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只见宿泱身着锦衣华服,头戴银冠,腰带镶宝珠,系玉佩,好生意气。瞧刚才那两个蝙蝠妖对他如此恭敬的模样,鸢璃不禁有些怀疑他是否已经投诚邪渊。
宿泱带着她往月氓山外飞去,离去稍远些,他才对她通灵传音道:“阿璃姑娘,能否请您相助,带我离开月氓山暂时藏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有些真相我需要到最安全的地方跟你说。”
鸢璃将他带到魔君殿中,“你在此等候片刻,不要乱走乱看,鹤栖在过来的路上。妖有三急,我先去一下。”
“好。”
从殿内出来,鸢璃便直接去找了鹤栖。她将他桌上剩余的半碟糕点变成桃花饼的模样,又从灵宝银铃中取出一片晖的花瓣来,幻化成一块桃花饼,置于顶端。
“此花瓣乃上古神兽晖的花瓣,据说有能使人口吐真言的能力。你稍后命人送来,找个缘由让他吃下第一块,以便待会问话时确保他所说皆是真话。”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吃多浪费啊,我施个真言咒也可以让他说真话。”
“我有些怀疑宿泱如今跟邪渊有些关系,所以还是谨慎些为好,用晖的花瓣不容易被发现些。我是借口出来方便的,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鸢璃回到屋外小坐了会儿,这才进殿。她紧闭殿门,坐到鹤栖身侧。此刻,宿泱座椅旁小桌上的那碟桃花饼已没了顶端花瓣幻化的那块。
“此地绝对安全,你想跟我说什么真相,你说吧。”
“正如先前所怀疑,有有的确就是邪渊。你们走后不久,有有就回到了月氓山,他与我坦白相认时,我并未认出他来,他的容貌对于我来说太过陌生。直到,他将手底一个叫阎凝月的狼妖带到我面前,他告诉我说,在我去喀司前,他就命阎凝月在我身上施法令我记忆混乱模糊,又制造机缘巧合让我遇到喀司国主,为的就是怕有心之人利用我的记忆破坏他复仇的计划,更能使我远离纷争。”
鹤栖道:“嫦眉在魔界户籍典上显现名讳也是阎凝月,会不会跟邪渊身边那个阎凝月是同一人?”
鸢璃施法展现她记忆中嫦眉的摸样给宿泱看后问道:“宿泱,你看看是同一人吗?”
“就是她,长得一模一样。我之所以要阿璃姑娘带我远离月氓山才肯说真相,便是因为月氓山处处都有有有的眼线。阎凝月擅于探查记忆,甚至能直接抽取掉记忆化为空白,再也无法找回。友友这次回到月氓山后,变得极其敏感多疑,若我回去,他一定会让那狼妖暗自探查我的记忆。”
“那之前喀司和我们在月氓山发生的事,邪渊也都已经知道了?”
“是的姑娘,我很抱歉,但我无能为力。月氓山的瘴气半数都被有有用来修炼了,如今的他,我根本奈何不了。我接连上奏了好几封奏表上报天界月氓山的情况,奈何也还是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不知道前去调查的仙君们可查到清徽仙君的身份了?”
“一无所获。”鸢璃摇头叹气,“看你如今锦衣华服,想必有有对你很好吧?应该不至于全然防备,那你在他身边可有听到些什么或是看到他身边有哪些大妖吗?”
“有有虽看在从前我对他们负责诸多照顾的情分对我很好,可复仇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就像我刚才说的,如今的友友变得敏感多疑,格外谨慎,就连追随他的那几个大妖也都互相不知对方的任务和邪渊给其的交代。故而他有所交代或是要商榷事宜时,都会立下结界防备着所有人,更别提我一个仙力弱成这般的小小山神能偷听到些什么了。我见过的也仅仅是邪渊被镇压前跟在他身侧那几个大妖,最重要的那三个,江伥、山娘娘、上清童子山亭从未露面过。”
“你就没试探着问问有有知不知道清徽仙君的真实身份吗?”
“我问过的,姑娘。可友友只说他一定会让清徽付出惨烈代价,并不想多谈那个狠心的败类,我根本问不出什么重要线索来。纵使友友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再爱他,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危害六界,若姑娘不来找我,我也要想法子去找姑娘告知邪渊真实身份。之所以请求姑娘将我藏起来,是怕我回到月氓山后,我的记忆会将今日所谈暴露,保不齐会给姑娘招来杀身之祸,有有叮嘱过我切记不能将他的身份过往告诉别人,尤其是你们。”
“我若施法消除你的记忆也不行吗?你今日跟我离开月氓山后便不见踪影,有有定然也会怀疑到我身上。你想远离月氓山并不单单只是这个原因吧?如今有有是邪渊,那一切就都不同了,毕竟你与友友的关系,足以我令我有理怀疑你跟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隐瞒。倘若你真如此大义凛然,能做到灭亲之举,早该在邪渊回到月氓山吸取瘴气修炼之时就该设法通知天界了。”
“我只是个小山神,能直接上报天界的方式也只有奏书,我写过奏书上报天界邪渊在月氓山,可天界至今未派人前来啊。至于我想远离月氓山的原因除了怕暴露今日与姑娘谈话除外,也害怕有有会消除我的记忆,做局骗你们。即便姑娘施法消除我的记忆,以那狼妖的手段,也还是能令被法术消除的记忆重现。阿璃姑娘,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说有半句假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宿泱诚恳起誓道。
鸢璃将他发誓的手按下,脸上的神情转疑为笑,“我相信你。对了,不如你把有有与清徽的相貌显现给我们看看吧。”
闻言,宿泱毫不犹豫地施法将记忆中清徽的容貌重现在鹤栖与鸢璃眼前。而他显现的画面上青涩的脸,像极了年轻版的天帝。
显现片刻,宿泱又施法显现出有有的容貌。
鸢璃看清后震惊得无法接受,除了发色和眼眸,他分明跟小白长得一摸一样!
“原来清徽与有有长这模样,但是怎么感觉有有和清徽长得不太像呢?”
“是的,有有的容貌自出生起就最像幸以。”说着,宿泱还施法显现了幸以的容貌给她看。
画面上的幸以的确与有有容貌相像。宿泱见过小白,那就意味着邪渊也知晓了小白的容貌与他极其相似,鸢璃不禁担忧起小白的安危来。
“没见过。鹤栖,你有见过跟清徽容貌相似的仙君吗?”
“我近乎都在魔界,很少见到天界仙神,不过可以让我那两位仙界朋友看看,应该能对他们寻找清徽真实身份如有神助。”鹤栖道。
“如此便多谢魔君相助了。”宿泱行礼致谢道。
鹤栖立即传令澜絮将其带去安顿,随后立下结界,才问到:“阿秭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方才宿泱显现的清徽模样分明是天帝,你不可能会认不出。”
“我是觉得,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袒露自己知道得越少越好。有一点,很奇怪,按理来说,清徽觉得与幸以的相爱是不光彩的事,是他想要隐藏的事,即位天君之位,他能眼看生灵涂炭,让月氓山的永远笼罩在瘴气之下的事,难道不会多想一步抹去见过他真实样貌之人的记忆,空留个把柄给旁人吗?月氓山这事儿可比他龙阳之好暴露的后果重得多,站在权力之巅的人往往最会心狠果断的权衡利弊。”
鹤栖赞同道:“这点的确奇怪。倘若他抹去了宿泱对他真实相貌的记忆,但却唯独无法抹去邪渊记忆,邪渊再显现一次他的真实模样给宿泱看呢?届时不管邪渊展现给宿泱的容貌是真是假,对于宿泱来说,也是真话。”
顺着鹤栖的话思索后,鸢璃有些懊恼自责道:“我该问得更确切些,用词更精准些的。”
“横竖人都在我们手里,想到了新的疑点,我找机会再套话试探便是了,人无完人,哪有人能把所有疑点瞬间想明白呢?”
鸢璃拿出上次捡的几片散花瓣交给鹤栖道:“花瓣不多,咱们多思虑几个疑点再用。不要怕浪费,确保探知得来的话保真为佳。”
“好。阿姊,你觉不觉得今日知晓得未免有些太过顺利巧合了些,我有种被邪渊做局让我们加快暴露真相的感觉,真相的暴露对邪渊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复仇?”
“我也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做局,咱们顺水推舟,助力他一把,不就知道了吗?毕竟,若这就是真相,那真相大白于世也是我们想要的局面。”
商榷好顺水推舟的暂定计划,鹤栖道:“对了,你身边那个小白你可得注意,他和邪渊除了发色和眼瞳不同,容貌可谓是一摸一样,两者之间不可能毫无干系。”
“可我和璃绾魔君不也毫无干系吗?我们的容貌不也有七八分相似,说明巧合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说到底,是她不愿意相信小白与邪渊可能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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