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封面呢?纸张摸起来不同。”
茶溯洵又在无字书封面上写下托举二字,依旧无事发生。
鸢璃接过他手上的无字书,又是闻又是摸的研究了好一阵,她将书册放到耳边,仔细聆听着它被合上后就会传出的翻书页的声音。
渐渐地,她找到了规律。
都是三下。
鸢璃试探性地翻了三页书,没有反应。
她又轻敲了封面三下,瞬间,书页自动翻开,一张书俑便从书页中飘出。
书俑并非实体,而是由书架中古籍的“纸魂”与墨魂灯逸散的灵气凝结而成,外形如半人高的纸糊人偶——身躯由多层泛黄的古籍书页叠加而成,衣纹是书页上的朱批墨痕;头部无五官,仅用墨线勾勒出简单的“书”字轮廓;双手呈托举状,掌心各贴着一片泛光的银线书页,与八卦书阵的银线同源,整体透着淡淡的书卷气,移动时会发出轻微的“沙沙”纸响,但不会产生脚步声。
他们移动,它也跟着动。
“还真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写下与需求对应的文字后,轻敲封面三下,无字书书页就会自动翻开,书俑便从书页中飘出,跟随召唤者而动。不过,这书俑看起来好像很没用啊。”
鸢璃试探性地命令它道:“把那青铜雀鸟盏地灯扛起来。”
书俑的确是听懂她的话并照做了,但,根本扛不起来,偏偏,还是个死听命令的,一直尝试将地灯扛起来,纸做的手都磨破了,地灯分毫未动,它也还是在尝试。
“书俑,不要灯了,把那本《吟柳籍》带走。”
闻言,书俑立即行动,将那本书扛在了头上,呆呆地望着她。
“能拿本书……也算有点作用,带回去端茶也挺好的。走吧,阿茶,我们继续找阵眼。”
“嗯嗯,也算物尽其用。”
外围通往核心区域的必经之路,是一段架在两层书架之间的木质回廊。
她指挥着书俑走在前头探路,却不曾想,回廊中间有三尺宽的地砖都是虚浮着的,他们刚踩上去,地板就变得犹如软塌塌的纸张一般,缺口下是无数杂乱堆叠的书籍。
他们当即坠落缺口,被书籍掩埋。
茶溯洵越是施法用力上浮飞行,他就越是感觉双腿沉重,掉落的速度也就越快,似乎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拖拉着他。
缺口深坑里是堆叠至地面的古籍,坠落时会被书籍埋住,他佝偻着身子,牢牢将鸢璃护了个严实,避免下落的过程会被书册误伤到她。
“该死!大意了!”
虽无性命之忧,但触发了“重陷迷阵”的惩罚,回到了原点,需重新走一遍书架迷宫。
平稳落地后,鸢璃第一时间检查他的情况,好在,没有外伤。
“没事没事,阿璃,我不疼,那些书砸在身上其实软绵绵的,一点伤害都没有,应该就是纯恶心人搞心态的招数。”
“真的吗?”
“真的。缺口处是必经之路,既然是书坑,填了就行。”
茶溯洵当即在无字书封面写下:搬运。
随即召唤出“搬运类书俑”,命令其将迷宫中找到的“厚页古籍”搬运至缺口处,并将古籍按“三横两纵”的方式拼接成临时桥面。
鸢璃注意到,书俑搬运的书,每本都约两斤重,且封面印着“镇栏”二字。
若说书籍重量是巧合,可书籍都是名为“镇栏”,却是茶溯洵的指定命令。
“书俑一本本的搬运也太慢了,要不咱们自己施法填?”
“不行,只有书俑摆放的古籍能承重,我们自行搬运的古籍会因无灵气加持而碎裂。待会儿我们踏过时,需轻步慢行,若脚步过重,古籍桥面会微微晃动,需尽快通过。”
“好吧。”
等了许久,鸢璃有些心慌,她的内心很是惴惴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茶溯洵抚摸着她炸呲花的火苗原身,安抚道:“别焦虑,外头不是还有天枢和珩槿吗?惘阵就是靠无数机关和不断触发重启,来使被困者崩溃,在无尽的精神折磨中,被耗得失去求生意志。我定然能带你出去,只是需要些时间,相信我。”
“没有,我不焦虑。我当然相信你。”
“你都在炸小烟花啦,还说不焦虑?”
“好吧,我是很焦虑,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在焦虑个什么?就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是慌乱不安。会不会是受这惘阵影响?”
“有可能。”
话音刚落,茶溯洵便见怀里的她平静了许多。
待书俑将缺口填完,他们快速通过,来到核心区域外围。
眼前出现了一扇顶天石壁,石壁上有一道与墙面齐平的暗门,门上无锁孔,仅刻着一片空白的“书页纹”,周围无任何机关痕迹。
茶溯洵伸手直接触碰暗门,石壁渗出了黑色墨汁,将他的手掌染黑。
鸢璃施法意图除去他手上沾染的黑色墨汁,然而,却没有效用。
“我的法术不该一点效用都没有啊。”
“这种黑色墨汁需用墨魂灯的灯雾才能洗净,否则会吸引惘阵中扰人的纸蝶。”
“所以,你是故意沾染上想吸引惘阵中的纸蝶?”
“知我者,阿璃是也。纸蝶并非自然存在,而是由迷宫中破损古籍的残页、被惘气浸染的墨灰凝结而成,单只仅指甲盖大小,翅膀是半透明的残页碎片,翅脉是模糊的墨痕,成群飞舞时会发出类似“窸窣”的翻书声。其触发条件有两种,一是触碰“墨影暗门”后手掌沾染未洗净的黑墨;二是在书架迷宫中强行撕扯书页、破坏书籍,残页落地瞬间便会吸引纸蝶聚集,且破坏的书籍越多,聚集的纸蝶数量越庞大。”
“它会伤害你吗?”
“谈不上伤害,纸蝶主要是干扰作用,一视线遮蔽,二耗损灵气。一,视线遮蔽,是,纸蝶会优先围绕人的头部飞舞,成群附着在眼前,翅膀叠加后形成“墨雾屏障”,让视线变得模糊,原本清晰的书架通道会看起来扭曲,书脊文字也会变成乱码,无法分辨方向,若此时慌乱移动,极易撞向书架触发二次陷阱,如书架弹出的迷文障。二,灵气耗损,是,纸蝶触碰皮肤时,会轻微吸食人体沾染的澄心气。澄心气,破阵后从阵眼木盒中获取。每被一只纸蝶触碰,便会感觉指尖发麻、精神略微恍惚,若澄心气被吸食过多,会暂时失去召唤书俑、结印念咒的能力,只能依靠自身判断力躲避障碍。放心,我有分寸把握好度。”
“那就好,不过,聚集纸蝶的作用是什么呢?”
“纸蝶会带我们,进入宫殿外围与宫殿核心区域的过渡空间。惘阵,是用来守护秘密的最好法阵,而过渡空间则是藏宝地,用得上如此繁琐麻烦的惘阵来守护的秘密,必然惊世骇俗。”
茶溯洵手持墨魂灯靠近纸蝶聚集的区域,灯身散发出的浅青色火焰会形成“灵气护罩”,纸蝶接触火焰后,当即便化作纸灰飘落。
火焰不会灼伤人体,故而茶溯洵直接手持灯盏在周身环绕一圈,快速驱散自身周围半米范围内的所有纸蝶。
“除了用墨魂灯能驱散纸蝶,若未携带墨魂灯,可快速结出开枢印。将掌心对准纸蝶群,口中念出咒语首句,玄枢启蒙,八荒廓通。掌心就会透出微弱的道炁光芒,虽无法彻底驱散纸蝶,但能逼退它们半柱香时间,为前往核心区域获取墨魂灯争取机会。这些,阿璃都可记一记。惘阵,是在涵盖了所有中级、高级迷阵的机关基础上,查漏补缺,去劣择优,并持续升级改良后的顶级迷阵。学会破惘阵,以后遇到迷阵,就几乎困不住你了。”
“嗯嗯,记住啦。”
听茶溯洵认真教学讲解,鸢璃有种回到了当年在幽冥殿,他教她的时候。
他永远是那么耐心细致,不管她了解多少,他都会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解,就怕她学不会。
纸蝶聚集得越来越多,翅膀叠加后形成墨雾屏障。
瞅准时机,茶溯洵使用墨魂灯驱散纸蝶,他们成功被纸蝶带入了宫殿外围与核心区域,过渡空间。
牌匾上题着:残简斋。
残简斋是夹在迷宫出口与墨影暗门之间的狭长房间,面积仅半间屋大小,却像是被时光遗忘的书斋角落,恰好缓冲探索时的紧张节奏。
屋顶悬着一盏破旧的纸灯笼,灯芯是半截燃烧过的竹筷,虽不发光,却能吸附周围的墨雾,灯笼表面贴着几张残缺的书简碎片,碎片上用褪色的朱砂写着短句:
纸蝶畏青焰。
书俑限一炷。
“这正是破解外围阻碍的关键线索,若我们此前忽略了纸蝶、书俑的特性,此处可补全信息。换汤不换药,部分迷阵亦会参考此法向被困者提供线索。”
“即使藏着秘密,想将被困者耗死在这阵法里,那又何必提供线索?”
“因为,让人陷入死局后直接无望等死,远没有,让人陷入死局后又逢一线生机,如此循环往复,来得让人死得痛苦。被困者看到的生机,不一定,最后便是活路。”
房间左侧靠墙摆着一张缺了腿的旧木桌,桌腿用三卷捆好的古籍垫着,桌上散落着半块啃过的干饼、一个缺口的粗瓷碗,碗底还剩一点凉透的茶水,仿佛曾有人在此短暂休憩。
鸢璃指了指茶杯,茶溯洵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回应。
右侧则堆着几箱未拆封的书箱,箱上贴着泛黄的封条,写着“待归架”三字,箱缝中偶尔会漏出几片带着银线的书页。
最特别的是房间中央的地面,用白灰画着一个简易的“书俑召唤阵”,阵中心放着一支断了尖的毛笔。
“这与八卦书阵同源,是不是在暗示被困者,书箱与核心区域的关联?”
“嗯。若暂时失去召唤书俑、结印念咒的能力,可在此处用点玄笔临摹阵图,再蘸取灯笼吸附的墨雾,召唤出的书俑能多存续半炷香时间,仅在此过渡空间生效。要想创造设立惘阵,有个必要条件,守阵人,极其关键。”
“这房间一眼观所有,藏得住个守阵人?”
“障眼法,他应该就在我们看不见的暗处盯着我们。”
茶溯洵在屋内仔细搜寻着有用的蛛丝马迹,他试图拉开旧木桌底部的暗抽屉,却卡住了,他轻轻向上托着抽屉再拉,抽屉便被拉开了。
抽屉里面放着半本线装残记,书页已脆化,字迹是浅墨写就,多有模糊,仅能辨认关键语句:
今以惘铁封阵眼,恐日后惘气外泄,留回纹锁之,需以开枢印按之,纸蝶食惘气而生,不可毁书,毁则蝶聚墨魂,灭则阵乱,我当守灯至最后。
末尾一页画着一个简易人像,旁注“守书人——云砚”。
此外,茶溯洵还在残记书页中找到一根夹在里面的书签针。
他用细针挑开其中一箱“待归架”书箱的封条,封条内侧贴着一张极小的桑皮纸,纸上用浓墨画着“灯-笔-纸”的串联图案——墨魂灯的火焰指向点玄笔,笔尖指向凝霜纸,纸下又画着玉书台的轮廓。
“这是在暗示我们,问灯得字,需三者配合,且隐晦提示凝霜纸需灯温熏过,方能显真字。”
“是的。”
“就没什么线索是关于守阵法人云砚的吗?”
仅仅是话语中提到了云砚这个名字,霎时,便有个温润书生的声音应答了她一声。
随即,一个身穿白袍衣衫的俊美男子就缓缓从书架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戴着半个银制面具,皮肤白皙得刺眼,容貌生得柔美,却失了男子气概,举手投足间都像个娇柔的女娘。
鸢璃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
云砚有些卑怯地捂住了另外半张未带制制面具的脸,视线闪躲,微微侧过身去。
“我生得面貌丑陋,为避免吓到二位贵客,最好不要这样看着我,况且,我也会有些不自在,还请见谅。”
“抱歉,我就是觉得好像在何处见过你,就是不记得是在哪儿了。我觉得你生得挺好看的呀,你这般容颜,何需自卑?”
他有些欢喜,却又很快恢复了怯懦的模样,含着肩,低垂着头,捂脸自卑。
“那是你没看到我面具下可怖的伤疤。阿奉也像姑娘这般,夸赞过我的容貌,可就连她,都无比恐惧厌恶我这丑陋的疤痕,何况是与我陌生的姑娘你呢?姑娘还是别看我了。”
话音刚落,云砚用余光瞥着茶溯洵,眼底露出了惊艳之色。
瞧着死气沉沉的他,仿佛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希冀的朝气。
“你的脸,真好看,能不能,借给我?”
鸢璃借机套话道:“你想要他的脸,是想让阿奉重新喜欢你的容貌,不再恐惧厌恶你的疤痕吗?可是,你若借了他的容颜,阿奉就不认识你了,那你们之间不就没了过往情分,彻底沦为陌生人了吗?”
“沦为陌生人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阿奉喜欢收集漂亮的物件,她定然会很喜欢他的脸。我最了解阿奉了,若我能拥有这样一张脸,很快便能重新获得阿奉的欢心。”
鸢璃看着云砚这魔怔的模样,总觉得又是一场痴情虐恋,当即联想这几世看过的那些无数情爱话本,大胆展开猜想。
“云砚,你脸上的伤疤由来,是因为阿奉吗?”
云砚没有搭理鸢璃的问题,而是将目光都投到了茶溯洵身上,“我用宝物跟你换好不好?”
“不好。”
云砚面露怒意,“你都不听听我要用来给你交换的宝物是什么?你就拒绝我?”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交换我的脸。我的未婚妻,也很喜欢我这张的脸,给了你,她就会像阿奉厌弃毁容的你一样厌弃失了容颜的我,再也不喜欢我了。”
云砚瞬移到茶溯洵跟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瞪着我也没用。被红莲业火烧伤的疤痕最是丑陋,但再丑陋,都抵不过你的所作所为丑陋。你的阿奉,真的只是因为你脸上的疤痕,而厌弃你的吗?如今,你连个活物都不算,你凭什么觉得,借了我的脸,就能安在你脸上?”
云砚面目狰狞扭曲,发了疯似的狠狠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准说了!闭嘴!闭嘴!”
“据说,淮奉公主的灵府中曾烧起过一场大火,可不是普通的火,是淮奉公主的独有的红莲业火。那场火,只烧死了一个深得公主宠爱的姻仆,也烧伤了淮奉公主的驸马的脸。这位公主最喜欢漂亮的物件和生灵,就连府中洒扫的随从,都是从精灵族层层挑选过容貌才艺皆极佳的族人,驸马更是在精灵族中容貌排居首位。外界纷纷传言驸马会因失了容颜被休弃。然而,驸马不仅没被休,据说淮奉公主更喜欢他了,为了他,遣散了所有男宠、面首。云砚,自欺欺人是没用的,你死了,淮奉公主也早逝几万年了,你便是拥有再绝的容颜,也没用了。”
云砚立即反驳他道:“你说谎!公主那么年轻,她福泽深厚!她怎么会死!”
“我说没说谎,你心里有数。”
“你胡说八道!阿奉没死……阿奉不可能死……阿奉不可能死……”
他的暴怒随着他一遍遍重复“阿奉不可能死”这句话,而渐渐平静,声音也越来越小声,慢慢地,也就不再默念了。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神情温和。
“阿奉~你来看我啦?”
云砚笑意盈盈地直视着茶溯洵身后的书架通道,欢喜地绕开他,跑了过去。
他们转身,只见,身后的场景已然变成了精灵族的宫殿。
戴着精灵族王冠的少女站在宫殿中央,云砚跑到她身边,跪坐在她脚边,双臂紧紧环绕拥抱着她的双腿。
“殿下,奴的殿下……殿下许久不来看阿砚了,殿下是不是,不喜欢阿砚了?”
“没有,我最喜欢阿砚了。可是,阿砚,你要乖,我……”
“奴又让您为难了是不是?殿下身份尊贵,而奴只是您的一个低贱的姻仆,却得了您的喜爱恩宠,驸马憎恨奴,也是应该的。殿下,您驱逐我吧,奴不想您再为难,更不想外界如此说您的坏话,只要奴在您心里有一小角的位置,奴便是死了,也欢喜。”
“尽说痴话,我宠谁,还由不得驸马做主。只是,驸马好歹与我也是结发夫妻,我自然也要照拂他的心,不好再常常来看你。但你在我心底,永远都有位置。”
云砚脸上的银制面具已然消失,他的脸上也并无任何疤痕,很好看。
听茶溯洵说那场火也烧伤了淮奉公主的驸马的脸,鸢璃还以为云砚是驸马,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被烧死的姻仆。
她对茶溯洵通令传音问道:“阿茶,姻仆是什么?”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为女性君主夜里就寝时捂脚的仆人,通常有两个。姻仆和男宠、面首区别不大,若得君主宠爱,还会侍寝。”
鸢璃对茶溯洵通令传音道:“啧啧啧,我当公主时怎么没这待遇呢?凡间皇族还是不够会享受啊。那我做魔君时,是不是也有姻仆啊?”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道:“嗯……也算有一个吧。”
鸢璃对茶溯洵通令传音道:“也算有一个吧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咯。而且,既然有,为什么只有一个呢?我另外一只脚不用捂啊?”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道:“我一个人足以捂热你的被窝。”
鸢璃对茶溯洵通令传音,震惊道:“我的姻仆是你?”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反问道:“怎么?阿璃好像很失望自己的姻仆是我。”
鸢璃对茶溯洵通令传音道:“不不不,不失望,有阿茶这样品级样貌的姻仆,我合该乐呵得睡不着才是。我只是很震惊,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君吗?而且……你的身份……怎么能给我做姻仆呢?”
抛弃未婚夫改嫁的回旋镖,又一次扎回了她的身上。
偏偏,这样的事,她干过两次……还都是同一个人。
真是无颜以对……
姻仆……
侍寝……
若是她当年是将茶溯洵吃干抹尽后再移情别恋抛弃他的,那也太混账了吧……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道:“虽然是被你威胁加强迫的,但,能做你的姻仆,是我享福了才对。再说,魔君大人也并非是想要我为仆,只是想和我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想跟我同塌而眠,这样睡觉会睡得更香更安稳一点,嗯……反正你当时是这样解释的。”
鸢璃对茶溯洵通令传音道:“我强……强迫的……”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道:“是的,你说,如果我不做你的姻仆,你就不要我了,也不要我们之间的婚约了。你当时说得很认真,所以,我不敢不当真。”
闻言,鸢璃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她不理解,她实在不理解做璃绾时的自己……
他听话,屈尊降贵,做她的姻仆了。
但她,还是不要他了,不要和他的婚约了……
负心汉啊负心汉……
鸢璃对茶溯洵通令传音,又问道:“那我有没有逼你……那个?”
茶溯洵对她通令传音道:“哪个?你是说逼我侍寝吗?”
本书在第365章完结~
《白月光》完结之后,目前,打算下一本主更《禁忌共感》,辅更《鸾凤和鸣与君识》。
如果正在看文的宝宝们,对我专栏里的其他的预收,有感兴趣的文,可以跟我说,我会优先选择更新大家感兴趣的预收文。
如果目前预收中没有想看,我就按原计划更《禁忌共感》,并,期待日后有缘再同您相见,唯愿,届时,能再讨得您的欢心。
[狗头叼玫瑰]我还有很多没放出来的预收,例如《妖怪杂说》、《狐山神的杂货铺》、《合欢宗顶级魅魔爱入新手村》、《夫装瘫聋妻扮痴瞎》、《恶人自有恶人磨》、《前夫君诈尸白狸猫》、《天子榻》、《百鬼录》《复来归》……
总有一款,或许,能让你我再次相爱[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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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惘阵藏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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