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二下学期的时候,七八月挺热的,宿舍六个人都没离校,想着那天晚上去撸串喝啤酒,终于约了一晚。
主要是为了安慰失恋的小黄,酒过三巡,该劈的酒都劈完了,正兴头上小黄跑隔壁桌去劈了,遇上个心情不好的,两个人就撞上了,年轻气盛,对方一句“以后女朋友得被你气跑”正好撞小黄的要害,气上来就推搡,对面也不好惹,一下就要追着小黄六人打,还好就小黄醉的发懵,其他五人见状不妙,忙拉架扯着人跑。
从大街追到小街,六人在巷口分开,牧旭阳跟江坷跑进了同一个巷子。
说来好笑,追两个人却来了四个人,真是实力悬殊,主着和为贵的牧旭阳不想打架,拉着江坷躲在别人家杂物堆后边。
“人跑哪去了。”为首一大哥凶狠地骂着,踢了脚边的易拉罐。
“应该没跑远,都四处看看。”
于是三人在分叉的巷子分开搜索。
江坷听见走进巷子的脚步声,紧张地扯了牧旭阳的袖子,“怎么”
牧旭阳立刻就给江坷把嘴捂上,拿手在自己嘴上比了个噤声手势。
外边的大哥好像听见动静了,低低喊一声:“谁啊?”继而又走近了些。
江坷识相了,紧闭了嘴巴,盯着牧旭阳不说话。
只见牧旭阳不知从哪摸出只小猫往外推,小猫喵了一声走出杂物堆。
外边大哥松了口气,“哎,原来是只猫啊。”
继而巷子岔口另一侧有人大喊:“这边。”便将人引走了。
牧旭阳把手拿下来,站起身来查看情况,“人走了。”又伸手将江坷拉了起来。
“谢谢。”江坷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见牧旭阳走出去也跟了上去。
牧旭阳把猫捞了起来,站在路灯下,淡定地揉揉猫,“还好这猫演技好,嘿嘿。”
站在街灯下的少年笑得狡猾,眼里透着淡淡忧郁,将猫放下后,却恢复了神色。
“走吧。”
“嗯。”
但其实江坷从大一刚进宿舍就挺关注牧旭阳的,因为他总是能细致觉察到身边人的情绪,是他先察觉小黄情绪不好,是他会在江坷大一失恋的时候安慰他,尽管牧旭阳并不知晓江坷喜欢男生,也是牧旭阳常照顾他。
江坷知晓牧旭阳这种自然的照顾被自己理解成了特别,但江坷就是对这人产生了好感,这份心情不受控制。
“他们回来了。”牧旭阳先察觉到屋里动静,“一起进去吃点吧。”
江坷摇摇头,“睡前不吃东西。”
“知道,我客气一下啦。”牧旭阳调皮道,揽了江坷一手推开门,告里边,“江坷不吃的份我吃了,嘿嘿。”
“扯皮,我俩去买的,我俩分。”小黄铁面无私,为自己二人伸冤。
牧旭阳连忙上去守护住自己那份,“小气。”
江坷无语地看着三人又开始演戏。
第二天中午,牧旭阳就回小区房子了,毕竟还得继续吃药,虽然是在调节状态,但人真是好了很多,能恢复早晨的定期运动了。
中午的时候,牧旭阳看着手机联系人,想着前天的事情该解决了。
一等就是一天半,显示输入中的聊天框最终没有发来新的消息,樊篱觉得自己真是踩了个大坑,整的自己忽上忽下的,跟坐过山车似的,却还是沉住气地实施同事出的对策。
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事发第三天中午,牧旭阳发来消息:樊篱,今晚有没有空,有空天盛酒吧见。【推送】
——我会一直等你的。
——不好意思(为拖了一天而道歉)
樊篱知晓他想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酒吧对他的状态没有影响吗?正想问要不要换个地点,对面就发来消息。
——清吧,不用担心。
牧旭阳早已从魏女士那知晓樊篱已经知情的事实。
——好。
算是松了口气,两人都算是真正全心投入工作了。
樊篱实在没想到,工作会这么多,自己这两天到底在干嘛?等要到约定时间的时候,还被大老板拉去充当免费司机。
大老板在副驾驶大夸特夸樊篱的车品,然后往约定地点相反方向而去,樊篱本来以为可以按时到达,便跟牧旭阳报备下,等到发现过了时间,自己还在送老板的半路上。
“还有多远?”樊篱耐着心问,却咬了后槽牙。
大老板此刻攥着安全带,可怜巴巴:“我也不是故意跑那么远的,这老板就爱待在郊外,耽误你下班了,哈哈,哈哈。”
“嗯。”樊篱没客气,毕竟大老板不是谁,是大学舍友,太熟了。
等到可以联系的时候,樊篱给牧旭阳拨了个电话,但对面隔了会才接起电话。
“不好意思,工作耽误了,立马来。”樊篱开了导航,但对面没说话,“是怎么了吗?”
手机对面传来一声叹息,“我以为你不来了。”
还好还好,电话里语气还算平静,“你人好多了?”
“嗯,好很多了。”牧旭阳应该是手里晃着杯子,冰块在撞击着杯壁。
“那等我会吧,我很快就到了。”
“嗯。”
牧旭阳先到了酒吧,一米八几的身高,亮眼的外表,今天穿的是黑夹克,本就肩宽,一下倒比平日里显得整个人冷峻,刚走进酒吧就引来好多只敢远观的视线。
坐在吧台边,牧旭阳跟熟识的酒保要了杯冰水,毕竟在调整时期,不能喝酒。
本来没什么人的吧台却在牧旭阳入座后,逐渐多了些人,不是在酒杯影子里查看牧旭阳的动静就是时不时侧目。
这时一位长得小巧精致的男生带着一杯鸡尾酒走了过来,“一个人吗?一起喝酒?”
牧旭阳无意,只是在等人,便如实交代:“在等人,不了。”拿起自己的冰水晃了晃。
“哪有什么意思,来酒吧就得喝酒啊,夜晚不来点酒精,那就得来个人啊。”小男生抽了张纸,垫在鸡尾酒杯子底,拿起了笔在纸巾空白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又伸手搭上了牧旭阳手边,就要上手,但被躲过了。
“不了,我还喝得起。”便将鸡尾酒推了回去。
小男生悄悄啧了一声,今晚初次猎艳失败,但小男生还是不甘心,揉揉自己的脸,装起了柔弱,“那帮人家喝了嘛,人家喝了好多酒了。”
牧旭阳目不斜视,没去看他娇滴滴的样子。
小男生没得到肯定回答,就要往前压,却不料被一只清瘦的手礼貌隔开。
“我帮他喝。”樊篱一把拿起鸡尾酒喝完,“可以让让吗?这是我的位置。”昏暗光线里樊篱微微眯了眼。
小男生没想到自己在截胡,愣了一会,再看看牧旭阳的反应,看来是真的,这才讪讪离开了。
“怎么来酒吧不喝酒?”樊篱故意问到,调松了领带,把大衣搭在了身后。
牧旭阳上下扫描了下正经的樊篱,“因为得在监护人身边才能喝,所以可以喝了吗,哥哥。”
倒吸一口凉气,他居然看到了金毛在撒娇,自认控制力很好的樊篱嘴角不止的上扬。
“不准喝,我记得你在吃药。”
金毛耳朵下来了,“嗯。”但其实心里开心的都放烟花了。
“那我喝酒,你喝水。”樊篱很自然地接过刚点的酒,正对着吧台,闹别扭不去跟牧旭阳对视。
反倒是牧金毛侧对着樊篱,安静地看着,樊篱耳朵都快烧红了,那家伙还不转过去,“看什么呢看。”樊篱觉得今晚自己吃了火药,明明自己才是迟到的,羞怒含了口酒,将酒杯放好。
觉得自己应该是犯贱,就是不说话,牧旭阳跟樊篱犟着,看谁先理谁,最终,樊篱还是让步了,牧旭阳没觉得自己是胜是输,只是喜欢看樊篱别扭的样子。
“我在看那天晚上我亲了谁,应该是长得很帅,能把魂勾走,不然不至于让我在状态那么差的情况下跑下楼,强。”牧旭阳还想贫嘴,却被樊篱一把捂住了嘴,只得呜呜呜的闷着。
酒吧吧台不算暗,吧台里边暧昧的灯熏着座位,微红的颜色飘过樊篱面前,不知道是脸红还是错觉,只是人有些着急,但却强忍着不愿表露,声音有些生硬又微弱,“你说什么呢!”
感受到手底下人在偷笑,樊篱撤开手,看着这家伙笑眼眯眯,嘴巴翘起来还能看见单边虎牙,是跟前些天状态不一样了,“嚣张了。”樊篱威胁道。
像被猫呲了牙,牧旭阳倒是没感受到什么威胁,只觉得玩闹,却还是收了嬉笑的脸,喝了口冰水。
“我在这郑重地向你道歉,当时没经过同意,吓到你了。”手摩挲着透着冰气的杯沿,“还有我当时状态不好,那晚上你说的。”
牧旭阳换了个方向,又将樊篱转了个方向,“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为当时无法回复你的我,为当时失态的我,向你诚挚地提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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