪压在心里，像利威尔大哥那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却在没人的时候对着那枚戒指发呆；有人哭到喘不过气，尤其是那些刚失去同伴的新兵；还有人事发时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地疼，夜里会被噩梦惊醒。而她自己，大概会一辈子活在后悔里：后悔当初非要跟着来地面，后悔曾经嫉妒过莉莉斯，更后悔那天没听莉莉斯的话，冲动地冲了上去。这些年，她不是没闪过 “莉莉斯死了，或许我能和大哥在一起” 的念头，可每次看到利威尔手上那枚素银戒指，看到他在忙碌工作结束后偶尔还是会对着戒指发呆的样子，她就懂了：活人，怎么争得过一个已经刻进他心里的死人呢？
“你们有没有发现，巨人好像突然都往北去了？刚才巡逻的人说，北边的动静很大。怎么回事？团长那边有消息吗？” 一个新兵凑过来，语气里带着不安，眼神四处张望，怕突然有巨人冲过来。
“还没接到通知，通讯兵还没回来。不过大哥他们跟着团长走在前面，说不定已经知道情况了。” 伊莎贝尔回答，语气里带着对利威尔的信任 —— 这么多年，利威尔一直是他们的主心骨，他要留在调查兵团，那么她和法兰就也留下，他要听埃尔文的，那么他们也听。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巨人的注意力不在这，我们说不定能再往前推推，说不定能查到点关于巨人的秘密。” 法兰靠在树干上，眼神里带着思索 —— 以前他满脑子都是地上居住权，觉得只要能在地面生活就够了；可莉莉斯死后，他开始想更多：那些巨人为什么要吃人？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要是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什么只吃人类？那这难道真的是人类的天罚吗？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在他心里，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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