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口大骂

墨一再一次从床上醒来

他猛的跳起,还没有动作,又被一双手死死按了回去

紧随其后的来自双目的恐怖剧痛,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眼球就像被火烧了一样,鲜血狂流不止

他的双目空荡荡,眼球被戳爆了,血浆飞溅

“啊——!!!”墨一嘴里发出巨大的尖叫,他疼的在床上打滚

但很快,他的嘴就被捂住了,小丑似乎很讨厌他的尖叫,用力堵住他的嘴

他感觉到自己四肢都被死死压住,他身体剧烈抽搐,但什么也做不了,一把冰凉的刀轻轻蹭着他的身体

他穿着短袖短裤睡衣,四肢裸露在外,那把冰凉刺骨的刀慢慢拂过他的四肢,双脚、双腿、双手、双臂

他的身体还热乎着,刀显得异常寒冷,失去了视觉的墨一身体十分敏感,刀锋划过身体的感觉更加强烈

刀尖没有刺入他的血肉,而是一下又一下拂过,每拂过一次,墨一的心就忍不住收缩,身体就会剧烈抖一下

小丑似乎很高兴墨一的反应,不断的玩弄墨一,享受他的颤抖和呜咽

墨一快崩溃了

他害怕极了,他也不想怎么活了,他只想对面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拼命张嘴,唾液顺着小丑的手流下,他想说话,想哭着求饶,让小丑给自己一个痛快,他实在是不想受苦了,他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墨一父母早逝,给他留了一辆车和一套小房子,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攒学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高考成绩出来以后,他给老板请了假,打算好好休息一周,却遇上这种事情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遇上这种事情,我招谁惹谁了,我脾气不好吗,我从小到大基本不怎么生气,基本不得罪人,别人唾我脸上我都不生气,我怂成这样老天为什么不放过我

一种很多年没有出现情绪出现在了墨一心里——愤怒

天天喝西北风,早出晚归,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天天风餐露宿夜不能寐的,结果就要死了,为什么!

死就算了,对面还是个变态疯子,不能给他个痛快

似乎是看墨一有话要说,小丑按住墨一手松开了

他刚一松开手,墨一就长大嘴巴

他原本想求饶,想哭,想让小丑给自己个痛快

但他气愤到了极点,他觉得不公平,心里憋着一团火,这火夹杂在恐惧和悲伤中,以他的痛苦为燃料,越发燃烧猛烈

最后,从他嘴里出来的是:

“我草你妈的!你个没娘养的贱货!!!”

然后,刀光一闪,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血液再次喷涌,熟悉的痛苦直冲大脑,他嘶吼着的嘴巴又一次被堵住

血红空洞的双目流下两行血泪,夹在汩汩流下的血中,他的双手颤抖地抓着床单,双脚不断的抽搐

小丑似乎生气了,杀猪刀不断在空中掀起风声,他几乎是泄愤一般,狠狠的往墨一的身上扎,狠狠的撕扯墨一

噗呲!噗呲!噗呲!

一个个血洞出现在墨一身上,血肉被撕开捅破,纯粹的痛苦不断的挑战墨一的精神防线,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快要疼疯了

“呜...啊咳咳!...呜!”他撕扯嗓子,但嘴又被堵住,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能是枕巾,可能是被子

好疼......好疼啊

谁来救救我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什么要逞一时之气,为什么要骂他,要是求饶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个痛快

很快,小丑似乎是累了,墨一听到了他微喘气的声音,然后,响起了慢慢远离的脚步声

小丑走了,但他动弹不得,看不见也起不来,他感觉自己肠子流出来了

墨一吐掉嘴里的布,他连呼吸的力气基本都没有了,只能小口小口喘着气

他眼前空洞一片,黑暗无边,他又想起来死亡时候的感觉了,他想起来小时候那场夺走他父母的车祸

好孤单,好无力,好害怕

好黑,我不想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墨一的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我要做些什么,我不能死

他费力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腹部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哈...哈!”他小声吐着气,以不可思议的意志抬起了手

他滚下床,不断的往前蠕动,腹部的伤口接触地面,有柔软黏腻的东西不断流出

我要活着

墨一爬在地上,顶着剧痛,一点点往前爬,一点点的蠕动

地上流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来到了客厅,来到了装着车钥匙的架子旁边

他记得,车钥匙就在架子的边缘,说不准只要他敲一敲,车钥匙就掉下来了

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实在是抬不起手了

不行

我要活着

最后,他爬在地上,用头不断的敲着架子,一点点的敲

架子上的车钥匙原本就在边缘处,架子也是放了很久的东西,本来就有些不稳,随着墨一用头不断的敲,架子一抖又一抖

最后,车钥匙滑到下面,当的一下砸在墨一手背上

“呼......”墨一累极了,他真的用了这辈子最后的毅力

他颤抖的用最后一点力气,按下了车钥匙上面的一个按钮

这里正对着窗户,而且是二楼,他又按了两下,确定汽车有反应

他已经没有力气动了,痛觉也没有了,他的意识正在缓缓消散,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自己要死了

他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警报声,他大概可以猜到一点,一楼的自己遭遇了什么

此时小丑估计撞上了三楼的自己,两人估计拿着刀子互相发力呢

怪不得三楼的自己可以跑掉,原来是小丑在现在的自己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估计消耗了不少体力,可能是累了吧

不然以小丑的力气,三楼的自己怎么可能跑掉

要死了

他的各种胡思乱想渐渐被压下去,意识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二层墨一,死

墨一再一次醒来了,这次他没有在床上醒来

他被绑起来了,绑的结结实实,口中塞了个布

他在他的汽车里面,躺在在汽车的后座上,汽车里面传来一股食用油的味道,地上全是油

他醒来之后身体就在抖动,刚才那地狱一样的经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想哭,但没有哭出来

“嘻嘻嘻”外面传来小丑的声音,那张笑嘻嘻的面具贴在窗户上,看着墨一

这是墨一第一次仔细听小丑的声音

虽然之前他也听过小丑的笑声,但都没有细细去品

而这次离得这么近,他听的清楚

这是个青年人的声音,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

见墨一醒来了,小丑使劲拍了拍窗户

墨一唰地抖了两下,身体卷起来,害怕的缩了缩

小丑笑的更高兴了,他开心的拍着手,墨一觉得,他在宣誓自己的胜利,他似乎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游戏

太荒唐了

墨一闭上眼睛,完全不想看见小丑

他的双手被牢牢绑住,反绑在身后,腿脚也是,这个姿势难受极了,而且绳子缠的很紧,在他身上勒红一大片肉

小丑又拍了拍窗户,墨一睁开眼睛,看见小丑指了指前面

墨一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往前看,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位的中间,有一个镶嵌好的小铁笼,铁笼里面有一根绑着引线的蜡烛,引线连接着蜡烛中间和地面上的那些油

前座还放了很多的干燥的木头

如果蜡烛慢慢往下烧,墨一就要变成碳烤全羊了

小丑笑嘻嘻看着墨一脸上露出绝望和恐惧的神情,开心的鼓着掌离开了

直到小丑走之后,墨一脸上的情绪统统收拢,同时快速行动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一楼的自己会被小丑关在车里烧死

他动弹了好几下,把手放在车后座门把手,试图打开门锁

门锁毫无反应,应该是小丑弄坏了锁子,这点到是不出墨一意料

墨一没有尝试破坏燃烧的蜡烛,一是有铁笼保护,他接触不了蜡烛,二是如果汽车不爆炸,那么小丑一定会杀回来

墨一摆好坐姿,手扣入汽车后座的缝隙

后座中间是可以往下掰开的,而且直接连着后备箱

墨一用手使劲抓住,身子往前一倒,座位靠背也拉了下来,露出空荡荡的后备箱

墨一知道时间不多,没有犹豫,立刻就钻了进去

他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黑洞洞的后备箱里,他可以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

过了一会,咔的一声,后备箱打开了

墨一如获大赦,用身子往前顶,用力的把后备箱顶开了

他咕噜滚在地上,马不停蹄的接着往外滚,一直滚在电动车附近

很快,汽车燃起来了,刺耳的警报撕开了夜幕

火焰照耀在墨一眼里,熊熊燃烧

他不知道小丑会不会在窗户上看一眼,按照时间线,现在小丑应该在和三楼的自己纠缠

但接下来三楼的自己会去五楼,而小丑则会去三楼,翻窗户到四楼,杀掉躲在四楼的自己

这个时间小丑可以看见自己,所以自己必须快点解开绳子

很快,火烧着了汽车油箱,发生了巨大爆炸

汽车零件飞入了电动车堆里,点燃了一堆电动车,引起了更多的警报声

墨一缓缓滚过去,靠近了一团火苗,然后把手伸过去

“唔......嗯”墨一咬着嘴里的布,火焰点燃了他手上的绳子,但也在不断烧着他的双手,烈火焚身的痛苦不比他之前受的伤好多少

炽烈的高温仿佛野兽,不断撕扯墨一的双手,墨一双眸紧闭,眉毛拧成一团,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用火烧,这是墨一想到的最快挣脱绳子的办法

终于,他双臂用力,扯断了被灼烧的绳子,他庆幸自己穿的是短袖短裤,要是长袖的话衣服就会被点燃

墨一全身上下的绳子都连接在一起,一条长绳子死死绑着他,所以只要有一处断掉,其他几处绳子也会断掉

绳子在墨一身上松动脱落,被勒过的地方全是微微肿起来的红印,小丑绑他一定用了十足的力,墨一不用火烧的话绝对解不开

他呆着的地方是居民楼的视野死角,从上面看无论是其他墨一还是小丑都看不见他

墨一立刻起来动身,但他没有往外跑,而是扭头进了居民楼

他不跑了,他要杀死小丑

要是不杀了小丑,后患无穷,就算他跑掉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被小丑找上门

墨一可不希望自己离开这里之后,某一天晚上,起来发现床边躺了个笑眯眯的面具

他太害怕了,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所以他一定要在这里杀了小丑

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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