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望放学后又去水色酒吧表演。
酒吧老板甚至开上小轿车到学校门口接他。
车上，老板一边开车一边向万望邀功：“我按照你的尺码买了好几种颜色和类型的服装，包你满意。”
万望反诘：“你确定是包我满意？”
老板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今天一天来问你的人不下二十个，我有预感，今晚酒吧一定会大爆特爆！”
万望表情冷淡：“我有提成吗？”
老板一怔：“这个……咱不是说好了工资日结嘛，因此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你要是想要奖金也可以，长期在我这干，五险一金还有奖金少不了你的。”
万望不置可否，只是提醒他：“别高兴得太早，要想继续合作下去，所有想约我的人，你都得替我打发掉。”
老板满口答应，自以为小事一桩。直到万望表演结束后，杜海找上了他。
起初老板还不认识杜海，杜海也不恼，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
对外，杜海一向以杜氏集团董事长自居。但实际上许多大企业都有他的股份，每年光是这些企业的分红就已经是天文数字。
杜氏集团在国内的知名度非常高，尤其它还是本市地标性企业，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的反应却着实出乎杜海的意料——按他的理解，老板应该惊喜才对，然后诚惶诚恐地替他牵线搭桥。可眼下看来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杜海清了清嗓，重新提了一遍要求：“我想见一见水色姑娘，麻烦老板替我引见。”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客气了，没想到老板还是婉拒道：“水色表演完就回去休息了，而且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的打算。”
杜海脸色微暗，酒气上涌：“向老板，看来你是不想让我见她了？”
向老板嘴里发苦，他哪里敢得罪杜海。可是一旦答应替杜海约见万望，万望的男儿身可就藏不住了！
他只得点头哈腰，赔笑道：“我哪敢啊，实话跟您说吧，水色姑娘他天生是聋哑人。我答应过他，绝对不会让客人打扰他，他才愿意在我这跳舞。”
杜海愕然：“她是聋哑人？”
向老板眼含泪花：“他刚出生就被爸妈遗弃，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人待见他，没有人喜欢他。封闭的环境让他患上了自闭症，拒绝和任何人交往。您要是真的心疼他，就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好地享受在台上表演的快乐吧。”
说完还不忘擦擦眼泪，力求逼真。
杜海如遭雷击，他看向同行的校长和关城武的父亲关百万，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去吧。”
关百万扶着他：“放弃了？”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杜海搭着兄弟的肩膀，“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连我们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
关百万疑惑：“你怎么知道一定生女儿？”
杜海愤然：“有个杜枫炎这样的臭小子已经够烦的了，我可不想再来一个。我已经想好了，既然水色姑娘有如此悲惨的遭遇，那我更要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我相信，我这颗暖阳一定可以温暖姑娘心里的坚冰！”
关百万沉默片刻：“祝你好运。”
杜海一路上都在思考跟水色的女儿要取名杜水还是叫杜色，回到家看到自家儿子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顿时觉得胃部一阵翻腾。
然后跑去卫生间吐了一场。
老管家连忙翻出药箱，杜海摆了摆手：“放那吧，你跟我来。”
杜海带着老管家进了书房：“少爷最近有什么异动？”
老管家正要说没有，杜海劈头便道：“忘了上次他闯的祸了？你要是再这么拎不清，今晚就卷铺盖走人！”
老管家登时噤若寒蝉，赶紧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全说了：“杜少今天请了好些朋友来家中聚会。”
“又请了朋友？”杜海揉了揉太阳穴。上一回杜枫炎就是请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最后都闹到派出所去了。
老管家听出杜海误会了，忙道：“都是正经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您也都认识。比如梁总的儿子、林总的侄儿、沈总的外甥……”
杜海稍稍放宽了心，梁总他们都是自己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些年，他们让这些孩子讨好杜枫炎，进而讨好他。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杜海：“他们是为什么聚会？”总不能因为杜枫炎被他揍得下不来床而欢聚一堂。
老管家道：“杜少爷邀请他们周六去白马大剧院，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不让我在身边。”
杜海心道，看来校长说的是真的了。炎儿真的知错能改，而且在为了守护和万望的同学情谊努力着。他满意地点点头，深感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必须助儿子一臂之力。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道：“明日让梁总、林总他们到我公司一趟。”
时间来到了周五晚上。
“聋哑人”万望旷了一天的演出，带着同寝的温言乐和许正超一起坐上回家的大巴。酒席毕竟占用的是周六的时间，其他同学要么要回家，要么嫌路途遥远，最后跟他去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们票买的连坐，上车的时候万望和温言乐坐在一起，许正超跟他们隔了一个过道。
“起来。”一个略带命令意味的声音忽然响起。
万望抬眼看去：“怎么是你？”
关城武瞥了他一眼，拿脚踢了踢温言乐的腿：“我坐这。”
温言乐敢怒不敢言，整个长青高中，敢惹关城武的恐怕一个都没有。他只好递给万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跑去许正超身边坐着了。
万望微微蹙眉：“你的座位不在这里。”
关城武：“哦。”说着，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万望被气笑了，他站起身：“那我去后面坐。”
“随便，”关城武双手抱胸，“你想坐哪都可以，你旁边的位子一定是我的。”
万望：“……”
万望不说话，关城武开口继续道：“生气了？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跟我无关。”万望回答。
关城武冷笑一声：“听说你家在办什么酒席。”
万望：“怎么？”
关城武：“你邀请了他们居然都不邀请我？”
万望惊奇反问：“我跟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要邀请你？”
“我救过你，”关城武沉声道，“难道救命之恩还不足以当做理由吗？”
万望发觉两个室友八卦的眼神，只好息事宁人道：“那关同学，我现在邀请你还来得及吗？”
“不晚。”关城武嘴角微扬，等着万望邀请他。
孰料万望不搭理他了。
关城武额头青筋暴起：“你就是这么邀请别人的？”
万望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能跳车一样。”
关城武：“……”
“不过，”万望看向他，眼睛里带着几分笑意，“你能来，我很高兴。”他没有邀请关城武，一方面是平时见不到他，另一方面是他跟杜枫炎是好兄弟。他打定主意远离杜枫炎，自然也最好不要跟关城武走得太近。
关城武飞快转过头去假寐。
等万望睡着了，他才小声说：“我也很高兴。”
关城武：这才是校园青涩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其他的都是野路子！
温言乐和许正超：你不觉得你更野吗大兄弟？
ps：改个BUG，我把温言乐写成程言乐了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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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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