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天罗地网

胤禛和胤祥到天黑了,才回到养心殿。一起沐浴完,胤禛只能连夜看折,胤祥则休息着,在一旁画着画。

两人貌似都安定下来,苏培盛才敢向前向皇上回禀下午养心殿有人求见一事:“皇上,午后额驸李淑鳌携女一同来宫向皇上请安,奴才按照皇上吩咐取缎九匹赏了其女。”胤祥用心并不专,脑子异常灵活地抓住了关键,李淑鳌女。李淑鳌不是大阿哥允褆的女婿么,郡主康熙五十五年去世,这女儿至少也十多岁了,如此一想立马问苏培盛道:“他这女儿多大了?相貌如何?”胤禛看着弟弟方才仿佛若有所思,便也不着急让苏公公下去,就是盯着胤祥,看他能问出什么来,没想到是这话,便反问:“莫非王感兴趣?”胤祥瞥了胤禛一眼并不反驳,而是看向苏培盛命他回话,苏公公倒是不敢在皇上面前不听怡亲王话,见皇上并不阻止,便诚实答:“回王爷,年约略十五六,长得是比较水灵。”苏公公回得脸红,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貌似是向王爷议论女子,而且还当着皇上的面。胤祥瞪了瞪胤禛,对苏培盛挥了挥手:“下去吧。”苏培盛也敏锐觉得阁内空气有些紧张,一听怡亲王吩咐,也不管皇上答不答应了,连忙退了出去。

苏培盛退出去后,胤祥并不说话,还是认真描着自己的画,只是手下笔墨貌似变重了,仿佛要破坏原来的样子,胤禛乐呵地看了一两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拿住了胤祥持笔的手:“王可别再下笔,不然白将我画那么好看了。”胤祥并未画完,胤禛倒是一眼就看出来,胤祥画的是自己,是从胤祥的眼里看到的,拿着画着胤祥的画的自己,在紫薇树下的草坪上,正回头看向他。然而刚要勾勒衣摆线条,苏培盛便来了,胤禛眼看着,胤祥准备反复描那本来细瘦漂亮的衣褶,不忍看到自己要一下子被毁了,这便连忙出手。“皇上难道不知道,上了年纪的自然不比年轻的好看,如此才是真实。”胤祥抬眼,带着一点愤愤地暗讽胤禛。即便被胤祥挤出位置,胤禛还是坚强地贴靠上去,环过胤祥身体的手拿着胤祥那手的笔,牵引着胤祥慢慢画,一边道:“王懂这个道理,为何还要与那小姑娘置气。”胤祥听不懂胤禛的话,只觉的胤禛还是在避重就轻,藏着掖着,便侧过头来,抬头看向胤禛,直接道:“小姑娘自然是漂亮,这额驸看来是要送给皇上了呢,莫非九匹缎子就能买了?”胤祥的眼里愤怒从一点点被他自己越说越多。

本来也不觉得是真事,是真事也不用生气,但是不知为何,胤祥在胤禛面前总会多出许多脾气,喜欢发作等着胤禛哄自己。但问题是,有时装着装着就变成真生气了,这次就是这样。胤禛知道胤祥的脾气,也知道这样的闹自然有他的可爱之处,从来不讨厌,更是喜欢。熟悉久了,已是知道此刻王是真生气了,这才开始做出着急的样子忙搂着胤祥,停下画笔,轻轻一吻那有点生气的小脸:“我如你一般都没见过这人,怎会买呢?你知我素不贪多,只要最好的。”胤禛最善比较,总是将胤祥与所有人放在一起比,反复称赞胤祥由内而外就是最好的。胤祥当然知道,于是听胤禛又说了这样一句,醋意初消,但还是反驳道:“你明明都知道今日她会进来,还提前准备好了赏赐,还未找我要过,你不是说几个库都我管,原来随便拿了东西我也可以不知道。”胤祥说完,又不看胤禛,就是要提笔涂抹自己的画。

胤禛眼疾手快,将胤祥的手抓紧,一点不舍得自己的画受损,当然更担心的是,自己等下哄好了胤祥,如果画不好了,胤祥又要难过怪自己。胤禛将胤祥手里的笔夺了下来放好,接着将胤祥抱起放到自己怀里,从后面紧紧环住,两人的脸自然靠在一起。胤祥一开始还想挣扎,但大概是下午已是耗了许多气力,终究难以敌挡地更陷进胤禛怀里了。胤禛抱紧他,慢慢开导:“我的王子为我嫉妒,真是喜事。只是,为了让我王不那么生气,我还是要坦白从宽。”胤祥终于不再试图抵抗,准备认真听。胤禛也只停顿地轻轻吻了下胤祥左脸很是不经意凸起的颧骨,才慢慢道:“王上次不是取回许多缎子,多出了约略二十匹,叫我找些无用的人赏了就好,懒得搬回去?”胤祥想起还真有此事,愤怒消散,愧意萌生,耳朵发红。胤禛又含上了胤祥渐渐发红的耳廓,接着叙述自己的冤情:“前日,这额驸求见的帖子传进宫,亦是王允的,说的正是为谢恩将他女儿许配给某家子弟的事。”胤祥脑子一嗡,真的有这件事吗,不是胤禛骗自己的?侧头看向胤禛,有些惊诧地怀疑着。胤禛知道胤祥一定是忘得干净,便开始帮他找忘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王子那会儿着急想去金台,所以帮我看帖,批得着急,所以只看了个封面,忽略了内容。”胤祥猛地想起,好像果真有此事,谁能想到这位额驸是要带女儿来谢恩,真是奇怪多事,但还是怀疑胤禛地追问:“那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胤禛从容解释:“我自己赐的婚,能不知道么。上次去见过大阿哥,看到他家旁的小间祠堂里有郡主牌位觉得稀奇,后来就顺便想起这位郡主还有个女儿。”胤祥无话可说,只觉得又是自己丢人了,最后低头鼓囊道:“好吧。”胤禛又吻了吻胤祥惭愧的侧脸:“无事,乖,好好把画画完。”拿起那笔塞回胤祥手里,夸到:“画的真好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我发誓,几个库的钥匙都在王那,我自己并没有留钥匙,不经过王允许,我是赏赐不了别人的。”胤祥羞地是快速低声道:“知道了。”胤祥当然心里也知道,从那次交泰殿许诺后,胤禛就将几个库的所有钥匙都给了自己,自己确实藏了起来,并未告诉胤禛位置,为了赏赐个普通小女孩就要砸碎缎库的门,料想也不是胤禛这么实际的人干的出来的。

剩下还有一条奏,称下嫁科尔沁和硕额驸策旺多尔济之郡主故。胤祥画完画,在一边的桌上看到,便与胤禛说了一声,帮着批下遣官致祭。胤祥也算有些印象,但就是想不太起来这策旺多尔济之郡主是谁,便问了胤禛一句,胤禛不知为何,倒是清楚:“裕亲王保泰之女。”虽然郡主早逝是常事,听多了心中也不甚波动,然而胤祥还是心下微微慨叹,王的女儿都要面对嫁与外部的安排,还不如大臣们的女儿,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听胤禛这么清晰地记得,便又问道:“为何皇上如此清楚?”胤禛便回:“近来有些郡主额驸要回京拜祭太后,多少都有些印象。这位应该是前月去世,他们的消息今日才送达罢了。”胤祥知道,如今天下到处有胤禛的人,天罗地网一般,没想到的是,速度能这么快,仿佛全国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被盯着,还能迅速传给胤禛最近的消息。胤祥都不禁再次感叹胤禛真是有太多自己还不能知道的,但也不准备了解,待他旁边就好,便不至于被监视。

胤禛见胤祥问了这问题后,倒是如有所思,还貌似感叹,替胤祥想了想,便又道:“不怕,你三女过几年长大了,我把她留京里。”胤祥摆摆手:“无妨,众人都如此,之前瓜尔佳氏、兆佳氏长女都留京了,总不能再如此不合规矩。你将她养在紫禁城,已是很好。明日我再去看看她。”胤禛听了也一顿,胤祥这人,从来都待人仁慈,对自己却是很严苛,不愿对不住他人,这样的菩萨心思只能叫人又敬又爱又怜。他想清楚的事,倒是自己执着不来的,于是胤禛也就淡淡回了句:“日后再说罢。”将有些单薄的胤祥抱进自己怀里,看着他画好的画:“嗯,真是俊朗。”胤祥一笑:“不知羞,不过,我画的是挺俊的。”

遥远的西宁,亲王罗卜藏丹津、贝勒盆苏克汪扎尔等,率兵四千,抢夺王额尔得尼厄尔克托克托奈等。驻劄西宁办青海事务兵部左侍郎常寿据贝子延信当即发信奏报。近来年羹尧到西宁,延信在城外大迎,邀年将军到府邸一坐。两人到了府邸前街,恰遇见九贝子当街声势浩大逛着,年将军倒能按规矩向前请安。允禟自来到西宁便很是不爽,跋扈非常,然而自在,逐渐还是适应了。今日也是听说年羹尧来了,便来看看,装作遇到,要是能拉拢一下就再好不过了,谁知道胤禛有什么坏心思等着自己。见年羹尧态度不错,免了他的礼,以目示意延信。好在延信不笨,立马邀请九贝子一起进府。于是本来是欢迎年将军的宴会,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特别的是,三人莫名有许多共同话题,允禟貌似一快乐地,当即就送了年羹尧一千两,年羹尧也便突地觉得这个九贝子并不那么烦人,只是倒霉没赢。

正欢畅,突然有加急之信来报罗卜藏丹津作乱之事。延信最为担心,噌地站了起来,无所适从,向两位寻求办法。年羹尧自然从容:“一时半会儿不能如何,你便修书给皇上,问他该如何,他有办法。”允禟听得哈哈大笑,更是喜欢年羹尧这随便性子,赏赞道:“年将军果然和我那皇帝兄长不是一路人,知道凡事不必着急,赶尽杀绝。”年羹尧被夸得开心,自然赏脸:“我看九贝子也是英雄豪杰,如今在这西宁,人们都称‘九王爷’,名声远扬,承让承让。”于是几人很快就忘了这战事,继续欢快饮酒作乐。

延信听了年羹尧的话,当夜就写了折子。果然急不得,又是半月这消息才到了紫禁城。然而实际上,胤禛快了整整十天地得知此信,也知道这几人混在一处的事。几人撞在一起会主动党同,也在自己预料之中,再试探试探,逐个击破,也很容易。所以胤禛并不着急,直到延信的折子在这日到了,才回:“尔宜遣人劝阻,令其和好。若罗卜藏丹津,借此侵犯边塞,则不可不加惩治。此事或尔亲往和解,或遣贤能官员、喇嘛等,往彼和解。尔悉心筹画。与年羹尧商酌而行。”准备看看敌我又会有什么准备便好,吩咐下人次日按照他们相信的速度再发回去。

等批完折子,胤禛发现自己的王子已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便轻轻将他抱起,回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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