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坚定让利威尔顿了顿,脑海中闪过莉莉斯死而复生的画面 —— 继承尤弥尔力量的人,本就藏着太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不确定性。“但愿如此。” 他轻声道,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松动。
“说到底,如果当时你守着艾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三笠的声音里带着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指责。她知道利威尔的实力,也清楚艾伦在利威尔班的保护下,可为什么意外发生时,他偏偏不在?
听到这话,利威尔那对男女情事向来迟钝的神经,竟微微动了动。他转头看向三笠,记忆突然回笼 —— 是当年在城门口,那个挡在艾伦身前、眼神像小兽般凶狠的小姑娘;也是刚进调查兵团时,当着他的面说要收拾他的丫头。莉莉斯以前说过她,叫做三笠·阿克曼,说这孩子的固执劲跟自己很像,虽然他至今没看出来哪里像。“我们得把目的简化,首先要放弃杀女巨人的念头。” 他直接点破三笠的心思,埃尔文的计划里,从没想过要让这个藏着秘密的巨人宿主死在这里。
“可她杀了我们那么多伙伴!” 三笠不解地攥紧刀刃,为什么要放过一个双手沾满战友鲜血的敌人?以她和利威尔两个人的实力,未必杀不了对方。
“只要她还能使用硬质化皮肤的能力,我们就奈何不了她。” 利威尔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又刻意放缓了几分,怕小姑娘听不进去,“听我的判断,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艾伦还活着’上 —— 在她冲出森林前,把人救回来。” 他握紧手中的刀刃,寒光映出眼底压抑的杀意,“我负责主攻,你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利威尔的话让三笠瞬间安定 —— 虽然她现在也不喜欢他,但是她无条件相信这个男人的实力。没有丝毫犹豫,她启动立体机动装置,直冲向女巨人,故意在它面前行动。可就在这时,女巨人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致命压迫感
女巨人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挥拳,这一拳用尽了它残存的所有体力。在它眼里,只有先干掉这个男人,才能顺利带着艾伦逃出生天。可利威尔的速度,远超它的预判 —— 就在拳头即将砸中的瞬间,利威尔双手反握双刃,身体骤然化作高速旋转的黑色陀螺,擦着女巨人的拳风掠过,沿途的肌肉被刀刃绞成碎末,红色的血液溅了一地,也溅落在利威尔的披风上,又瞬间化为带着铁锈气的蒸汽。女巨人还没反应过来,双眼便被刀刃夺去视力,眼前瞬间陷入黑暗;紧接着,耳边传来利威尔更换刀刃的轻响,下一秒,它周身支撑躯体的肌肉被尽数切断,连站都站不稳。它拼尽最后力气护住后颈,心底涌起一阵彻骨的绝望 —— 这个人和其他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硬质化能力根本来不及展开,完全无法应对他的速度。
利威尔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此前君达三人合力才能让女巨人双臂失去战力,他一个人只用了十秒。刀锋划过的地方,滚烫的巨人血液还没来得及沾染上刀刃,便落在地上化作白色蒸汽。女巨人护在后颈的手,终于像脱力的木偶般垂落,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
她已经没力气了,肯定动不了了 —— ,看到女巨人的后颈的一瞬间,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三笠的脑海,复仇的**彻底压过理智。她毫不犹豫地将钢索钉在女巨人的肩膀上,刀刃直指后颈核心 —— 不需要活捉,这个混蛋就该为死去的战友偿命!这个想法,和此刻靠莉莉斯的脊髓液原液勉强吊住性命的利威尔班成员,如出一辙。
可利威尔却注意到女巨人眼角那一丝诡异的颤动,瞬间明白君达三人为什么居然栽在了她的手里 —— 这个家伙太会伪装了!“住手!” 他急忙出声阻止,可被愤怒冲昏头的三笠根本没听见。立体机动装置的惯性已经将她拉到女巨人近前,而女巨人也在此刻突然发难,抬起的手臂是要把三笠像其他人一样拍死。眼看着女巨人后颈开始覆盖起硬质化结晶,三笠才惊觉自己被骗了,心脏猛地一沉。
千钧一发之际,利威尔一把推开三笠,同时因为着急停下用力过猛,“咔” 的一声轻响,脚踝传来刺骨的剧痛 —— 利威尔心里清楚,接下来他没办法再亲手 “挖” 出女巨人后颈的人了。但他没有停顿,刀刃瞬间划开女巨人连接下颚的肌肉,失去咬合力的女巨人再也无法紧闭嘴巴,被迫张开的口中,露出了被它小心含着的艾伦,身上还沾着黏腻的巨人涎水。利威尔立刻冲上前,一把将艾伦抱在怀里,迅速退出女巨人的攻击范围。
“艾伦!” 三笠急忙看过来,看到艾伦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瞬间涌起的欣喜很快被担忧取代 —— 艾伦没有意识。
“准备撤退。” 利威尔冷静地下令,指尖蹭到艾伦温热的皮肤,才稍稍松了点语气,特意对三笠多解释了一句,“他大概没事,还活着。” 掌心沾着的巨人涎水又黏又腥,让他浑身不自在 —— 真脏。
见三笠的眼神依旧盯着女巨人,杀意未减,利威尔又补充道:“别和她纠缠了,我们撤。别忘了作战的真正目的 —— 难道满足复仇的**,比艾伦的安危更重要?他对你来说,不是宝贵的朋友吗?”
朋友?利威尔的话让三笠心头一软,眼底的戾气渐渐褪去,声音轻得像落在林间的碎叶,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不,不是的……” 他们才不只是朋友,至少在她心里,从来都不是。
撤离途中,利威尔不经意间回头,却看见靠在巨树下的女巨人,竟顺着脸颊缓缓淌下两行晶莹的泪水……
君达和埃尔德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莉莉斯。在森林深处时,她用刀刃劈开的后背已经愈合,可整个人苍白得像纸糊的,体温也在不断下降。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几乎没人敢相信她还活着。他们不敢让任何人靠近,一早便把她和佩特拉、奥路欧一起安置在了马车上。
“兵长!” 看到利威尔抱着艾伦冲出森林的那一刻,两人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 只要兵长在,就没人敢私下接触莉莉斯。
另一边,伊莎贝尔正收拾着右翼士兵能找到的残肢。她清楚地知道,右翼的战友除了自己,全牺牲了。心里翻涌着不甘与愤怒,可她只能死死压抑 —— 她还要继续做分队长,右翼会重新组建,她也会有新的战友。纳拿巴注意到右翼的惨重损失,看着伊莎贝尔那双因压抑情绪而略带空洞的眼睛,心疼地抱住她:“我们会向他们讨回这笔血债的。”
“嗯……” 没人安慰时还好,可这句温柔的话,却让伊莎贝尔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她紧紧抱着纳拿巴,用力把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哽咽:“我好难受,纳拿巴,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那些内鬼抓起来?不需要流血受伤的刑讯方式有那么多,难道还问不出情报吗?
利威尔将艾伦托付给三笠后,缓步踱向利威尔小队的马车。莉莉斯蜷缩在佩特拉与奥路欧中间,模样竟与地下街时期最虚弱时如出一辙。他真的想要试探一下她的体温,却又在触及发丝前猛地攥成拳头收回。必须克制 —— 如果表现得太过关切,旁人定会察觉她的异常。"情况如何?"
埃尔德目光掠过马车上的几个人。奥路欧结痂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佩特拉缠着纱布的小臂在睡梦中微微抽搐,这些熟悉的伤口让他稍稍安心。当视线落在最内侧蜷缩成一团的莉莉斯时,喉结重重滚动:"奥路欧和佩特拉都在好转。" 他扯松领口,被艾伦突然变身的一炸他也受了些内伤"但莉莉斯的情况不容乐观 —— 体温一直在往下掉。"
“还有心跳就死不了。” 利威尔利落地扯下披风,轻缓的盖在莉莉斯的身上。他尝试着动了动被扭到的脚踝,蓝灰的眸子闪过冷冽的光,“我的脚暂时使不上力,回程路上伤员优先。”
夜鹭大概是察觉到了主人的身体不好,还有利威尔的坏情绪,少有的主动上去蹭了蹭利威尔,晶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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