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步听雪深吸一口气,心中情绪稍平。

继续道:“我能体谅军师之疑,然胸中仍不免郁结。我于军营中已久,日日修补甲胄,夜夜研制新甲,所为者,无非是保我军将士安然无恙,岂有叛国之理?”

“军师如此想我,真是令人心寒。”

随后,她目光冷冷投向诸葛云,“既然疑我,便查个水落石出。”语毕,拂袖而去。

诸葛云立于一旁,若有所思,终是轻叹一声。

须臾,下令搜查步姑娘之房。

“军师,步姑娘房中并无与匈奴私通之信。”一小将动作敏捷,手脚利落,不久便来回报。

诸葛云微微颌首,手中羽扇轻摇,却比平日急促。见小将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何事?”

小将犹豫再三,终是抬头,又迅速低头,“卑职以为,步姑娘绝非叛徒。她平日专心甲胄之制,无暇他顾,若真有异心,岂需多此一举,暗通匈奴?只需在甲胄中稍作手脚,便可达成其图,何须费尽心思,传递图纸。”

诸葛云沉默不语,似在思索此话的合理与否。

“军师?”小将见军师不语,出声询问。

诸葛云倏然回神,羽扇轻摇,微微笑道:“此话有理,却非步姑娘摆脱嫌疑之由,今日你辛苦了,暂且先回去歇息,我独自思考一番。”

小将轻吁一口气,含笑退出营帐,未察觉诸葛云嘴角的笑意愈显冷冽。

另一侧,铁匠铺内,陈鸿飞见步听雪面无表情步入铁匠铺,忧心忡忡地问道:“怎么回来了?”

步听雪对陈鸿飞缓缓言道:“师傅,我们需重制甲胄。”

陈鸿飞闻言,眉心紧锁:“甲胄出问题了?”

步听雪摇头叹息:“匈奴窃得甲胄图纸,仿制之,燕将军因此重伤。我们需研制克制之器。”言及此处,语气急促,“师傅,我们必须速速研制,匈奴虽暂被击退,却不知他们何时反攻,必要确保匈奴攻来之时,我方已有改良甲胄。”陈鸿飞肃然点头,即刻与她商讨新型甲胄之式。

夜深人静,军营灯火通明。

诸葛云立于燕寄北旁,轻声述说今日之事。

燕寄北靠坐床榻,腹部纱布染血,呼吸间伤口刺痛,胸膛伤痕累累,墨发披肩。

他聆听诸葛云之言,提及步听雪时,微微皱眉:“为何搜查步姑娘闺房?此事与她无关。”

此非主观臆断,只是他与步姑娘近日相处,深知步听雪为人,其对甲胄研制之专注,对士兵安全之关心,不似伪装。

诸葛云轻摇羽扇,淡淡言道:“将军,形势危急,凡与甲胄机密相关者,皆有嫌疑。步姑娘虽看似无辜,却最有机会接触并传递图纸,不得不慎。”

燕寄北点头:“军师顾虑得当,然此举伤忠良之心,动摇军心,得不偿失。”诸葛云低头:“将军教训得是,匈奴此次来犯,对我军装备之熟悉,不得不从此方向追查。然步姑娘房中,未发现可疑之物。”

燕寄北点头,正欲言,又听诸葛云继续道:“我们暂未寻得叛徒蛛丝马迹,或可利用此事,令其放松警惕。”燕寄北眼眸微眯:“此计可行。”

铁匠铺内,步听雪与陈鸿飞为新型甲胄设计争论不休。

步听雪持金属样本言:“师傅,此金属虽贵,其坚韧轻便,是最佳选择。”陈鸿飞摇头:“成本且不论,此金属锻造过难,我们且无足够时人力不说,生产大量时间也不够。”

步听雪沉吟,认为师傅言之有理,然而时间紧迫,匈奴不知何时再次来袭。

片刻后,步听雪抬头,试探性问道:“师傅,先用此金属打造关键部位,如前胸、腹部、关节,其他部位寻稍次易锻造之金属代替,既能保防御,又能解成本时限之困。”

陈鸿飞听后,眼中赞许:“此计甚妙,依计而行。”又问:“匈奴之盾牌投石器,如何应对?”步听雪言:“盾牌已研特殊箭头,能蚀其涂层。投石器则于甲胄外层增韧性藤甲,缓冲弹丸冲击力。”

步听雪嘴角微扬,凤眸因喜悦而闪烁细碎的光芒。

晨曦初照,日新月异,鸡鸣声声而起。

步听雪在铁匠铺中熬了整整一夜,双眼布满血丝,疲惫得泛红,浑然不觉已然天亮,直至鸡鸣声响起,她才从图纸设计中抽离出来。蜡烛燃了一夜,底部厚厚的烛泪堆积。

改良甲胄的图纸在透过窗隙照进来的日光下逐渐完善,每一处细节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待一切妥当,她将图纸仔细收好,起身往军营走去,尽管身体极度疲惫,但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

来到燕寄北营帐前,步听雪强打起精神,整了整衣衫。守帐士兵进去通报后,她被引入帐中。

燕寄北和诸葛云都在帐内,气氛略显凝重。步听雪走上前,将图纸递向燕寄北:“将军,这是新甲胄的图纸,可助我军抵御匈奴。”

燕寄北眉头微皱,并未接过图纸,眼神中透着怀疑,冷冷地看向步听雪:“步姑娘,你此时送来图纸,是何居心?谁能保证这不是你与匈奴勾结的阴谋?”

诸葛云在一旁轻摇羽扇,眼睛微挑,亦附和道:“是啊,步姑娘,你虽一直声称自己无辜,但这些图纸真假难辨,我们怎敢轻易相信。”

步听雪嘴唇微动,眼眶不只是过于疲惫还是由于内心郁结而微微泛红,她镇定下来,直视燕寄北的眼睛:“将军,军师,我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若你们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但此图纸关乎我军存亡,望将军慎重。”

燕寄北别过头,避开步听雪的眼神:“空口无凭,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步听雪正欲再辩解,话到嘴边时却忽然意识到不对,话锋一转:“既然将军和军师如此怀疑我,那我也不再强求。但我会继续做甲胄,至于这甲胄你们用不用,另当别说。”

言罢,她便转身离开营帐,嘴角微勾,燕将军属实不擅演戏,她大概明白他们要如何做了。既然如此,那便配合他们。

回到铁匠铺,步听雪找到陈鸿飞师傅,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便开始制作甲胄。

他们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工匠,悄悄地开始了批量制作甲胄的工作。

日夜赶工,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精细,力求甲胄的质量万无一失。

……

步听雪正埋头缝制甲片,门外忽然有人叫她。

“步姐姐!步姐姐!”前几日搜查步听雪的小将江土根蹦蹦跳跳地来到铁匠铺四处寻她。

步听雪放下手中工具,看着江土根,有些疑惑地问道:“江小将军,你怎么来了?”

江土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步姐姐,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是叛徒,之前搜查你的房间,我……我心里一直不好受。”

步听雪微微一笑,眼中的疲惫似乎也淡了几分:“小将军有心了,我并未怪你,你也是奉命行事。”

江土根急忙摆手:“步姐姐你心胸宽广,可我还是觉得愧疚。而且,我觉得将军和军师这么做有些不妥,他们不应该这样怀疑你。”

步听雪摆了摆手,“他们也是为了找出叛徒,保护军队,我能理解。只是希望真相能早日大白,不要让真正的叛徒逍遥法外。”

江土根是她在军营里除燕寄北与诸葛云之外第一个相对熟悉的小将士,听说还是几月前刚参军不久。

前段时间就一直来铁匠铺寻她,时不时给她带点家乡特产,活泼得像只小兔子,没过多久便跟铁匠铺的学徒们打成一片。

步听雪看着他想起了她的小九,小九有也如般大,却整日阴沉着小脸,盘算着与太子哥哥作对。

“步姐姐?步姐姐?”江土根见步听雪盯着他看,还以为脸上有花,睁大双眼叫了几声步姐姐。

步听雪回过神来,笑着问道:“小将军今日怎得空闲来铺中了,上一次来还是……”步听雪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微敛。

上一回他来还是交接甲胄图纸之时,那日发生了何事?

她记起来了,那日她不知为何头脑发昏,浑身无力,而甲胄之事拖不得,江土根正好来铺中与学徒玩乐,便自告奋勇将图纸交给将军,何况还是顺路。

步听雪并未多想便随他拿去了。

思及此处,她目光沉沉,忽觉脊背发凉。此事难道与江土根有关?她略带思索地扫过江土根的面庞,见他未有一丝伪装之色。

“上一次来还是半月前!”江土根见步听雪说到一半便停了,还以为是步姐姐忘记了日子,高兴地提醒道。

步听雪闻言,将怀疑掩藏于眼底,轻轻笑道:“小将军真是好记性,今日姐姐还要忙,你快回去练功,否则又得挨批了。”

江土根一拍脑袋,“哎哟!忘了这事儿了!那我得先回去了!步姐姐我下次得空再来!”

步听雪微微颌首,微笑着目送江土根离开铁匠铺,待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她才缓缓转身,重新回到桌前。

会是他吗?若真是他,为何要做叛军叛国之事。

步听雪慢慢收紧手中甲胄,锋利的甲片割破手指也浑然不觉。

难过,又超时了,四号的小粉花没了……(To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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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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