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下面就是个巨大的玉石市场,街两边除了餐馆与零星几家酒店都是开石头的铺子和宝石店。正午十二点,狭窄的街道热闹不休,有围观别人开石的,也有下场赌石的。
他们坐在二楼面馆,安纯边吃边往边下看眼对面那摊子。
一堆人起哄地围观那颗在切的石头。
石头切开,当看到切面那翡翠绿时,那个人高兴得抱着石头仰天大笑。
她不禁疑惑。
真那么好玩?
坐对面的虞向南见她伸着脑袋向窗下看,也这么看了眼。
“想玩?”他回头问女孩。她摇摇头,“我不会看那个。”
“咱们又不是没钱。”
“有钱也不能乱花。”据她观察,刚才那个男人花了大价钱才拍下的那块石头,“况且那是你的钱。”
男人没再说话,结了账下楼。
安纯发现他走得比平常要快,也不知是不是在他身边待久了的缘故,一下能察觉他这会在生气,也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也不知他怎么就生气了。
走出餐馆,经过一个石头摊子,男人感觉有人扯了扯袖子,回头,女孩伸手指向摊子里,“我想看看,可以吗?”
男人未开口,但没走。
她叫老板给她挑一个出来,老板给她手电筒,安纯照了几个,最后选定第二个,需要六千块钱。
但开出来是个普通石头。
安纯原本也没抱太多希望,只是想他消气才买的。
出来时他说带自己见个人。
安纯注意到前方并不是回矿场的方向。
“我们去见那个人吗?”
“嗯。”
女孩将额头轻轻靠在微凉的车窗上,看着城市的繁华像退潮般从视野流逝。高楼变为低矮的商铺,宽阔的马路逐渐收窄。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浅眠中醒来,前方是一个村庄的入口。
她看见男人开门,跟着下去。
穿过一片香蕉树林,里面是个池塘子,上面有个竹屋,门口站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进屋后安纯才知道他是个老中医,是个云南人,别人都叫他温叔,因为妻子才搬来这村庄住,村子里的人平常都找他看病,他医术了得,传名远扬,很多人特意到这来找他,甚至需要提前预约。
此刻,他正在给安纯把脉,又叫她伸舌头。
“平常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的?”
女孩想了想,“好像没有。”她自认为身体还算好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带自己来看医生。
这时,旁边传来淡淡的一句:“容易感冒发烧,冬天手脚很凉。”
她下意识扭头看他。
“噢,这样啊。”温叔又把了把脉,随后抽手,“多半体虚,还伴有贫血,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吃几天就好了,平常可以适当做点运动,但也不要一下太猛,对身体也不好。”
她将手抽回,乖巧点头:“好,谢谢温叔。”
“不谢。”温叔起身出去抓药,两人跟着出了门。
池塘下有只红色小鱼在游,安纯好奇地看,忽而小鱼就不见了踪迹,她扭头间,不小心撞了下男人的肩。
男人倒没什么反应。
“我们今晚在这里住吗?”
“嗯。”
他穿着黑色衬衫,安纯看到松松垮垮领口里面的疤痕,“你的伤不叫温叔看看吗?”她感觉他身上的伤比她的身体严重多了,不止这一处,后背也有几个不知怎么弄出来的伤口。
“都这么久了,看了也不会好。”
女孩抿唇,没再说话。
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和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女人走去了室外厨房做饭,那个女孩跟着温叔在配药。
竹屋里用的是黄色的小灯,入了夜并不算太亮。
“药应该好了。”温叔说着起身。
男人目光顺着他转移,看到两个坐在台阶上聊天的女孩,不知说到什么,温叔女儿仰头笑,而她捂嘴腼腆一笑。
没多久,温叔将一碗中药端给她。
她捧手里端在膝盖上,吹了几下,小抿一口,瞬间皱眉,喝一口皱个眉,喝一口抿个唇,一碗中药磨蹭好久才喝完。
后来温叔女儿去洗澡,女孩独自坐在屋外,仰着头,安安静静欣赏明月。
她听见脚步声以及压下来的黑影。
回头看,男人站在她两级台阶上,背着灯光,显得身形更加高大。
“要睡觉了吗?”她起身拍了拍衣服。
“嗯。”
温叔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在池塘的另一边。
女孩看着他走下去,却犹豫停在原地,男人知她有话说,回头看着。
“我可以跟温妮睡吗?我答应了她了。”
男人沉默注视她两秒,“不行。”
她那句答应十之**骗他的,他没点头她不敢擅自答应。
“就一晚也不行吗?”
刚才她跟温妮聊了几个小时,安纯觉得跟她很投缘,洗澡前温妮也说今想要跟她一起睡呢,再跟她聊点别的,安纯没好直接点头,怕他不答应到时不能兑现承诺反倒让温妮失落。
果然,她担忧的事就发生了。
女孩郁闷垂眸。
“一个小时也不行。”
她身体微微向后转了点,表达着她最后的抗拒与不高兴。
男人看在眼里,神色仍旧冷淡,发话:“不高兴也不行。说完了赶紧回来。”
“......”
安纯等温妮洗完澡出来向她道了别,回到那边,看到男人平躺在床上,她关了灯摸黑上床。
男人听着那阵窸窸窣窣的盖被子声,睁眼看到女孩背对自己而躺,还非要睡最边沿,看那后脑勺都知道在赌气。
他也不理,手自然揽上她腰把人搂过来安安稳稳睡一觉。
-
隔天睡醒,女孩已不在床上。
虞向南开门出去,看见女孩跟温妮在对面竹屋外吃着煎饼聊天。
后面的温叔在给她煮中药,远远就闻到那股苦味。
吃完了饭,那碗中药被温叔端到她身前。
昨晚的苦涩犹如卡在喉间,女孩几次拿起又放下,下不了口。
男人看着那中药热气逐渐退散,冷了喝下去肚子受凉又得感冒。
“不喝干嘛?待会凉了。”
“太苦了。”
“长痛不如短痛,一口喝完比你一口一口抿好得多。”
女孩深呼吸一气,端起中药,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把它喝完。
离别前温妮给她送了条桃木红绳,安纯也想送给她礼物,只是出来时身上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把昨天在古玩市场买的一串手珠送给了她。
男人看着两个女孩在车外紧紧相拥依依不舍,心里不屑。
不知道的还以为认识了多久,他每次离开别墅连个眼神都不给一个。
安纯听到“笃笃”两声,知道他在催,不舍跟温妮道别:“拜拜温妮。”
“嗯,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
安纯开门上车,头伸向车窗看着温妮那边,直到看不见才回头,靠着窗打算小睡一会。
似乎没过多久,她感到汽车停了,肯定还没到矿场那边的,睁眼看,发现是昨天经过的小镇。
而汽车停在一家水果店铺外。
这家店铺外面都用绿植与花朵包装,阳光照射下来时,犹如一片朦胧仙境。昨天她就注意到了,还回头看了好久。
不过他很少吃水果,安纯注意到旁边有家便利店。猜测他大概是要下去买烟。
女孩扭头:“你要买烟吗?”
“嗯。”男人开门下车。
女孩没跟进便利店,站在两家店之间,目光却直勾勾盯着水果店,直到男人出来仓促收眼,原本想上车的,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他:“我想吃那个可以吗?刚才那个中药太苦了。”
安纯知道他回矿场还有事要谈,于是又说:“不会耽误很久的。”
男人没说什么,但看他脸色安纯知道他是默许了,便走到水果店铺坐下点餐。
为了不耽误他时间她尽量吃得大口,抬眸间,旁边的他悠悠抽着烟,百无聊赖望着远处街道,也没有接电话。
好像也不赶时间。安纯放缓了速度。
吃完水果回到矿场,正是下午三点。
艾拉好像有急事,看他们一回来就叫虞向南过去。
安纯有些犯困,回了房睡觉。
她做了个梦。
在一个四壁通白的房间里,她躺在黄色的床上,有只手碰了她脸颊。
那触感太真实了,以至她都怀疑到底是不是梦。
安纯想醒,可眼皮很重,挣扎半响。
视线范围内环境昏暗不见光影。
前面有个男人。
可他的气息很陌生,不是虞向南,整个房间充斥着呛鼻的酒精味。
眼前的人是个醉汉。
安纯意识到什么,顿时清醒,对方似乎发现了,死死捂她嘴,另一只手往她身上摸。
女孩被吓到,拼命用双手去推他身体,对方应该是个成年男人,力气很大,单手就把她双手压住。
“别叫!”他低喊一声。
捂在女孩嘴上的手掌感觉到泪水流下来。
从那透进来的一点月光中,男人看见她恐惧地摇头,她在妥协,表示自己不会叫。
男人大手朝她衣服里面伸,惊慌之下女孩狠咬一口他手掌。
男人痛苦“嘶”了声,趁着这个空隙女孩赶紧爬起来冲外面喊:“救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