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院的孤岛上,种满红色海棠,在岛上开始初绽,或含苞或微绽。两人一踏上去便想去过去所见海棠正盛时一岛的艳丽精致,今日如此倒觉含蓄得很恰当。
“海棠再过些日子便能纷纷落了,待花落时,天也就不热了。”胤祥一边看一边说,胤禛肯定到:“不知那时我们在哪。”胤祥轻松自在:“随意在哪,都有海棠看,也许来这也不错,泛舟湖上,落英纷纷,卧船其中,景色定然很美。”胤禛搂抱着胤祥,很是赞同:”是,王子那样定然很美。”胤祥听得脸红,便示意往前走,拉着胤禛往岛上那座五开间三进重檐的三层楼阁去,一边道:“登高能俯瞰整个园子。”话罢走到楼阁下,胤禛便将胤祥横抱了起来,往楼上去。胤禛的动作很轻松稳当,丝毫不觉得下午一场躁动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胤祥不满地想着,又觉得胤禛的能力果然深藏不露,在人前装得还算文弱,人后倒是力量无穷似的。一面不满,又一面很是眷恋欣赏地,胤祥还是抱住胤禛脖颈向楼外看去。
两人停在二层的檐下,胤禛将胤祥放坐在红木栏杆上,搂紧胤祥的腰,让胤祥的腿朝外放,仿佛双脚置在水上。大概是观象的经验,让胤祥对这样的坐法已是熟悉,便轻松自在地看向园中景观,惬意地靠在胤禛身上,享受着这样美妙宁静的夜晚。湖风微微拂过两人的袍子,空中间或传来最纯净的花草树木滋味,在此两人恰好能将畅春园绝大部分看清,从主园到西园,湖上的各种绿植都成为山水画里的一点颜色的涂抹,树林间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大概是萤,在溪边又隐约冒出几只小鹿的影子。红绿相间的亭台,每一楼阁上都有不甚明亮的灯盏悬在四周,将园子又照得不那么寂寞,美得自在雅致。
胤祥伸出手感受风,在风中又隐约闻到一丝胤禛身上独有的气味:“禛,我闻到你的气味了。”说着又往胤禛身边的风吸了吸,朱唇微启:“你的味道不能直接对着你闻到,但往往可以在你身边的风里闻清楚。也不是只能用鼻子闻到,它会钻进鼻子,游进我的咽喉,才让人尝到全部的味道。”整张小脸又侧过来,靠近胤禛的身前,嗅了嗅,喉咙里发出呼吸声。胤禛低头,看着胤祥如此这般地挑逗自己,真是大胆,但又为这种安宁的可爱打动与满足着,温声配合道:“那是什么气味呢?”胤祥反复深吸着,时而又短促体会思考,像一只小狗,最后还是没办法地感叹道:“是一种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味道。”胤祥抬头看向胤禛:“只能说,很迷人,闻了就会很开心,比鼻烟壶好使。说不清,越说不清就越好奇地想探求出来,所以怎么闻也闻不够,想要一直闻。”胤祥努力形容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不清楚具体的,只能如此告诉胤禛。胤禛便接着问:“龙涎香?沉香?”胤祥认真摇摇头:“不,都不是,只有胤禛才会有的,从你的身体里发出的味道。”眼光很是坚定,也太过诱人,胤禛收了收紧环在胤祥腰间的手,低头吻上那反复吸着自己味道不放的小嘴,深深品尝起来:“那我还是尝尝吧。”也许是怕掉下去,也许只是跟着动情地想要认真尝尝胤禛,胤祥双手攀上胤禛肩头,与胤禛缠吻起来:“尝出来了吗?”胤禛将胤祥一把抱着转过身来,双腿环上自己的腰,一手抱住了胤祥的脑后:“没有,可能尝很久才可以明白了……”楼外林中,鹿鸣声声如笛奏着,回荡在整个古朴的园子,圈圈缠绵,让两人忘乎所来所去,至夜深更响。
次日,胤祥在藻思楼里选了些喜欢的旧书画、玩意儿和那只昨日被自己揉捏得有点快要坏掉的小布鹿,和胤禛一同回了养心殿。
才回来不久,便有理藩院官员来奏,青海贝子丹忠离世,其家口、属下人员及游牧地无人管辖。胤禛传旨,命这些人员回居原游牧之地,令亲王察罕丹津管辖。说完,胤禛又补充,已故贝子属下寨桑等,素著勤劳,又着俟秋凉时,来京加赏。胤禛虽然并未直接与这些京外王公交流甚密,但以往陪同先皇到处奔走,帮其处理一些政务,一来二去也便都心中有数,所以即便是远方的官员,长期规矩安分有劳的,胤禛总也能很快想起,并不遗漏,更不会亏待。这理藩院官员听了皇帝的旨意都心中一恍惚,没能立马想起皇上想起的人,便先记下名字,待回去再与实际的人对上,连忙恭敬接旨走了。见官员走了,方才正在亲手修补自己开了几条线的小布鹿的胤祥,有留心听胤禛说的话,便一边修补,一边向胤禛问道:“哥哥,你去西北时可经过了青海?我也想去看看。”胤禛摸了摸胤祥的头:“王子觉得去那边很舒服么?去那边的罪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期待遭的。”胤祥摇开了胤禛的手,坚持道:“若不是我年纪小,当年便能和哥哥一起去看那塞外风光,盛唐长安,西出玉门,再见莽苍冰川与大漠孤烟了。就算是论草原,西边和东边终究也不一样罢。”胤禛无奈,拍了拍胤祥手上的小鹿:“好,以后兄长陪你再去就是了。这鹿王子还要自己修?”虽然胤禛十八岁随先皇出征,便看过胤祥所向往的这些风光,但当时实在是吃了不少苦头。那边风沙重,各方不便,如果能不去胤禛也是不想再去跋涉几月。但一看到胤祥期待的眼神,又想到许多风景有胤祥自然能不一样许多,便又心生一试的心,心中暗感那便徐徐图之罢。对面的胤祥倒是已放下方才的约定,继续修补自己的鹿,认真道:“是啊,这样才有心么。”胤禛听得摇摇头,想着自己的王子怎么这么傻,真是怎么努力珍惜他的真心也不为过,自己还能给他什么呢,胤禛思索着,一边支肘在桌上打量胤祥。
等胤祥难得又细心又耐心地修补完,两人用午膳,午膳后,便各自又认真看起昨日与今日的折子。胤祥翻了翻,自己这大多是复议便可的折子,不算事多,便将眼光投向胤禛手上,凑在胤禛身边一同看起来。胤禛打开的是河道总督齐苏勒的疏报:“六月初七日,中牟县黄河南岸,河水陡长,漫开大堤,水由刘家村南入贾鲁河。时当汛水长发,必须急为堵闭,至贾鲁河下注之水,恐山、盱、高堰、临湖堤工,不能容纳,亦急宜相机堵闭,刻期完竣。”胤祥看到是治河事,心中更生关心,一边看一边思索道:“上次石文焯说过河水漫决的事了,兄长也传旨对付过。”胤禛点点头,接道:“不过他并未说山盱、高堰、一带临湖堤工之事。”胤祥关照道:“嗯,今正值雨水之时。还要让该督带领河员,加意防护。”胤禛同意地提笔批奏,按照胤祥原话写下,又在最后补到:毋得疏忽。
胤祥静静陪着胤禛,看着胤禛专注严谨的样子,很是满意地问:“兄长,我是不是很能帮到你?”胤禛合上折子,看了看胤祥,将他搂过怀里:“是,王不在,朕将寸步难行。”胤祥听得很喜悦,但还是小声嘀咕道:“我是有你在身边,寸步难行。”胤禛将头低地凑到胤祥脸前笑问:“王说什么?”胤祥躲闪胤禛目光的审问,轻轻推搡胤禛:“没有。我说明日好像……”胤禛继续追着胤祥眼光逼问:“什么?”胤祥努力想出了个理由:“哦,明日皇上还要去寿皇殿行满月致礼。”胤禛不禁一愣,胤祥则趁机脱出,站到炕前,蹦到离胤禛一丈开外,才说道:“兄长,我的伤还没好。”一边双手背到身后,仿佛要藏住什么。胤禛心里算了一下,好像明日果真是满月,便对胤祥说道:“过来,我不动你,过来哥哥就抱抱。”胤祥看着胤禛张开双臂,貌似真挚,脚下还是踌躇,只听胤禛又问道:“王子怎能记得明日是满月?”胤祥被问得犹豫了下,而后不自觉向前了一步,随口答道:“聪明罢了。”胤禛仿佛恍然似地,“那便过来帮我看看这个。”一边拿起桌上一个已是看完的折子,就是打开,仿佛真的是有公务与胤祥探讨。胤祥半信半疑地试探着挪过去了几步,当他看到折上鲜红的朱批正要逃跑时,已是突然被胤禛一手拉近了些,接着抱回炕上。胤祥这个小动物与其他动物不同,被捕捉了之后,往往是不挣扎的,他最习惯的就是顺其自然,哪怕被抓。所以胤祥被胤禛抓回炕上的过程,非常顺利,他没有一丝挣扎,而是任由胤禛把自己抱回腿上。胤禛很满意自己的弟弟如此可爱乖巧,他将脸靠在胤祥肩膀,一边问到:“怎么记住的,最近王子的脑筋怎么这么灵活?”胤祥也不想被捕获的失利,果然注意力被胤禛牵引到这句话上,羞愧一笑:“我……方才扫折子看到的。”诚实回答后,胤祥心下便开始庆幸这样的算学问题倒是能暂时阻挡胤禛,不失是个好方法,自己也很敬佩自己,能想到此计。正得意,胤祥只觉脖后已被胤禛温柔含上,哥哥低低的声音传来:“我批完折子了,王给点好处吧。”
……见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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