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主动约我出来却故意将我晾在一边跟人家美女约会，好大的胆子。”
男厕所里，卫屹的身子倚靠在窗台边上，慵懒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恶劣地朝江之衡呼了过去。
从外表上来看，秦凡都比他更像是警察。他天生长着一张浪子脸，左眼上的断眉加深了他的英气，也增添了一分煞气，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斜斜地看人，又痞又多情，缭绕的烟雾混合着他身上的古龙水与男性荷尔蒙挥散开来，浪荡不羁，蛊惑人心。
卫屹对外一直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精致形象，比起为人民服务，他看起来更倾向于在权力上汲汲营营。
在面对权贵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透露着一种看似随意的邪气，整个人犹如欲|望的具现化，带有溶解道德底线的魅惑力。
如果不是江之衡知晓原著，估计也会被卫屹完美的演绎所欺骗，以为对方是个尸位素餐的货。
江之衡抬眼哂笑：“我可以理解为卫警官是知道我的性取向后特地来勾引我，诱导我说出秘密？”
闻言，卫屹索性将身子朝江之衡的方向凑了凑，简单的白T勾勒出他饱满流畅的蜜色胸肌，宽松工装裤下的长腿也拦在了江之衡的腿上。
只是这动作被他做得很硬朗，一看就知道是不擅长做什么讨好之举。
至少是不太懂如何去讨好一个基佬。
“江总会被我的美男计勾引吗？”
卫屹磁性低沉的嗓音如猫爪般隔着一层皮肉挠在人心上。
他脸上在笑，眼睛里却冷得毫无波澜，花花公子的姿态不过是模糊旁人感知的表象。
“等卫警官真的施展美男计了再说吧。”江之衡不轻不重地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不知卫警官对刚才的所见所闻是否满意？想来应该明白自己放在南宫家的卧底被拔除的原因了吧。”
“你知道多少？”卫屹笑意收敛，带着血色的双眼宛若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声音里缠绵的倦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只留下深沉的威势。
江之衡认真思忖一番：“不多，只知道南宫家把机密放在南宫夫人的骨灰盒里，不过，鉴于南宫若雪‘重生’了，那么机密也极有可能换地方藏了。”
卫屹一口烟呛进了气管里，难受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咳咳咳……这踏马还不多？”
“比不上卫警官的人脉和眼线。”江之衡挑眉，“南宫若雪想要秦凡，而我的公司最近在开发几款游戏，到时候我能知道多少秘密就不好说了。”
“游戏……”聪明人之间有事不需要多说，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卫屹眯起眼睛，“你想利用游戏给秦凡的电子设备植入病毒24小时全方位监测他们？”
江之衡语气无奈：“卫警官这话可真难听，说的我好像是会被你逮捕的变态一样。”
“我现在的确挺想逮捕你的，你知道的太多了。”卫屹冷脸将烟头扔进蹲厕里，“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你既然选择与我合作，主动淌入浑水，到时可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一旦我失败，你被查出来也要付出代价，江家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江之衡迎上卫屹探究的目光，主动与他对视，眼底深邃得仿佛流转的漩涡，带着噬人心魄的魔力：“我是一个商人，高风险高回报的道理，我懂。”
他本来不打算理会南宫家，但现在南宫家成了妨碍他计划的不确定因素，那他就只好送他们速死了。
“呵~你姑且也算商人啊。”卫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如果你的游戏能顶上眼线的位置，少耗条人命，也算是功德了。”
卫屹布置进南宫家的卧底不止一个，被拔除的那个是戴罪立功的罪犯而非他的同事，这样的棋子虽然少了一枚但不至于动摇整个棋盘。
可是他的假身份【林明】也被查了个底朝天，以至于不得不提前“死亡”，这就很值得深究了。
联想到南宫若雪口中的“重生”，卫屹眉关紧锁。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他为了防止考试泄题而弄了份假答案，偏偏是南宫若雪这个外校生在试卷上写了他准备的假答案，实在让人搞不清状况。
卫屹脑海里充斥着各种阴谋诡计，他岂止是不信江之衡，甚至连自己都不敢信，生怕自己在某个节点被谎言拖了进去。
想的多了，头就痛得要命，卫屹突然灵光一闪，怀疑南宫若雪和江之衡有没有被掉包的可能性。
于是他伸手一拽，轻松拽过了江之衡的领带，一只手摸在那张俊俏的脸上，仔细地揉捏，一寸寸地查看痕迹。
粗糙的指腹蹭得江之衡脸疼。
“脸是天然的，卫警官满意了吗？”江之衡顺手揽住卫屹的腰，还顺手掐了一把，感受到坚韧有力饱含生命力的触感，他低笑，“卫警官想追求刺激，倒也不必选在男厕所，待会儿会有人来的。”
“……啧。”卫屹确认江之衡的脸上没有整容痕迹后，冷啧一声，“你手上动得倒挺快，外头疯传你爱秦凡爱得要死要活，到这你就把持不住了？”
江之衡拧眉沉思：“我记得是卫警官先动手动脚的，难道你年纪轻轻的，记忆力就不好了？”
卫屹哼声，挑衅地也掐了江之衡的腰一把，不屑地评价道：“锻炼程度一般般吧，实训的话，我三两下就给你操练断了。”
如果说秦凡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廉价玻璃，那么卫屹就是块难以捉摸的宝石原石。
前者没做好准备就吃的话会咬一口玻璃渣，后者价值连城但是硬啃根本啃不动，除非对方主动打开心扉。
江之衡对秦凡的喜欢大多是看在秦凡作为“攻略对象”的份上，就像他看一条路过的大黄狗也会产生一丝喜欢。
他既不可能为了对方要死要活，也不可能为了对方守身如玉。
万般皆有利，而他只爱自己。
眼下他对卫屹，也不过是一丝夹杂着本能欲|望的喜欢而已。
江之衡握住卫屹的手腕，可有可无地开口道：“卫警官自己找上门，断然没有不吃我的道理，我扫榻欢迎你动、口享用。”
“动口”两个字加了重音。
卫屹被言语调戏后，不仅不生气，反而肆意地笑了：“真不错，我刚开始还担心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踏马就是装得好罢了，果然这圈子里能混出头的没一个好鸟。”
江之衡敛眉：“能让卫警官认可我对外的形象是我的荣幸。”
“得了吧，合作一下而已，知道你本人是什么样子，我可不会认可你。”卫屹把江之衡的手拨开，不再跟他有肢体接触，“两个大男人太黏糊了我不爽。”
江之衡沉静地看向他，礼貌微笑：“听说最近要拍安全教育警示片，还要开展法治教育直播，不知道我们衡星文化能否拿下这个项目？”
“……”卫屹不禁噎了一下。
踏马的，资本的老狐狸们唯利是图，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小狐狸也是不遑多让。
幸亏衡星文化名声好，流量高，本来就在合作企业的备选名单里，卫屹给了也就给了。
“我会向上头申请把项目搞大一点，然后我们之后联系就不用踏马像偷|情一样躲男厕所里逼逼了，除非我被拍了跟你搞在一起的视频，否则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可以是讨论明面上的合作项目。”
江之衡盯着卫屹那宽松工装裤都遮不住曲线的翘臀，眼神深了深：“你很想？”
“我不想。”卫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也别yy我。”
江之衡收回了视线。
双方确定了合作后，卫屹刚抬腿准备离开，旋即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手指戳了戳江之衡的心口，脸上带着讥笑。
“江总，你利用了秦凡不止一次，接下来还要继续套路他，可他却对你满怀感激，你不会羞愧吗？”
江之衡怎么会羞愧呢？
秦凡本来只是他需要宠溺的攻略对象，就跟笼中鸟一样中看不中用，但现在对方给他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回报，他应该高兴才是。
江之衡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卫屹：“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卫屹冷笑了一声，扭头就走，像是有怪物在后头撵似的。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毫无逻辑！
江之衡，一个与南宫家、与官方、与其他黑恶势力都看不到关联的局外人！
为什么江之衡会知道他的机密身份？为什么南宫若雪要从江之衡手里要走秦凡？为什么江之衡明明表面上对秦凡那么好却又像是早就要算计对方一样……
各种细碎的线索掺在一起，卫屹顿了一下：“不会真的是穿越重生吧？”
几乎是在这个想法冒头的刹那，卫屹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草，想什么天马行空的怪东西。
卫屹当然猜不到江之衡的真实目的，无论江之衡是出于爱情还是独占欲，他都可以理解，他唯独无法理解的是那些掺杂着利用的“攻略”行为。
里面既没有爱，也看不到独占欲，他引以为傲的缜密思维仿佛进入了一片混乱无序之地。
卫屹烦恼的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像是有烈火在烹焦着他的心脏，催促他去追赶、调查江之衡。
——他想看看那张衣冠楚楚的人皮下，究竟藏了什么嗜血猛兽。
……
半个月后，秦凡站在衡星文化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他手里捏着一封信，在熟悉的门前踌躇不定，不知不觉冷汗已浸湿了整个后背。
他今天是来辞职的。
一周前，他正式跟南宫若雪确定交往。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南宫若雪一个白富美拿下秦凡这个穷小子竟然用了一个星期，不是她魅力不够，而是小吊丝在漂亮女人手上吃了亏怕又被坑。
直到南宫若雪再三保证会说服家里人，秦凡才终于点了头。
然后，南宫若雪提出了让他从江之衡身边辞职的请求。
秦凡心里非常复杂，衡星文化里面的人都很好，只要公司不倒闭，他可以一直做下去。
最主要的是，老板对他有点不求回报的好，而他明明说要好好表现，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呢就扭头要走人了，是不是太白眼狼了？
秦凡心里有些舍不得。
老板会露出什么表情？会失望地不想理他，还是生气地骂他一顿？
无论是哪种，秦凡光是想想都会产生被扼住喉咙的疼痛与窒息感，心脏仿佛泡在醋桶一般酸胀。
可是……
想到女朋友满心满眼的依赖与爱意，还有成家生子的美好将来，秦凡用力捏住拳头，下定了决心。
他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老板，我要……”
看到办公室里的画面，秦凡被迎面而来的炮弹砸中了脑袋，耳朵嗡嗡作响。
只见江之衡上衣凌乱，领带被另一个男人拽着，两人贴得很近，鼻尖对着鼻尖，视线对视线，只差一点就要用力吻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轰的一下冲上脑门，秦凡顶着猪肝色的脸，怒喝一声：
“你们要干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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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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