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屹趾高气昂一句话，把暴怒的秦凡硬控在原地五秒。
卫屹身上那股强悍凛然的气场，不是有钱的烂泥朽木能够相提并论的，秦凡对上他时，莫名就产生了一种自己做坏事被警察蜀黍抓包的心虚无措感，气势立马矮了一截。
但秦凡很快就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凶光，二话不说抡起拳头，重重砸了过去。
——草！这人几把谁啊，跑到人家地盘对老板搞强|爆那套，被保镖撞破了还不知收敛，岂有此理！
卫屹看到秦凡那破绽百出的拳法，嗤笑一声，不轻不重的一掌打在秦凡的胳膊上。
“啪”的一下，秦凡先是感觉整条胳膊一麻，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又被人三下五除二地剪了胳膊压制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狼狈地对上江之衡那双看不出情绪的漆黑双眸，死去的回忆再度攻击秦凡。
他们两人初次见面就是先在沙发上打了一架，老板为了教训他，还对着他的屁|股……
顶了一下。
突然，秦凡两条胳膊都被用力往后扯，疼得他哀嚎了一声。
“疼疼疼——”
卫屹冷酷地咧开嘴角：“没二两本事就敢袭警，信不信我逮捕你啊？”
秦凡鹌鹑似的一哆嗦：这坏逼来头这么大？！
他无助地看向江之衡，眼神里带着信任——他相信老板会保下自己的。
“哎~”江之衡悠悠叹气，拍了两下手，示意卫屹结束这场闹剧。
“卫警官，这位秦凡先生是我的贴身保镖，他保护我是出于他的职责，还请你不要故意为难他……亦或者，你是想将自己刚刚受到的委屈转嫁到别人的头上？”
江之衡是懂得戳心的，卫屹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仿佛有只死苍蝇钻进他的嘴里，被他咬成了半截后，吐出一半咽下一半。
恶心加倍！
好好好，江之衡这条毒蛇，一边内涵别人，一边又踏马开始装好人了是吧？
偏偏秦凡还真吃下了这波套路，露出感动的表情，叫他更不爽了！
“呵，等你先忙完手头的事，我再找你算账。”卫屹生硬地挤出一句警告，同时不忘嘲讽秦凡，“你小子，能在他手下工作可真是你的辐气！”
不是福气的福，而是辐射的辐。
“哼！”卫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休息室里，“嘭”的关上了门，整个办公室都震了震。
秦凡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搓搓手，朝江之衡露出谄媚的笑容。
“老板好牛逼，连那样的人都能治得服服帖帖！我们衡星文化在老板你的带领下一定会成为国际一流大企业……”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江之衡看不惯秦凡扭捏的样子，懒得继续浪费时间，主动跟他摊牌，“你想说的是离职的事情吧？”
虽然是反问，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秦凡惊了：“这你都知道啊老板？”
江之衡有些好笑地说：“自从你交了女朋友后就一直怪里怪气的，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你也别惺惺作态感动自己，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自己想走，我还能强留你不成？”
秦凡不说话了，原先准备好的词全都哽在了喉咙口。
老板果然要骂他。
该！他这种惹了麻烦就跑路的白眼狼，被打都是应得的！
“老板，我……”
“工资去找周秘书领，多的我就不说了，改改你那丧气表情，别让女朋友觉得我欺负你了回头她找我麻烦。”江之衡嘴巴毒液四溅，喷得秦凡屁都不敢放一个。
但是，就这么个睚眦必报的小吊丝男主，心里愣是没有生出一丝怨怼。
他对江之衡的好感度依旧维持在96，爱意值保持20没往下跌。
江之衡骂完后，直接喝光了一整杯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用明显僵硬的口吻说：“南宫若雪虽然真心喜欢你，但南宫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你到那边以后多注意点。另外，你最好能过好日子，别像个丧家之犬那样灰溜溜地回衡星，否则我抽你一顿。”
秦凡听罢后，沉默良久，站起身，九十度弯腰给江之衡鞠了一躬。
“老板，以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我肯定帮！多谢你这阵子以来的照顾，衡星文化对我而言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公司！我祝老板你鹏程万里，扶摇直上！”
对于江之衡，秦凡满腔感激。
江之衡背过身去，没让秦凡看到他平静无波的表情，而秦凡则以为这是江之衡不愿泄露一丝脆弱的缘故。
将辞职信放到茶几上，秦凡走到门口，心里只觉得被挖空了一块，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
他想哭，可是又不至于落泪，只是茫然地放空了一会儿。
陡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回头问江之衡：“老板，我能问一下那个卫警官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江之衡还没来得及回答，休息室的门便开了。
卫屹双手环抱，倚靠在门框上，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冲秦凡说：“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的？江之衡跟我们局有合作，而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板了，你可以叫他江总，也可以叫他江先生，反正你无权过问我们的关系。”
秦凡说不出的愤怒，两肺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躁动，可是卫屹说的没错。
江之衡已经不是他的老板了，而他们之间还能算朋友关系吗？
就在秦凡纠结怼不过卫屹时，江之衡开了口：“毕竟秦凡跟我同吃同住了这么久，我们在保镖与雇主之外，更是朋友一样的关系。”
“对！我们是朋友！”秦凡心脏里像是被棉花填满了，暖呼呼、轻飘飘的。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朝卫屹挑衅地瞪了一眼。
“哦~~~朋友啊~~~”卫屹特地拉长了语调，懒散地将身子倚靠在江之衡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他的领带，邪邪地回以一笑，“既然是江总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以后有缘再见。小秦呐，你已经选了女朋友，就要跟女朋友幸福快乐一辈子哟~”
卫屹看似已经主动下了个台阶，但秦凡此时却不大想听到南宫若雪的名字，更觉得卫屹对江之衡做的动作碍眼！
这份情绪来得诡异，像是干燥的地表裂开后，从阴暗潮湿的地底下渗出一丝毒气，让人呼吸一滞。
片刻后，秦凡只能乱糟糟地将这份情绪归咎于自己对卫屹的不喜，忽略了自己不敢往下深究的原因。
“雪儿很好，我会跟她幸福一辈子的，不劳你费心。”
秦凡梗着脖子说完，最后看了江之衡一眼，轻轻带上了办公室门。
南宫若雪的豪车就停在公司门口，她见秦凡出来后一副情绪不高的模样，柔柔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阿凡，怎么了？舍不得公司里的朋友吗？”
“嗯……差不多吧。”秦凡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苦恼，“雪儿，你认识卫屹这个警察吗？我看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怕他骗我老板……啊不，是江总。”
其实南宫若雪对江之衡的怀疑还没彻底散去，因此最近一直派人调查，自然也知道衡星文化和海州市官方有个文化方面的合作。
卫屹这个人她也打听了，在海州市本地的上流阶层里风评很好，主要是说他会做人这一方面。
至于业务能力……嗯，就真的乏善可陈了。
她扑闪一双水亮亮的狐狸眼，说道：“卫警官人应该挺好的，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主要是他跟江总，额……算了，没什么。”秦凡摇了摇头，不大好意思在女朋友面前聊俩男人的绯闻八卦。
南宫若雪倒是马上明白了，别的不说，感情方面的事她还是挺敏锐的。
——她家阿凡发现江之衡跟卫屹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瞬间，南宫若雪对江之衡的防备心降到谷底。
江之衡还挺上道的嘛，为了让她安心，还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找了个最实惠的男朋友，真是个不可小觑的男人呢。
“感情方面的事情，就算是朋友不该也过问太多。”南宫若雪美得像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秦凡点了点头。
直到南宫若雪驾驶的车子远去后，他才收回了一直遥望衡星文化办公楼的视线。
……
办公室里。
卫屹一只手掐住了江之衡的脖子，缓缓用力。
“江总，你利用我还利用上瘾了？一次两次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他说为什么江之衡要挑这个时间点约他见面，而且还连续整他两次害他破防——原来一切都是姓江的想拉扯他做戏给秦凡看啊！
踏马的，他在外头费尽心机地当执棋者，到江之衡这就成了个操线傀儡！
卫屹不怀好意地凑到江之衡耳旁嘘声道：“我不知道秦凡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让你为他专门演出一副嘴毒心软的做作样，不过现在那小子有个白富美女朋友了，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可什么都没说。”江之衡微微侧眸，“一切都是卫警官的臆想，不是吗？我认为你作为执法者更应该用证据说话，而不是妄加揣测，否则我会质疑你的专业水准。”
卫屹见自己都逼迫江之衡到这份上了，对方也没出现破防的迹象，自己先气不顺了：“你真踏马是个草蛋玩意儿！”
江之衡低低一笑，将手放在卫屹腰上，用力一收，两人贴在了一起，只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甚至能感受到对方上升的体温。
“我记得卫警官刚才还说想让我一起吃猫屎，现在又想让我草蛋了？”
“你放屁……”卫屹额角青筋暴起，一时理智爆炸，对准江之衡的嘴唇就大力印了下去。
期间，他蛮横地将嘴里苦涩的咖啡豆渡给了江之衡，恶劣地不让他吐出来。
卫屹的吻技不像他风流的外表那样熟练，甚至显得十分青涩，主打的就是一个野蛮霸道，磕得两人同时牙疼。
“咕嘟。”
直到听见了江之衡的吞咽声，卫屹才一把将人推开。
“猫屎好吃吗？”卫屹笑得嘚瑟，“老子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江之衡会心一笑，向卫屹招了招手，告诉了他一个小秘密。
“其实，那不是猫屎咖啡，只是普通的咖啡豆。”
卫屹瞳孔一缩：“不可能！那你怎么能泡出这么恶心的咖啡！”
江之衡温柔地说：“为了能让卫警官消解疲惫，我特地在里面加了点滋补的中药材，有肉苁蓉、淫羊藿、菟丝子……”
都是上好的壮|阳|药材呢！
“你！”卫屹用力地捏紧拳头，额头青筋都快爆出血了。
他一把将江之衡推倒在沙发上，愤然离去。
临走时，还朝江之衡比了个中指。
“我踏马就是自己用手也不会便宜了你，去死吧基佬！”
江之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和卫屹在办公室里发生点什么，都说了是一报还一报。
上次卫屹给他点了火不去熄灭，那这次由他给卫屹点点火。
公平公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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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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