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轩这样说,谢照也不好再反驳,毕竟现在的局势,自己和司轩是一伙的,不能让外人看他俩窝里斗。只是司轩平日里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鲜见他苛责谁,倒也是稀奇。
谢照拿着人参冲张允道:“没错,就在这里把这五根人参当着大家的面吃下去。”
张允皱了皱眉,没说话,也没有接下谢照递给自己的人参,反而朝沈舟看了看。
沈舟戴着面具站在那里不说话。
然而他长得人高马大,又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即使不说话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张允收回目光,从谢照手里接过人参,叫小女孩薛迪去接了一杯茶水,就着茶水吃人参,第一根吃得快,半天就吃完了,吃到后面越来越慢,连谢照都替他难受,感觉自己成了黑暗势力,在逼迫人家良家妇男。
到最后张允几乎是一块一块掰着人参吃,这人参都是淀粉做成的,估计吃起来确实挺撑人的,到最后终于吃完了,众人鸦雀无声,看着谢照,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
魏崖的脸色尤其不好,毕竟刚刚谢照点名的人里面,三个大人只剩下他一个谢照还什么都没让他干。
谢照果然念道:“魏崖。”
魏崖胆战心惊走上前,却眼睁睁看着谢照笑眯眯朝他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去吧。”
魏崖:“?”
众人:“……”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晏癸和吃到撑的张允尤其不忿:“为什么他什么事都没有?”
谢照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魏崖非常高兴,觉得自己由于长得过于英俊,小姑娘谢照因为暗恋实在不愿意暴殄天物,看在自己这张脸的份上放过了自己。
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晏癸将近一个多月的言语挤兑和张允在教主面前不断的小报告。
——而听说这些的谢照只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至于这个小鬼——”谢照处理完大人组,目光移到只及自己腰间的九岁女孩。
晏癸道:“喂,这还只是个孩子,王姑娘不至于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吧?”
谢照道:“孩子又怎么样呢?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谢照甚至种树要从小种得正的道理,冲薛迪道:“小鬼还算是有点良心,罚一个月不准吃麦芽糖。”
说完就从薛迪手里抢走了舔得亮晶晶的麦芽糖,丢进了海里。
谢照丢进海之前还有些犹豫。
感觉有点污染环境。
不过这点垃圾大海是可以净化掉的吧。
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走了找垃圾桶再扔看着也太不飒了。
麦芽糖被抛出航船,一条完美的弧线之后归入大海。
这下,从大人到小孩,谢照成功赢得了“女魔头”的威名。
沈舟发自肺腑道:“二位应该早点和段嫣认识的,你们仨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把三种豆类混成一块让手下分类,五根人参一口气吃完,顶着黑墨汁圈见人,这三人整蛊的功力真是不相上下。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高。
司轩却没有接沈舟的话,而是转着核桃慢悠悠道:“这是得罪谢照的人处理完了,我的事还没完呢。”
谢照沈舟之外的众人:“……”
天哪!这两个祖宗还没完!
司轩:“拿走我钱袋子的这位,自己去船上的厨房,找上三桶豆子混在一起然后分开。”
薛璋:“……”
段嫣好歹是自己把装豆子的木桶踹翻的,到了司轩这里,他连推倒木桶的事情都懒得自己干,指望着实现惩罚全自动化么?!
只见司轩又指着薛迪道:“小鬼,你去看着你哥,他要是偷工减料,你就再多一个月不能吃糖。”
薛迪:“……”
这场“人参”风波总算平息下去,沈舟给司轩和谢照二人安排了住处,夜色渐起,航船众人都各回各的舱室,只剩下薛璋薛迪兄妹两个还在储藏室里,薛迪坐在几个箱子上面,看着她哥苦逼地捡黄豆。
薛迪偷偷从裤包里熟练地掏出一块麦芽糖,道:“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听话?就连晏癸都忍气吞声起来,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薛璋道:“所以说你还是孩子,你没见今天那王姑娘说了这些话,老大都没有替我们任何一个人求情么!可见今天来的这两个人大有来头。”
薛迪道:“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会不会——”
薛璋捂住薛迪的嘴,摇了摇头。
紧接着,储藏室传来薛璋奔溃的声音:“薛迪!你把我刚刚码好的黄豆打翻了!!!”
储藏室亮着灯,黄幽幽的,看着像薛璋苦大仇深的脸。
与此同时,静悄悄的黑夜行船之中,还有一处亮着灯——正是船长室的门前提灯的沈舟。
船长室原本是沈舟和段嫣睡觉的卧房。沈舟借口说这房子中邪了,硬是让段嫣跟着自己搬到书房里睡觉,好为谢照他们留下案发现场。
沈舟拿下腰间的钥匙,打开船长室,示意司轩和谢照二人进去。
只见船长室里布置豪华,古董花瓶,名家书画布置得井井有条,沈舟把整条船都设计得很华丽,而这间船长室更是华丽之最,就好像是《哈尔的移动城堡》里哈尔的卧室一样琳琅满目。
沈舟没有进来,就那样靠在门框边:“你谢照不是号称金陵第一包打听吗,你就给我看看,是谁把我打晕又抬进来的。”
说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门边上,上半身靠着门框,直接大剌剌把脸上戴着的面具摘下来。
“!”
这一天下来沈舟一直没有取过他的面具,这突然等到司轩和谢照两个人进入到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面具摘下了,着实把谢照吓得够呛,捂着眼睛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大侠斧下留人斧下留人斧下留人。”
沈舟:“……”
沈舟:“你可以睁开眼睛看一看。”
谢照却拒绝道:“我才不呢,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戴着面具,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不被仇家追杀,想来面具很重要。我要是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就没办法确保生命安全了,你怎么会真心想要给我看呢?除非你想杀我,在我临死前让我做个明白鬼。”
沈舟:“……”
这逻辑链还挺完整。
司轩看热闹不嫌事大道:“要不你先睁开一只眼睛试一试,要是他不愿意,你把这只眼睛挖出来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谢照:“……”
“司轩你胆子大了活腻了敢打趣给你发工资的老板了哈!”
谢照义愤之下睁开眼睛,只见沈舟旁边放着的提灯的柔光之后,是一张异常英俊,剑眉星目,还带点野性,有一种西域混血美的脸庞。
帅哥你谁?
谢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刚刚戴着面具的沈舟。
就长这样子的沈舟竟然还被戴了绿帽子?!
现在看也看了,只能摆烂,谢照冲沈舟道:“你就这么放心让还认识几天的我和司轩知道你长什么样?”
沈舟道:“姑娘是个良善之辈,不会有问题,我相信我的直觉。”
确实,沈舟身上有一种动物的野性和直觉,谢照也能隐约感觉到。
“至于司公子,”沈舟得意道:“我已经知道司公子的软肋在哪里了,所以也不怕。”
谢照:“?”
谢照的八卦欲上来。
司轩的软肋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我不告诉司轩!
沈舟意味深长道:“告诉姑娘了就不灵了。”
谢照:“……”
切,装神弄鬼。
谢照不管这个门神了,认认真真在船长室搜索起来,一番搜查,倒真是让她发现了不少东西。
谢照指着窗台上的鞋子印记示意沈舟道:“你看,这里有个鞋印。”
沈舟道:“姑娘不会想要通过鞋印的大小来判断谁是鞋印的主人吧?没戏,我们几人的脚尺码都差不多这个鞋印说不定是我自己踩上去的。”
谢照:“哦,你有御赐的‘莲花鞋’吗?”
沈舟道:“什么意思?”
“你看此处深浅不一,”谢照拿蘸墨的细笔勾连起深度一致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朵莲花:“这是因为鞋底刻的莲花是镂空的,才会形成深浅不一的纹理。”
就像地理的等高线一样,这些莲花是写意的,所以单看看不出莲花的外形,得要连起来才看得分明。
而沈指挥使的下属只有一位和皇亲国戚沾着边儿——
沈舟咬牙切齿道:“魏崖!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谢照连忙劝道:“指挥使别冲动别冲动!毕竟魏崖也不一定是主谋说不定是协同作案——”
沈舟:“???”
沈舟:“还有谁?!”
谢照摇摇头,从袖子里扔出一大堆她从这个房间里找到的“物证”。
只有不爱说话的张允会玩的九连环,一根占卜用的算命签,还是个上上签,还有用来易容的女子的长发。
谢照试图挽尊:“说不定这些痕迹是这夜之前他们几个人留下的。”
沈舟悲愤摇头道:“不可能,段嫣她这人有洁癖,绝不会把别人的痕迹留在房间里过夜。”
如此说来,就是栽赃陷害了。
船上有人为了掩护自己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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