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娜的脚步顿住了。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听 —— 玛利亚之墙沦陷后,罗赛之墙的本地人总把难民当累赘,有时甚至会抢他们的粮食。她并不意外,人类的自私在绝境里总会被放大,越是没经受过苦难的人,越难有共情心。可 “外来人” 这三个字,像根细针,狠狠扎进她心口。她又何尝不是个 “外来者”?一个连真名都记不清、靠编造的身份活下去的人,连自己为什么被追杀都不知道。
“可这样下去,粮食真的不够……” 另一个男人附和着,手里攥着半块长了霉斑的面包,眼神里满是焦虑,却不敢抬头看那个西装男人 —— 对方是本地的小商人,认识驻屯兵的小队长,他们这些难民,根本惹不起。
戴娜在心里冷笑。这些人总觉得自己是 “内地人”,比难民高人一等,却忘了巨人不会挑人吃 —— 贵族老爷的血肉,在巨人眼里和普通人没区别。玛利亚墙破时,死在巨人嘴里的权贵,不比平民少;家在罗赛墙内、去玛利亚墙办事的 “内地人”,又有几个活着回来?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不过是群短视又恶毒的蠢货。
“你根本没见过!” 艾伦的声音突然炸响,像颗小石子砸进死寂的安置区。戴娜抬头,就见少年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他的脸颊肿了一大块,嘴角还沾着血,显然刚被打了。两个驻屯兵正揪着他的衣领,其中一个的拳头还举在半空,指节上沾着艾伦的血。“你没亲眼见过巨人怎么吃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这种话!”
艾伦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有力。戴娜的心猛地一紧 —— 她知道少年为什么激动。玛利亚之墙沦陷那天,艾伦亲眼看着邻居家的阿姨被巨人吞掉,那个阿姨总在桃熟的季节,装满满一篮桃子送给他家。
戴娜快步走过去。她的气质本就扎眼 —— 哪怕穿着普通的驻屯兵制服,也难掩那份沉静的气场。三笠早就看到了她,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戴娜,她总会下意识地多留意几分。戴娜把纸包塞进裤兜,慢慢走到两个驻屯兵面前,抬手轻轻按住其中一个的胳膊 —— 指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叔,对个半大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传出去,怕是会丢了驻屯兵团的脸面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那两个士兵的身体瞬间僵住。
“你他妈是哪来的臭女人?” 被按住胳膊的驻屯兵转头瞪她,愣了愣后,眼神里染上轻蔑 —— 个子不高,长得倒秀气,多半是今年的新兵。这种好看的新兵,早晚要靠攀附上司过日子,可现在,再好看也得教她懂规矩。他伸手就要推戴娜的肩膀:“少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手软!”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戴娜的肩膀,手腕就被反扣住 —— 动作快得像道掠过碎石地的风,艾伦和三笠只觉眼前一花,就听 “咚” 的闷响。第一个驻屯兵已经被按在地上,后背撞得碎石子脆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另一个士兵见状,挥着拳头冲过来,却被戴娜伸脚一绊 —— 她的脚法很巧,正好勾住他的脚踝,让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同伴身上,两人叠成了 “罗汉”。戴娜抬起脚,轻轻踩在最上面那个士兵的喉咙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淡金色的眼眸里覆着一层薄冰。脚没用力,却让两个驻屯兵不敢动弹 —— 他们能清晰感受到靴底的纹路压在喉间,只要再用一分力,气管就能被踩碎。“会道歉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清晰的杀意,“跟艾伦道歉,跟那个被你们推搡的老太太道歉。需要我教你们怎么说‘对不起’吗?”
这股杀意,绝不是新手能有的。两个驻屯兵彻底慌了,连忙嗫嚅着对艾伦说了句 “对不起”,又转头给老太太鞠躬,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戴娜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艾伦肿起来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还疼吗?”
艾伦原本还强撑着,可听到戴娜的话,眼眶瞬间红了。他没说话,过了许久,突然一把抱住戴娜 —— 他最后一次见戴娜,还是玛利亚墙破那天,她和汉尼斯叔叔一起返回镇上的背影。“我还…… 我还以为…… 姑姑你死了!”
“没死呢。” 戴娜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姑姑还等着看艾伦和三笠结婚呢。”
这话一出口,艾伦和三笠的脸瞬间红透,连站在旁边的艾尔敏都羞得低下头。“姑姑,你又不正经!” 艾伦气鼓鼓地推开她,耳朵却红到了耳根。
安抚好三个孩子,戴娜笑着戳了戳他们的额头,转身去找卡露拉。卡露拉住的帆布棚在安置所最里面,棚顶的帆布破了个洞,风一吹就往里灌,把稻草刮得漫天飞。卡露拉正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缝补艾伦的衣服,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节上沾着草屑,针脚比以前歪了许多 —— 巨人攻破城墙的恐惧,早把她的力气都抽干了。她总在担心:格里沙有没有消息?戴娜是不是还活着?孩子们能不能吃饱?
“戴娜……” 卡露拉看到她,手里的针线 “啪嗒” 掉在稻草上,指尖还在发颤。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 刚才外面的争吵声传进来时,她就担心艾伦出事,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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