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朝中局(二)

卫令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握住她的手腕:“你是谁?!为何认识我的小娘?!”

对方原本平静的目光在听见这句话后瞬间变得不可思议起来,而后才听见她沉哑地道:“你说,李柔宣是你的小娘?!”

“什么?你果真认识她?!”卫令忙问道,“她到底是谁?”李抱福正准备回答,门外就响起了笑声,一听见这笑声,李抱福就低下头不敢言语了,卫令惊诧地转过头看,发现是一位身穿红衣极为张狂的男人。

完颜政!

“好巧啊,卫指挥使,竟然与本王的贱婢这么聊得来。”完颜政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与本王的人说话也不用与本王打个招呼么?”

“我只是想问几句话,北戎王子又何必这么小题大做。”卫令冷笑,“这里是周国境内,北戎王子还是收敛着些,以免得罪之人。”

“得罪人?谁啊,你么?”完颜政朗声笑起来,“好啊,那你现在得罪本王了,你想与本王的贱婢说话,本王偏不让你如愿走!”说着搅过李抱福的腰走了。

李抱福悄声问完颜政:“你又骗我?”

完颜政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神色冷厉:“下次说话,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到底什么身份?你想让我做奴,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我永远是庆国的沉月郡主。”

寒风杂糅了她的话语,却衬得她的眉眼更加惊心动魄,像是经久不流动的冰川,即使静默,却仍有一种沉郁的风雅之态,就好似他潜到庆国初见她在闹市里一袭红衣扮神女时一样惊心动魄。

完颜政心情再次烦躁起来:“好啊,那你就尽管试试我能不能做得到,你不告诉我幼帝的下落,那么你永远也无法得知你妹妹的下落,要我想想,她可能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了呢,应该在勾栏坊市?还是在某个乱葬岗里?”完颜政每说一个字,李抱福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忽然她却又笑起来,那笑容让完颜政也愣了神。

“我的妹妹身上流着的是我李氏皇族的血!她绝不会在那种地方独自苟活,她若死了,也是光明大义,而你完颜政,为了打听幼帝的下落甘愿让自己成为周围皇帝的阶下囚,你就不担心你那几个兄弟将庆国瓜分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留给你么?”

“那帮庆国老臣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成?只要有幼帝在,庆国还怕不得服从?李抱福,看来是我平日太给你脸了,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今天,你就独自走回十王府罢。”

说罢转头对两个跟来的奴人道:“你们盯着她。”

卫令看见两名奴才远远跟着那个女人,她仅从完颜政的话中知道了她是完颜政的女奴,可是从他们两人的态度上来看又不似乎是这层表面上的关系,刚才那个女人是认识她的养母么?看来,她或许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知道什么秘密。

茶釜中的茶水已经慢慢沸腾起来,清香四溢,魏芙将煮好的茶汤酌入银茶盏中端给魏太后,太后淡淡地道:“殷国公府那边传消息了没有?”魏英轻笑道:“殷国公那边来人说了,只要太后肯将三大州营的兵权交还于他们,他们甘愿为太后鞍前马后。依芙儿看这北隋质子果真有为太后效力的心思,太后助他又如何?”

“你以为他效忠于哀家?人家到底也是正经皇室出身,哪怕如今岁数可危,可难道就真能甘愿为走狗不成,怕只是一只蛰伏的狼,他在平衡哀家与陛下的权力,你当哀家看不出来?想从他的身上挖到秘密怕是不容易,不过他既有心示好于哀家,哀家给些回报也不是不可以,狸厂里不是缺了一位掌刑千户么?让他顶上罢,否则让冯氏一人坐镇狸厂,哀家不就闭目塞听了么?”

“可这样是否会得罪北隋新帝?苏北隋倒向陛下那边,怕是对我们大不利。”魏芙道。

“未必,只要我们从这位质子身上得到幼帝的消息,恐怕庆国旧势与北戎都要为哀家所用。”魏太后饮了茶。

收到谢晋提出理工任职掌刑千户的消息,卫令顿了顿:“太后打的什么主意,如今这般,倒显得我居心叵测了。”

陈九道:“大人,要多派些人去盯着么?”

“他现在人呢?”卫令问了句。

“人现在应该入了宫。”陈九道。

“陛下那边怎么说?”

“拗不过太后,有意让北陌给太后施压,但不知道太后许了什么条件,北陌那边没了动静,上次提出来科举舞弊,不少举子在北门闹事,要求将徐延背后的人揪出来,邓暨被陛下赦免,放在了刑部,要他出面与你,还有理厂那边共同查个清楚,还有工部那边正在筹备国子监营建,工部右侍郎左显宗要了户部拨了三十万两筹备,依属下看要不先从这批银子上查起,说不定有别的收获。”

“负责此项事宜的是长平王?”

“是,长平王说约您到郊外看看地势,为国子监选址。”陈九道,“还有乔漪近来早出晚归,一直在暗中调查漕帮,大人要不要过问一下。”

卫令叹口气:“依你说的去查一查左氏,不过陛下起用邓氏难免是在偏向鹤党,看来他是要邓暨与王氏在鹤党内部争势,待完全掌控鹤党,就彻底打压宣党,铲除朝野里的朋党之势,这边我们的人要多盯着些,还有乔漪那边的事其实是我吩咐的,乌子阑在兖州定城隐姓埋名过很长的时间,我查到与卫威有联络的几支漕帮也一直停留在兖州地域,怀疑与追杀乌子阑他们的人或许有联系。”

新换过的宫灯在寒风中摇曳,有位提骑急步匆匆城寻进来:“大人,陛下急召入宫。”

“有说什么事么?”

“小的销假时遇见了刑部的旧友,知道刑部依昌处死了毓章宫的几位太监,后来细问原来是太子和长平王去南宛赛马,大概是长平王不服输,夜里又饮酒出去了,谁知竟从马上将了下来,人还在昏迷中,身后娘娘都急坏了。”

卫令一听,立刻小宫,只是刚上马就看见了也骑着马过来的裴宥齐,他手里有摞账本:“卫指挥使,三大州营的账目确实有很大的亏空,您看看?”

“有劳,请装尚书将账本交给陈百户,我有事入宫一趟。”卫令道。

刚到宫门前,发现各处当值的宫人,他们安静中透露出的压抑制情格外地明显,卫令顺着昏暗的视线看向角落里的烧水泥炉,端了茶水走到盛清帝面前,盛清帝抬眼看了她一眼:“人在东暖阁,只是还在昏迷,朕倒不至于发火,只是觉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卫令道:“如果陛下信得过臣,就让臣来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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