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拔营当日,白挽恃宠生娇,决意再次试探。她向程慎之婉言道,父亲年迈不愿远行,愿得些金银在此颐养天年。而自己身为清白女子,若独自与将士同行,恐惹非议,坏了名节。
她眸光流转,提议道:曾闻有一种纱质小轿可架于马后,以轻纱遮盖,既避人耳目,又不失体统,以此方式随行进京,最为相宜。
程慎之原本已备好舒适马车供她使用,但见白挽一再坚持,又不愿在这些小事上委屈她,便应了她的请求。他让大军先行出发,自己与白挽推迟半日,请当地相熟的工匠特制了那顶纱轿。
至此,得了小轿的白挽更是得意,自以为已牢牢牵住了程慎之的心。只消这一路上再稍下功夫,待回到京州,踏入王府岂非易如反掌?
甚至,说不定世子妃之位……
怀揣着这般心思,她言行举止越发张扬,仿佛荣华富贵已近在眼前。
一路上流言纷起,程慎之却一心返京,未加理睬。这无声的沉默让白挽更觉胜券在握。也正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第一次听到了世子妃宁鸾的名字。
外间皆传世子与王妃青梅竹马,情谊深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故作无意,在程慎之面前提起宁鸾,不料他竟罕见地动了气。
“休要再提。”说罢竟是拂袖而去。
白挽心中得意更甚,只觉那宁鸾不过是仗着门第赐婚,运气好些的高门贵女罢了。她暗自打探,得知程慎之竟未纳一妾,更是心驰神往。
若是因皇命亲赐,不能轻易休妻,留着那世子妃也无妨。自己即便身为侧妃,也是极好的。那宁鸾既无子嗣傍身,又无世子宠爱,待她白挽进府,届时,世子妃也不过是个空占名号的摆设罢了!
……
然而第一次,白挽清晰地感到,事情正脱离她的掌控。
那日她静立世子府门前,满心以为程慎之会亲自迎她入府,甚至幻想他会力排众议,恳求她这位“恩人”执掌中馈。
可实际上,程慎之几乎迫不及待地地越过所有人,将宁鸾紧紧拥入怀中。
他怀中的宁鸾气质高贵,温婉美丽,举一举一动皆显修养气度。白挽眼里看着,只觉得有一团鬼火缠绕着她的心脏,灼灼燃烧。
她看到那一瞬间,程慎之冷峻的眉眼骤然柔和,动作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思念。
而宁鸾呢?白挽看得分明,宁鸾怔愣站在原地,眸中竟没有丝毫对世子的爱意,只有掩饰不住的错愕,甚至是……微不可察的抗拒。
这样的女子,怎配站在他的身边!
白挽深吸一口气,水葱似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强压下心头灼烧的妒火,尽力扯出一抹天真笑意。
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就必须先在王府立足,要留住他的温柔,就必须以最柔婉动人的姿态面对他!
在今日之前,白挽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但是,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期望,在得知程慎之被圣上亲封为镇南王后,彻底按捺不住了。
程慎之不仅俊漠出众,文武双全,未纳侧室,更得圣上器重!如今从世子一跃成为王爷,简直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
相比于朝中贵女,白挽深知,自己最大的筹码便是那份恩情。
今夜,她换上一袭樱桃红长裙,刻意勾勒出诱人身段,只为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一下午在厨房忙碌,精心熬制清火滋补的汤品,只盼以细腻心意打动程慎之看似冰冷的心。
既然上天赐予她救下这般完美男子的机缘,她就一定要把握命运,将人生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于是此刻,面对程慎之刻意的疏离,白挽恍若未见。她稳住心神,脸上扬起娇羞动人的笑容:“王爷整日操劳,实在辛苦,奴家看了心疼。”
莲步轻移,白挽将汤羹放在桌案上。
“奴家借住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做些小巧功夫,若能替王爷解乏一二,便是这汤羹的荣幸了。”
“劳白姑娘费心了。”
程慎之此刻并未觉察白挽心中的弯绕,只是被打断了思绪,略显烦闷。他抬头看到汤羹,面色稍缓,也不忍拂了白挽好意,伸手去端。
白挽巧笑嫣然,看准时机同时伸出双手。青葱手指托起汤盅边缘,恰好碰到程慎之带茧的指尖。
“奴家冒昧!还请王爷赎罪。”白挽娇呼一声,故作惶恐地俯身下拜。
弯腰间,绯红裙摆摇曳晃动,一抹雪色肌肤自领口若隐若现,恰好落入程慎之眼底。
“王爷,奴家久居山林,不识京中风物人情,全赖王爷顾念旧恩,才有幸侍奉左右。”
白挽声音酥软,眼中泪光盈盈,不等程慎之回应,她仰起脸来,露出一段欣长的脖颈,像是哀鸣婉转的天鹅。
“奴家父亲让王爷带奴家进京,也不过是盼着奴家能在京城寻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王爷让奴家得以长居府中,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饮食起居间略尽绵薄之力。”
“还请王爷怜惜奴家的一片心意吧。”白挽尾音打着颤,像是钩子裹着蜜糖,一寸寸撩人心弦。
程慎之脸色愈发冷峻,双眼像是被寒冰浸透,无声无息间便盯住了白挽的眼。
白挽心头微颤,却仍不肯退却。那时边境初遇,他不也曾这般冷若冰霜?
她暗自宽慰自己,腰身却放得更软,愈显得柔弱无依、楚楚动人。
程慎之垂眸凝视着她,指节轻击桌案,始终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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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夜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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