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窥见一点人影的轮廓,在他身下起起伏伏。
随着那人动作的起伏,有轻微的水声在厢房中漫开,细密的热汗凝在颈部,缓缓滑落。
后背的衣衫已然汗湿,卫显的脑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昏沉中,既难捱又快活,咬着唇的齿关微松,情不自禁地轻哼了几声。
……
身下总算被松开,卫显几乎瘫坐在椅子上,热意尚未散去,连呼出的气都是黏热的。
那人无言起身,走得干脆利落。
待周遭彻底恢复安静,卫显一把扯下蒙住双眼的绸带,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气。
他浑身都湿透了,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如若此刻身前有面铜镜,就能清晰地照出他现在是何等的狼狈情形——面色潮红,眼角湿润,衣衫凌乱不堪,甚至腿根还有被人刚掐出来的鲜红指痕,活脱脱一副被人蹂躏惨了的样子。
哪还有平日里翩翩贵公子的姿态?
卫显深吸了口气,没能闻见半点女子的脂粉香气,倒是闻见了点淡淡的茶香。
目光飘向不远处的小桌,上面放着一杯贺云亭出去前给他倒的茶。
茶水已经冷掉了,茶香却还萦绕在鼻息间。
心底隐隐有了个荒诞的猜测,卫显用力晃了下脑袋,不愿面对地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三、
“卫公子,芸香今日不在。”老鸨将卫显拦下,冲他赔了个笑。
卫显往楼上瞟了一眼,正好望到抱着琵琶走进厢房的倩影,当即知道了此“芸香”非彼“芸香”。
他挠挠脸,没了想上楼的意思,有点失望地转身离去。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他突然止住步子,转头往贺府的方向去了。
卫显之前就来过贺府几次,管家认得他,听他是来找贺云亭,客客气气地将他迎进了府,领他去贺云亭住的那间院子。
贺云亭刚与底下人谈完事,得空了从书房出来,行至院门口,远远地就见管家领着个人朝这边走来。
跟在管家身后那人走路大摇大摆,如入自家门庭。这般遥荡恣睢的做派,也唯有卫显。
贺云亭冲管家摆摆手,管家知趣地退下。
至于留下的那个,贺云亭只看了卫显一眼便转头往书房里去。
卫显小跑着跟上来,嘴上解释了一句:“我去风月楼没找到你,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走在他前边的贺云亭忽地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卫显差点一脑门撞上去,话都在嘴巴里卡了一下,背后的门倒是无觉无察间被关上了。
贺云亭目光幽深,垂眼看他,“找我做什么?”
卫显张了张嘴,不知为何被这句话问得气势弱了下来,面上却佯装镇定地轻扬下颌,不答反问:“不能找吗?”
贺云亭唇角很浅地弯了下,“没说不能。”
他俯身凑近,几乎将唇贴到卫显的耳朵上,低声问:“卫公子今日是想听曲,还是吹箫?”
卫显腾地一下涨红了脸,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砰的一声撞在门上,瞪大了双眼看着贺云亭,口中气恼地“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下文。
自那日过后,他与贺云亭彼此心照不宣地达成默契,皆未提起过此事,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被陡然提起,既惊又恼。
贺云亭不逗人了,敛去眼底情绪,恢复了平素的温文,淡淡道:“新到了一批奇珍异宝,领你去看看。”
他知道卫显素来喜欢这些。
卫显却罕见的兴致缺缺,扯住他的衣袍,有点难为情地小声说:“先不看吧。贺兄,我想玩那个……”
贺云亭深感意外地挑了下眉,得寸进尺地沉沉盯着卫显,“说清楚,谁玩谁。”
简短的几个字令卫显的脸又涨红了,低着脑袋,声若蚊蚋:“你玩我。”
贺云亭气定神闲,“什么?没听见。”
卫显知道他故意的,但也只能认下,有些讨好地晃了晃贺云亭的袖袍,低声下气地央求他:“你……玩玩我吧。那日过后,我就总是梦见这事,浑身都不对劲了。”
贺云亭闻言失笑,抬手覆上了卫显的后颈,轻轻一捏,“是么,哪里不对劲?”
卫显被这一下捏得四肢发软、心里发酥,索性直接耍赖似的把头抵在了贺云亭的肩上,将发烫的脸贴向对方的颈侧。
贺云亭喉结微滚,一只手搂住卫显的腰,另一只手则去解卫显的衣袍。
卫显抖得厉害,看也不敢往下看,身体却很诚实。
贺云亭轻笑了下,“卫显,你平时自己不弄么?”
这话不大好听,让卫显疑心自己是被取笑了,气得对着贺云亭的脖子张口就咬了上去。
贺云亭闷哼一声,手掌用力攥了攥。
卫显被攥得身子一软,立即松了口,只见贺云亭脖子上多出来一道新鲜的齿痕。他却先发制人,凶巴巴地骂了句:“你干嘛那么用力!我要是断子绝孙了,都是你害的!”
书房内没开窗,天光照进来的有限,贺云亭正好站的位置背光,整张脸都笼在昏暗中,很好地掩藏住幽深的眸光。
卫显恐怕确实要绝后了,但不是因为这个。
贺云亭垂了垂眼,手上轻柔地□□,好脾气地哄卫显,“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会害你?”
卫显得了句好听的,身下也被弄得很舒服,当下趴在贺云亭怀里直哼哼。
……
正是缠绵火热之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管家的声音在院内响起:“公子,该用饭了。”
卫显惊得身体僵直不动,生怕会被发现,恨不得能找道地缝钻进去。
身后搂着他的贺云亭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腾出一只手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
卫显被刺激得耳尖红透了,艳得似要滴血,眼角都洇出了点点泪花。偏还被捂住口鼻说不出半个字,气息不畅,小脸迅速憋红,眼前逐渐失焦。
……
卫显双腿发软,虚脱得在贺云亭怀里艰难喘气,模模糊糊听见贺云亭吩咐管家添双碗筷。
贺云亭替他将乱了的衣袍理好,眼底难得流露出些许温情,很轻地吻了下卫显的耳尖。
然而这动作太轻,卫显并未察觉到。
卫显缓过劲后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旋即倍受感动地抱住贺云亭的一只胳膊,感叹道:“贺兄,你待我真好!”
话里话外都将贺云亭的所作所为理解成了兄弟情义。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贺云亭倒也不戳穿,索性顺水推舟,“那你该如何报答我?”
卫显认真想了想,而后紧紧抱着贺云亭的胳膊说:“我以后跟你天下第一好!”
好像这就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报答。
贺云亭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抬手捏住卫显的后颈,如同握住一个人的命脉,轻轻摩挲:“这可是你说的。”
四、
贺家的饭菜都是些家常菜,做得并不精细,胜在味道好。
许是胡闹了一通,卫显刚好也饿了,胃口大开地吃了不少。
他惯会讨长辈欢心,明明是头一回见贺父贺母,却很快博得二位的喜欢。贺母对他多有关切,更是怜爱地不停给他夹菜,碗里都堆成了小山,倒是亲儿子的贺云亭在边上平白受了冷落。
这顿饭下来,卫显直接吃撑了,将肚子都吃得浑圆。
吃的时候高兴了,过后又受不了。
饭后,卫显没骨头似的枕着贺云亭的腿躺下,让贺云亭的手伸进衣袍里替他揉肚子。
贺云亭吩咐下人去煮壶消食的陈皮茶来,一边替人揉着小腹,一边不忘数落:“吃不了就别吃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心里都没数吗?”
卫显闭着眼被揉得正舒服,听到数落很不高兴地撅嘴,“那我总不能辜负你母亲的一片好意嘛。”
贺云亭神情淡淡,“是么,我以为你一向是想辜负谁就辜负谁的。”
卫显很是莫名,咕哝了一句:“说得我跟负心汉一样。”
卫显既然想装傻,贺云亭自然是拿他没办法,不过——
贺云亭忽然俯身,吻了吻卫显的眼睛。
直到贺云亭撤开身,卫显仍是一动不敢动,闭着眼睛装死。
贺云亭往他腰间的折扇上挂了个鹤形白玉扇坠,漫不经心道:“卫显,这次我可没蒙你的眼。”
卫显睫毛抖了抖,大声回他:“我睡着了!”
虚张声势、掩耳盗铃都不足以形容卫显。
但贺云亭看着卫显紧张的样子竟也没多说什么,手放回他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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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番外三·半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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