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端起桃花小饼坐到太子苏清霁身侧,瞧着垂头丧气的小可怜儿,鸢璃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全然不知坐在上堂的某人正直勾勾的盯住那只白嫩的手。
虽是太子,可苏清霁比她小了整整五岁,如今也只有十八,自幼无母,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东宫长大。
“小霁,不必担心,告诉阿姊,喜欢那家的姑娘,阿姊替你做主。”
“护国将军嫡女,云照挽。”
云照挽这个名字,鸢璃可听过太多次了,虽是嫡女,又出自护国将军府,但京都世家谁也不愿娶她。
武将家的女儿骁勇善战,这位云照挽能文善武,写出的诗也是极好的,但因是女儿身而被许多文人抵触。又因武力值颇高,而被京都公子哥儿抵触。
见阿姊不语,苏清霁连忙道:“阿姊,照挽不似外界传闻那般,庆功宴我与她短暂聊过,她与京都娇滴滴的小姐不一样,我对她极满意的。”
“瞧你,阿姊又不是不喜那云小姐,这就护上了?我只是在想法子如何将人请来问问,要娶人家,先得征求人家姑娘的意见吧?”
苏清霁羞涩轻笑,含首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给阿辞做的桃花小饼,还有剩余,尝尝?若喜欢,带些回去。”
“阿姊做的桃花小饼,真好吃,多谢阿姊。”
苏清霁满意的吃着桃花小饼,半块都还未下肚,便感受到了来自温王灼热的视线,他不舍的将剩下半块一口咽下,有些哽。
鸢璃见他喜欢,寻来一个漂亮食盒,将剩下的小饼都打包了起来。
用过晚膳,鸢璃送他离去,临别前,瞧着他单薄的背影,鸢璃叫住他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已,独自在东宫长大,苦了你了。日后,若有事,定还要似今日般来寻阿姊。”
太子眼眸浮上一层水汽,若不是门后恶狠狠盯着他的姐夫,他真想抱抱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阿姊。
苏清霁故意低下头在她耳侧小声道:“阿姊此次选的夫君,不错。”
言罢,他余光瞥见,温王果然求知欲爆棚,目的达到,苏清霁便上了马车回东宫。
送走太子,鸢璃刚回头寻夫君,温以辞与她对视一眼,便扭头走了。
鸢璃忍俊不禁的发笑,忙的追了上去抱住他的手臂不放,温以辞傲娇的“哼”了一声。
远远站着的鹤栖有些失落,眼巴巴地瞧着,一旁拿着扫把正清扫桃花的天枢道:“羡慕啊?魔君大人,阿璃对亲弟弟可真好,对吧?”
“玄都,仓库蜘蛛网太厚了,晚饭前清扫干净。”
·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庭院的花树在月光的眷顾下枝叶分明,墨影铺地,徐徐微风拂过,桃花飘落,落入雕窗旁独坐的温以辞怀中。
鸢璃忙完明日的点心,裹着微微寒气跑进院子,远远儿便瞧见房中烛火通明,温以辞若有所思的盯着最后一块桃花小饼。
“夫君目不转睛的盯着桃花小饼,可是在睹物思人?我给你做了新果子,明日尝尝?”
见他不理,鸢璃只好钻进他怀里,搂着他脖子盘坐在他双腿上,“夫君~你好香~”言罢,不安分的小腿还在晃来晃去。
“他,跟你说什么了?”
鸢璃靠在他颈窝间轻笑,温热地鼻息喷洒在他肌肤上,痒痒的,鸢璃靠近坐直,在他耳侧道:“姊弟间的悄悄话,夫君若是想听,得付出点行动换才行。”
温以辞不为所动,鸢璃无奈地抬起头,瞧了一眼板着脸的他,自知失败,鸢璃意欲从他腿上下来,刚后退,温以辞宽大的手掌就揽住了她的腰。
“别,别走。”
“夫君到底还听不听啦?”
温以辞抿了抿嘴,双手将她搂进怀中紧贴,低下头来吻住了她。
松开后,温以辞道:“够吗?”
鸢璃愣愣的点点头,温以辞的手得寸进尺地游走在她腰间,找到腰线,温以辞轻轻掐了一把。
“新做的果子,是独我一份,还是旁的不相干之人都有的。”
“自是夫君独一份。”
闻言,温以辞满意的露出笑容,抱起怀中软软的人儿,吹灭小桌上的烛火向床榻走去,鸢璃道:“阿姊此次选的夫君,不错。”
“自是不错。”
翌日清晨,小雨勿至,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沿上,雕窗半开,沁来丝丝凉意。
鸢璃刚起身便忙着梳洗打扮准备果子,昨个儿她就托紫云大清早便前往将军府送迷信。
她在信中暗里点明了来意,若是云照挽对太子也有情意,今日定会来府。
等待空隙,鸢璃取出昨个儿泡了一夜的糯米,给温以辞做花生酪,白白嫩嫩的花生酪入口即化,乳白色的皮面撒了些花生碎和桃花点缀。
云照挽迟迟未来,阿璃便亲自将花生酪端去书房,雨后的石板路有些湿滑,鸢璃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走着。
小膳房到温以辞所在的书房需得绕一节小路,那路是鹅卵石铺的,凹凸不平的,又碰上春天万物复苏容易长草青苔,鸢璃稍稍松懈便脚下一滑猛地向后仰去,一个矫健的身影稳稳的救下了她,还有那碗花生酪。
“雨天湿滑,王妃小心。”
鸢璃应声抬头看去,只见那女子长相英气鼻梁高挺,穿着京都时兴的衣料款式,看那衣料成色,应是新做的。虽是世家小家娇媚的打扮,但仍旧挡不住她的英气。
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鸢璃内心是喜欢得紧的,她让紫云先带着云照挽去正厅,自己将花生酪先端给温以辞,就这么一碗,得亏没撒。
鸢璃赶去正厅时,云照挽正坐着得有些僵硬,笔直笔直的。
“云小姐,不必拘束,在温王府不讲究那么多死规矩。信中的意思,你可瞧明白了。”
云照挽略带羞涩的点了点头道:“嗯,不过京都世家都不愿娶我这样的女子,王妃就不怕我真如传闻中那般,日后成了母老虎欺负太子?”
“不怕,你既来了,我便当面再问你一次,你可以愿意做太子妃?若你愿意,我便立即请奏父王下旨赐婚。若不愿也无妨,我并未向他人透漏过,连你父亲也是瞒着的,日后也断不会给你惹上流言蜚语。你大可想清楚了再回答,女子婚姻可差错不得,切莫因我的身份而顾虑,就当我是寻常人家的姐姐来给弟弟说亲。”
“我自是愿意的,可我自小在边关军中长大,粗鲁惯了,且在京都名声也不好,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我这般女子呢?”
鸢璃坐到她身侧,将那日太子描绘她时的言行举止都讲了一遍,云照挽的表情逐渐欣喜,她有些不习惯身上繁琐的钗裙,应是为了给她留好映像特地打扮的。
云照挽应下了这门婚事,鸢璃便立即唤紫云前往东宫送信,又留了云照挽在家中用过午膳再走。
谈话间,云照挽的见闻与性子,让鸢璃与她越聊越喜欢,她不像京都的金丝雀,更像是大漠的雄鹰。云照挽还豪爽的答应她,等日后她的铺子选好了,亲自为她题门匾。
待送走云照挽,鸢璃便立马拉着温以辞进宫面圣,她与太子是皇后唯一的血脉,父王格外珍重,想来应是不成问题。
久卧病榻的父王见她来,面色都红润了不少,一直与她聊着近来状况,直到提及太子妃人选,父王让她推荐一位,她便顺水推舟说了云照挽的名讳。
“云岱的女儿,朕见过,若她是男儿身定有一番作为,只是朕以为你会同别人一样,推举太傅之女或者柳家女儿。”
“太傅之女的确不错,教养礼仪都是极好的,且因其父的关系,若是结亲,也算得一门佳话。可儿臣觉得,云照挽更为合适,教养礼仪她并非没有,她善文善武,能更好辅佐太子。母后去世得早,小霁无母庇佑,做阿姊的自然想多为他考虑,护国将军乃朝中重臣,日后便是小霁的根基,于公于私,云照挽都是上等的选择。”
父王听她讲得头头是道,虽涉及朝政,但也并未怪罪,而是细细听她说完,鸢璃便知此事成了。
见父王还在犹豫,鸢璃补充道:“林柳两家都是大臣,无论父王选择谁,落选之人免不得对父王心寒。现在京都都在猜忌花落谁家,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您,何不选择战功累累的武将世家呢?”
“云岱祖上三代为国捐躯,朕只赏赐了那些身外之物,倒是亏待他们了,禾儿如今会替朕替太子分忧,朕也算放心了。”
鸢璃亲眼瞧着父王写下圣旨才安心离开,此刻阳光明媚,石斑上的水迹也蒸发了不少,刚沐浴过雨水的花朵十分娇嫩,令人瞧着心情极好。
马车驶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鸢璃微微掀起帘子边,望着京都街头的铺子,一匹黑鬃马奔驰而过直奔皇宫。
温以辞顺着她看去的方向,一眼便认出了马背上那位不该出现在京都的人。
“宫里,处处都是眼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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