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侧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手臂外侧,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肌理跳动。
窗外流光掠过,他们像行驶在静谧的河流中,驶向名为“共同未来”的既定航线。
婚礼进行时
时氏家族位于郊外山麓的马场所拥有的临湖草场,是远离尘嚣的幽境。
八月的天气恰到好处,碧空如洗,几缕白云悠闲地悬挂天际。
湖畔新草如茵,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巨大的合欢树冠撑开一片浓荫,粉绒绒的花絮点缀其间,如同天然的婚礼穹顶。
没有奢华喧闹的排场,没有绵延百米的花架拱门。
草坪中央铺设了一块素雅的米白色厚绒地毯,尽头是一个同样简洁的半圆形仪式台,背景是纯白的纱幔与几株新移栽的、盛放粉色的无尽夏绣球花。
宾客不多,却极精,两家核心的世交、至亲、同事挚友,都是情谊深厚的真亲友。
男士们着装考究低调,女士们裙裾优雅得体,轻声交谈,气氛温馨而沉静。
衣香鬓影间,时淮身着量身定制的深午夜蓝平驳领三件套西装。颜色深邃如子夜星空,完美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衬得肤色愈发冷白。
白衬衫一尘不染,领口系着温莎结同色系暗光丝缎领带。他没有佩戴炫目的装饰,唯有领口一枚小巧的铂金领针,造型是缠绕的藤蔓,是江枳私下请人定制给他的礼物。
他独自站在仪式台边,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沉静如山。
目光平静地望向花房方向,幽深的眼底翻涌着唯有他自己才知晓的惊涛骇浪。
等待,成了此刻最难熬的修行。
宾客席中,时淮的弟弟时衍正了正领带,侧头对他身旁明艳动人的妻子、同为世交名媛的夏瑜低语:“你看我哥那样子,表面风平浪静,手心里怕是快掐出指甲印了。”
夏瑜掩唇轻笑:“那可不?守了十年的宝贝,今天终于能套牢了。”
悠扬的小提琴声像淙淙溪流,在合欢树荫下流淌开来,曲调清雅而庄重。
花房那端,精致的玻璃门扉轻轻滑开。
瞬间,所有的低语和目光都凝聚过去。
江枳没有选择繁复的层层叠叠的拖尾婚纱。
她穿着一袭月牙白的真丝重缎改良旗袍式礼裙。
流畅立体的剪裁,完美贴合着她纤秾合度的身形,从削肩窄腰处延伸下来,形成一道柔婉的流水曲线。
真丝的重感赋予裙摆自然的垂坠感,一步一趋间摇曳生姿。
裙身没有任何钻饰刺绣,仅在前襟斜襟处,用同色系真丝盘扣点缀,左胸位置,一朵用细如毫发的真丝捻线手工绣成的合欢花盛放其上。
粉色的花蕊若隐若现,是整件素净礼裙唯一的点睛,亦是暗喻她姓氏的缱绻符号。
最为特别的是,阳光洒落间,真丝面料流淌着温润如月华般的柔光。
知情者一眼便能认出,那是江家老太太当年出嫁时珍藏的一块顶级苏杭缂丝面料,宋锦缎中的绝品“月华锦”,静置时色若暖玉,光泽内敛;行动处则流光溢彩,光华流转,如月华倾泻。这料子本就罕见,更珍贵的是那份跨越时光的传承意义。
她并未盘复杂的发髻,只是将柔软光洁的青丝松松挽在脑后,用一枚莹润通透的羊脂白玉小簪固定。
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颈间空空如也,只有皓腕上一只冰种飘花翡翠镯子,水色清澈通透,是沈听澜特意在婚礼前日交给她的母亲旧物。
没有华丽的光环,没有璀璨的皇冠。她就那样一步一步,踩着舒缓的乐声,踏着如茵绿草,朝着时淮的方向走去。
身边没有父亲挽扶,只有伴娘轻轻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摆。
素净典雅,风华自蕴。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光的光影之上,既是对过往深情的回应,亦是向未来的郑重起航。
阳光透过合欢树的枝叶缝隙,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月华锦随之变幻出深浅不一的光晕,衬得那朵胸口的合欢花纤毫毕现。
她的目光澄澈而安宁,越过稀落的宾客,越过草地上悄然摇曳的草叶,最终稳稳地、如同磁石般吸附在仪式台尽头那个身着藏蓝西装的挺拔身影上。
那目光,如初见般清澈,却又沉淀了千帆过尽的信任与柔情。
一步,一步。距离在缩短。
时淮的呼吸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微微凝滞。世界似乎瞬间褪去了色彩和声音,只剩下她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和他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
幽深的眼眸中那刻意维持的平静彻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得化不开的、深潭激流般的专注与渴慕。
他看着她身上流淌的月华,看着那朵专属于她的合欢烙印,看着她眼底倒映出的、只有自己存在的星光。
十年隐忍,十年错失,十年的风雨兼程……
所有无法言说的沉重与深情,都在这无声的对望中,凝聚成此刻最沉重的确认。
江枳终于走到了他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站定。
时淮的呼吸清晰可闻。
全场寂静无声,唯有湖水轻拍岸沿,风吹过树梢的沙响,以及远处隐约的鸟鸣。
年迈而慈蔼的主持人,面带温和的笑意,声音舒缓而庄重地在静谧的空气里铺陈开来:
“今天使我们聚集于此,共同见证时淮先生和江枳女士在我们的面前,盛大而又圣洁的婚礼……”
誓词是熟悉的词句,此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凿刻在彼此的灵魂之上。
“时淮先生,你愿意接纳江枳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和她缔结婚约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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