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蒸汽混着腥腐的血液扑面而来,温度高得像开水浇在脸上,莉莉斯连眼睫都没颤一下,只是偏过头避开飞溅的血沫。敏感的皮肤被蒸汽烫得发疼,可她连停顿都没有,钢索再次弹射,径直紧随这这个巨人而来的那只五米级巨人
弹射出去的钢索精准钉在五米级巨人的肩颈处,就在钢索极速收缩、莉莉斯的刀刃即将触到它后颈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的巷子里窜出 —— 是只奇行种!它把身体贴在地面滑行,像条畸形的蛇,此刻猛地跳起,张开满是黏液的嘴朝她咬来,可以看见它喉咙里滚动的涎水。莉莉斯后背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本能地一颤,可身体却比大脑快一步行动:右手松开剑柄,腕部发力,将手柄上的刀刃甩了出去。“噌” 的一声,刀刃划破空气,精准刺中奇行种的双眼。
“嗷 ——” 奇行种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吼,像破风箱般刺耳,重重摔在地上。趁这个间隙,莉莉斯已经从刀匣里换好新刃,手指扣紧手柄,收回锁钩,身体几乎垂直下坠 —— 像一片被狂风卷落的叶子,却在半空突然旋转起来,她双腿并拢,整个人像陀螺般旋转加速,刀锋在阳光下划出两道银亮的弧光。等她落到那只正背对着她爬起的奇行种巨人身上时,双剑已经狠狠削进它的后颈,用力削下的时候暗褐色的血液喷溅在她的制服上,瞬间气化,白色的蒸汽裹住她的身影,只留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呛得皱眉。
这个不是她特意练出来的技术,而是每一次遇到致命危险时候的本能,像一瞬间的鬼上身一样 ,每次遇到危险,身体总会先一步做出反应,她想,虽然自己不能变成巨人,但是或许自己也从母亲身上那里继承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落地的瞬间,脚刚沾到地面,还没站稳,身后就传来致命的压迫感 ,那只五米级巨人一经发现了自己!它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莉莉斯,低下头朝她咬来,裹挟着涎水的腥风扑在她的脖颈上,几乎可以想象到黏腻的液体滴在衣领上的感觉。莉莉斯瞬间以左脚为轴,向后急滑半步,鞋底蹭着地面划出一道浅痕,石子被踢得飞起来,砸在旁边的墙上。随即腿部发力,纵身跳起,单手抓住巨人杂乱的头发 ,那头发粗得像浸了水的麻绳,握在手里意外地结实。
借着拉住巨人头发的拉力,她像荡秋千般绕到巨人侧面,避开它的视线。等荡到巨人侧颈时,左手握剑,猛地刺进它的脖颈,刀刃全没入肉,只留下剑柄;腰部用力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而起,身体腾空翻转一周,将另一把剑扎进巨人脖颈的另一侧,两把剑的剑柄贴在一起,形成一个交叉的角度。接着,她在空中旋身一周,双脚蹬在巨人的脸颊上,使出全身力气往下压,双手握住剑柄狠狠一绞一拔 ——“嗤啦” 一声,巨人后颈的血肉被整个掀开,露出里面泛着森白的骨骼。
落地时,巨人的头颅 “咚” 地砸在地上,滚出去老远。滚烫的血液在巨人断颈处喷涌而出兜头浇下,顺着莉莉斯的银发往下流,在气化的灼热白雾里,她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冷意 —— 像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连周身的空气都带着杀气。巨人的尸体渐渐气化成白色骨架,粉末被风吹散,落在地上像一层薄雪;而她银色的发丝,也从沾染血污的暗红,慢慢恢复原本的雪白。
不远处原本喧闹的百姓,此刻竟安静下来。哭声渐渐小了,互相推搡的动作也停了,有人甚至举起手,小声欢呼了一声,脚步也稳了些。波尔坦站在翻倒的马车顶上,看着莉莉斯的身影,原本发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注意到百姓安静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拔高声音喊道:“大家放心!莉莉斯??弗里茨中尉已经解决了巨人!请跟着我们走!我们会用尽全力保护大家 ,请大家少带点财物!配合我们工作!” 喊完后嗓子感觉像是被风划开了口子一样疼,但是看到人群果然有序了些:有人主动扶起摔倒的老人,有人帮着士兵抬受伤的人,连孩子都懂事地攥紧了大人的手。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莉莉斯的身影在城市的街巷间翻转腾挪。钢索弹射的声音、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巨人的闷吼声混在一起,她要么在救被巨人追赶的百姓,要么在寻找巨人的后颈 —— 身上不时沾满鲜血,然后很快就迅速蒸发,她的动作却精准干练,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直到通讯兵跑过来,说居民已经全部撤进避难所,她才松了口气,回到补给所补充瓦斯。
金属气罐还带着点凉意,贴在掌心很舒服。莉莉斯刚拧好气阀,就看到传令兵跑过来:“弗里茨中尉!奇兹分队长让您立刻护送他去后方指挥部!”
她皱了皱眉,找到奇兹时,对方正走出补给所“请等一下,队长。” 莉莉斯拦住他,“如果巨人攻过来,只靠那群没经过实战的补给兵,能守住补给所吗?” 他们大多数都是连剑都握不稳当的新兵,“分队长,至少留下两个人保护他们。” 她的语气带着恳求,心里清楚:一旦巨人来犯,这些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多嘴!” 奇兹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莉莉斯踉跄了一下,袖口的灰尘扬起来,落在她的脸上。莉莉斯的眼神瞬间冷了 ,在她现有的记忆里还没有人敢往她脸上扑灰。“我现在必须去完成增援部队的编成任务,没时间在这跟你耗!” 奇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的恐惧藏都藏不住,他其实就是根本不想留在前线,“你们的任务是护送我回去!士兵只需要遵守命令!!”
“是吗?。” 莉莉斯的指尖微微发颤,指甲掐进掌心,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 ,她清楚,现在杀了这个胆小鬼,只会乱了军心。奇兹虽懦弱,却还有些用处;况且他是分队长,真出了事,后续的指挥会更乱。不如尽快送他走,说不定还能赶回去接应艾伦他们。“那你最好快点,”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奇兹颤抖的手,“我没耐心等你慢吞吞地‘散步’。”
送走奇兹这尊 “大佛”,莉莉斯没敢耽误一秒,立刻往补给所赶。风里的血腥味比之前更浓了,还混着巨人特有的腥气,墙边偶尔能看到巨人吐出的血肉块,混着破碎的衣物和残肢,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让人胃里发翻。她借着立体机动装置在屋顶滑行,钢索钉在房梁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可就在这时,胸口突然发闷,指尖也开始发麻 ,一股特殊的波动从补给所的方向传来,天生本能的知道这个波动代表着拥有巨人力量的人正在使用这种力量。
莉莉斯的脸色瞬间变了:是艾伦!她太熟悉这种波动了 ,还在希干希纳区她在格里沙家里养病时,就时不时从格里沙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波动。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莉莉斯知道没人会为了 “庆功” 变成巨人。
越靠近补给所,波动越明显,她甚至能听见那边传来巨人的嘶吼。可这嘶吼很快就弱了下去,波动也像潮水般退去,最后彻底归于沉寂。莉莉斯的心跳得飞快,像要跳出胸腔,瓦斯罐增加排放量,在空中划出白色拖尾,艾伦他…… 被吃掉了吗?一路上连只普通的无垢巨人都没遇到,更别说奇行种了 ,难道所有巨人都去围攻艾伦了?
等她赶到补给所时,一眼就看到所有人都挤在屋顶平台上。曾经和她并肩作战的同僚,此刻都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她,像在看什么怪物。三笠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那孩子一贯坚强得像块铁,此刻却抱着艾伦,肩膀不停发抖,眼睛红得像兔子。阿尔敏跪在旁边,握着艾伦的手,声音发颤:“到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
莉莉斯的余光扫过屋顶角落 ,那里有一堆正在消散的白色骨架,是巨人的残骸。她瞬间就明白了,心脏像被攥紧般疼。康尼注意到她的到来,看到她的瞬间,眼神明显慌了,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想挡住身后的场景。
“我看到了。” 还没落地就看到了正在蒸发的巨人残骸,挡是挡不住的。她的语气很淡,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周围原本焦躁的气氛突然凝固,同僚们的目光更复杂了 ,他们都记得莉莉斯刚才斩杀巨人的模样,也知道她是艾伦的姑姑,现在艾伦变成了巨人,没人敢确定她是不是 “同类”。莉莉斯心里清楚这种怀疑有多危险 —— 一旦被贴上 “巨人同伙” 的标签,她和艾伦都活不了。“先撤退,”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所有人,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这里随时可能有巨人过来。”
“姑姑……” 三笠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睫毛湿漉漉的,像找到了主心骨,哭声也小了些。
“没事的。” 莉莉斯的声音软了些,半蹲下身,平视着三笠的眼睛,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眼泪,“三笠不怕,有姑姑在。” 她的目光落在艾伦苍白的脸上 ,这孩子的嘴唇还在微微动着,应该没事。可这种 “没事”,却让她更担心后续的麻烦,心脏又沉了沉。
可驻扎兵团的士兵却不肯让开。一个瘦高的士兵跳下来,挡住她的路,手按在剑柄上,声音警惕:“弗里茨中尉,你不能带他走!” 其他几个士兵也跟着围上来,手里的剑都拔了出来,剑尖对着莉莉斯。三笠和阿尔敏见状,立刻护在艾伦身边,三笠抽出双剑,眼神凌厉得像只护崽的小兽:“谁也不能碰艾伦!”
“我没说要带走他。他当然要和你们一起走,”莉莉斯话音落下,身后阿尔敏和三笠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莉莉斯,“我是说,离开这里。先去安全地方再说。”“当然如果你们想留下做巨人的饵食,我不拦着。” 莉莉斯没跟他们争执 ,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她的目光扫过屋顶上方,那里架着几门榴弹炮,炮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榴弹炮,还挺有意思,要是炮口不是再对着自己就好了。
他们把三个孩子带走,因为她的配合,没有太关注她的行动,注意力全被艾伦那个孩子给拉走了,长官让她先去把接应回来的孩子安置好,莉莉斯不得不做,但是配合他们不意味着就没事了,当下唯一能解决困境,救下那三个孩子的,只有南方总司令匹克西斯。可一想到那个总是笑着的老头,她的后背就发紧:匹克西斯太聪明了,眼里只有 “利益”,一旦让他开始调查艾伦就可能间接的察觉到自己身上的 “异常”,那两千年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 “长生” 更诱人的东西。
可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我要见匹克西斯司令。” 莉莉斯抬起头看向她的直属长官,那个她一度以为被一石头砸死在屋里的戴芬拿老头“我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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