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自己送上门来引诱娘子的，怨不得娘子色令智昏。”
说着，珩槿施法将隔在他们中间的小几变走后，与她贴近着坐，前倾身子，将自己的嘴唇递到她唇边，近得两人的鼻息都能喷洒在各自的脸上。
鸢璃的心跳得猛烈，磕巴地问：“你，你干什么？”
“我想要娘子的吻，只好自己送上门来求吻咯。娘子，你仔细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不想亲亲我。告诉我，你想亲我吗？”
鸢璃顺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脸，视线从他的眉眼到他红润软嫩的嘴唇，鸢璃脑海又不争气的开始回忆他们缠绵悱恻的过往。最后，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纵使，他可能喜欢别人，可她还是很喜欢他。
在她点头的瞬间，珩槿得意地笑了，他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立刻亲了上去。嘴唇触碰的瞬间，珩槿贪恋的想要更多的亲热。但这个吻，本就是他套路而来，贸然得寸进尺索要更多，只怕会适得其反。
他离开她嘴唇一拳的距离，观察她的反应，她貌似并没有生气，只是缓缓睁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娘子，我……我见你点头我才敢的，我错了，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你喝蟠桃酒了吗？喝了多少？蟠桃酒对你会有作用吗？”
“蟠桃酒的作用，我也无法抵抗，但我没喝。蟠桃酒不会在那个场面上到我的桌上，即便是有释迦果也不行，毕竟我掌握了太多机密。”
“刚才的酒呢？”
珩槿重新变出那三壶蟠桃酒来，凭空飘在他们跟前，没有那张小几，毕竟他可不想再让这个东西隔开他们的距离。
鸢璃拿起一壶蟠桃酒递到他跟前，“喝掉它。”
珩槿看着她递来的蟠桃酒有些犹豫，这一壶下去，除了施法，他毫无招架自己跟随内心所动的言行举止，他有些害怕自己会说出与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相关的话。但，在他第二次重复说出喝掉他这句话时，他还是尽饮完。
他内心忐忑地向望向她，蟠桃酒渐渐开始起作用。
“珩槿，此时此刻，你唯一真心深爱的女人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鸢璃内心同样忐忑极了，期待又害怕他的答案。
珩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你，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得到这个答案的鸢璃，心跳猛烈，脑海犹如有万千璀璨绚丽的烟花炸开，一如那夜他背着她时天边为她而绽放的绚丽烟火。
“你发誓你没有用任何方法抵抗蟠桃酒的作用，你发誓刚刚那句话是你的真心话。”
珩槿做出发誓的手势，起誓道：“我发誓没有用任何方法抵抗盘桃酒的作用，发誓刚刚那句话是我的真心话，若有半句虚假之言，就让我神陨魂消，天谴诛杀。”
发完誓，珩槿放下起誓的手，双手将她的手合拢握住，“娘子，你相信我吗？”
鸢璃还未回答他的话，脑海里就突然浮现茶溯洵当年在凡间皇宫做她的面首时的回忆来，他说：“阿璃，此生你我是定然的夫妻，你也仍旧是我的未婚妻，能不能，不要给旁人过多宠爱和亲昵？”
待这回忆一闪而过，脑海里又紧接着浮现出她跟茶溯洵共同许下，待到死后，黄泉路上再成亲的誓言。回忆历历在目，茶溯洵的脸和声音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是啊，即便鸢璃和茶溯洵没有婚约，可也是亲口许下的诺言。即便没有这些誓言，她也还是会为着恩情回到幽冥永远陪伴在他身侧的。
想到这些，鸢璃松开了珩槿的手，起身与他保持着距离，收敛起自己失控的情绪。
一旁的珩槿瞧见她态度转变得如此快，还有些不明白，直到她站起身后，他看到了她发髻后压的一支不起眼的发钗，正散发着微亮的光芒。
他以自身神力探知，察觉到那发钗上有茶溯洵那厮的幽冥之力。
“娘子，你头上那支缀有彩灵石的发钗是哪里来的？”
鸢璃顺着他的话下意识摸了摸那支珠钗，“这是阿茶送我的。帝君，日后你还是不要唤我娘子了。”鸢璃语气平淡道。
“为什么？因为茶溯洵吗？”
“嗯，刚才……是我的不对，帝君看在一同历劫的份上，能不能就当没发生过？”
听见这话，珩槿被她气得发笑。冷笑完，珩槿冷着脸面对她站，“不能。鸢璃，你喜欢我……”想到阿璃有过那么多新欢，珩槿顿了顿，改了问法，道：“鸢璃，你最喜欢我还是最喜欢茶溯洵？”
他们都知道，因为蟠桃酒，她会说真话。
“最喜欢你。”
“既然最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待我？”
“阿茶他不是外人。”
“在你心里他不是外人，我才是被当作外人的存在，对吗？你不让我去叫你娘子，为什么，因为你觉得你只是他茶溯洵的娘子，所以急着一遍遍阻止我叫你娘子，是这个意思吗？鸢璃，回答我！”
珩槿气得有些急了，他的余光看着她头上茶溯洵送她的珠钗，心里陡然升起害怕担忧的预感来，他第一次有彻底留不住她的预感。珠钗上的彩灵石闪烁的光芒愈发亮亮起来，就好像是某个得意的人正在疯狂挑衅炫耀一般刺眼。
“阿茶阿茶，你听听你唤他唤得多么亲热啊，你就只叫过一次阿槿，还是在我给你当面首时那短暂的相处中，除此之外，你不是唤我帝君，就是连名带姓的唤我。若不是你喝了那么多蟠桃酒，我都要以为你说最喜欢我是在哄骗我。”
“就算我喜欢你又怎样，就算我们互相喜欢又怎样？我早就说过，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比阿茶重要，哪怕是我的性命。珩槿帝君，我们之间没有结果，我注定是要回到他身边直到生死魂消的。”
“珩槿帝君！鸢璃，你非要这样故意连名带姓加尊称的叫我吗？”他禁锢住她的臂膀，强行要她直面他，任凭她怎样挣扎，他都不放手。“你试都没有跟我试过，凭什么三言两句就轻易臆断你我之间没有结果！”
“就凭我铁了心要选择他。”
鸢璃语气坚定，与他对视的双眼满是严肃认真。
两人的眼睛都噙满了泪水，双眼发红发酸，谁都不肯轻易眨眼，生怕眼里那快要噙满的泪水滑落。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珩槿脸上滑落两行泪，紧接着眼泪就收不住了，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的砸落地板。他的眼神中满是委屈，几度欲言又止的嘴角几番颤抖。看着这样的他，鸢璃心里也是不好受，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于是，她不顾他的难过，非要挣扎开来，挣扎不过，她便只好道：“你弄疼我了。”
话音刚落，珩槿便立刻松了力道，她也得以脱身。
“你骗我……”
珩槿的语气更委屈了，自顾抬起手背将脸上的泪擦去。可，越擦，越想，他就是越是收不住眼泪，肩膀抑制不住的跟随抽泣颤抖起来。
“你若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不要我，我都还能试着想办法，可你非要铁了心选择他，哪怕最喜欢的是我，也要坚定不移的选择他，我能怎么办？我根本没有办法赢回你的心……鸢璃，你让我怎么办啊……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等他回到幽冥，跟他成亲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鸢璃……”
“我不邀请你来观礼就是了。”
“鸢璃！你……你！”
“我说错了吗？不是帝君你自己说的做不到看我们成亲吗？不看，就不必考虑做不做得到了啊。”
“你这时候顺我意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喜结连理，你怎么不顺我心意了？”
这时候的珩槿也顾不得隐瞒不隐瞒的了，发妻都要丢了，再像茶溯洵当年那般诸多顾虑退让，只怕他也要丢了发妻。
“明明先找到你的是我！明明是你先对我说的相依为命永远在一起，你为什么说话不说话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你已经不止这一次丢下我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相依为命永远在一起了？”
在鸢璃不接疑惑的目光中，珩槿变回了在蓬莱州与她相伴时的小鸟模样，他飞起用鸟头撒气似的撞了下她的肩膀，才变回人形站在她身侧。
“你竟然是……”
“现在认出我来了？不止蓬莱仙境，还有你在月氓山时跟鹤栖说起蓬莱仙境时，你还说过，你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位好心的仙神正在庇佑着你，我待在你身边的时间远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是我发现了徘徊游离的你，将你送进蓬莱仙境，你真以为蓬莱是可以误闯进去的吗？我本是想将你先养在蓬莱，等我把你身体养好了，再找到渡你为仙神的法子，可我只是回天界办事的功夫，你就突然不见了，我也找不到你。再得到你的音讯，你已经在茶溯洵哪儿了。那时，六界虽暂时安定，可我也不会闲到无缘无故去游地府，更不会穿你所说的有线头的破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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