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日子过的总是非常快，不知不觉间开学已经过了近一个月。
在这期间秦鸣飞来学校的日子，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确实像是老师和袁野之前说的一样，有这个同桌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已经进入到三月，天气越来越暖和。学校外的树木开始发芽，上课的时候还能听到鸟鸣。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距离清明假期也越来越近。
学校准备在清明节过后准备运动会，因此提前开始在班里统计同学们要参加的项目。
于憧说，王老师让每个同学至少报名一个项目。虽然乔栖平时也不喜欢运动，但还是需要报名运动会。
她在报名表上看了半天的项目，最后把扔铅球写在了自己的名字后面。
这个运动项目至少不用跑跑跳跳，而且还是运动会上的第一项。参加完运动会，她还能回去班里学习。
于憧把报名表从乔栖手里接过来，又看向秦鸣飞。
他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周围的喧嚣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于憧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他皱着眉头醒过来，一脸不满的抬起头，看到于憧满脸堆笑的问道：“秦同学，你要报名什么项目？”
“不报。”
秦鸣飞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趴下继续睡觉了。
于憧：“……”
“班长，你又不是第一天跟秦鸣飞同一个班。”袁野笑着拿过去报名表，一边在自己名字后面写下几个项目的名称，一边说道，“老秦从来不喜欢参加班里的活动。”
从高一入学到现在，秦鸣飞从不参加班级任何活动。王老师找他谈话几次，他都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了。
后来王老师也就不再强迫他参加活动了。
于憧叹了口气，拿过来报名表，说道：“我这不是例行公事的问一下嘛，万一他真的哪天想参加什么活动呢？”
袁野摇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也不一定，毕竟之前太阳也从西边出来过一次。”
他指的是之前连续两天都来班里这件事。
乔栖不免有些好奇，开口询问道：“他爬树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参加跳高或者跑步呢。”
“你嘴巴这么厉害，也没参加辩论赛。”秦鸣飞闷声闷气的吐槽。
他头埋在双臂之间，显然因为刚才被于憧拍醒有些起床气。
乔栖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继续多说了，低下头做题。
于憧又看了一眼秦鸣飞，叹着气拿起报名表离开了。
这些都被袁野看在眼里。
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的秦鸣飞，忍不住感叹：“你说，这个几乎不来上学的人，怎么这么受欢迎？”
“什么？”乔栖从练习册中抬起头来，疑惑的望向袁野。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鸣飞，凑近乔栖小声说道：“你没看出来班里很多女生喜欢他？”
“啊？”乔栖一脸惊讶。
也可能是她一直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练习册上，从来没注意过班里发生的情情爱爱。只是袁野这么一说，乔栖还是没看出来到底是谁喜欢秦鸣飞。
袁野神秘的笑了一下：“你没看出来就算了。”
她确实不感兴趣，于是又低下头做题了。
大概是两个人的谈话声音有些大，秦鸣飞皱着眉头将眼眸专向袁野。他盯着袁野，闷声嘟囔道：“你少胡说八道。”
“飞哥，你是迟钝啊，还是故意装傻？”袁野坏笑着问道。
秦鸣飞闭上眼睛，无奈的回答：“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当我胡说吧。”袁野笑的一脸灿烂，转过了头。
秦鸣飞早就见怪不怪，再次趴回到桌子上。
他就像是晚上不睡觉一样，白天几乎都在睡觉。
乔栖本来还在做着题，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浮现出袁野刚才的话。她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袁野的肩膀。
他转过头来，她立刻压低声音凑过去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班长和张曼吧？”
她担心秦鸣飞听到了会说自己胡说八道，所以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你还真聪明啊，不愧是城市里来的学霸。”袁野竖起大拇指表扬道。
乔栖嘴角抽搐，想到这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居然喜欢同一个人。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秦鸣飞，他正在睡觉，长长的睫毛还在颤抖，五官精致的如同刀劈斧凿。
她琢磨着，这种长相确实很迷惑小姑娘。
怪不得不常来学校，还能让班上的女生喜欢。
真是造孽啊。
乔栖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
下午放学后，乔栖在班里做完了作业才回家。
毕竟一回家就要看小卖部，没办法沉下心来写作业。小卖部一直经营到晚上八点钟，之后她就回去自己的房间做几道题，玩一会儿手机才睡觉。
在小卖部照看商品的过程中，乔栖总喜欢用iPod听歌，有时候还会一边听着歌，一边随手画画。
大多数时候，镇上的人很少这么晚来小卖部，因此她可以把这段时间当作难得的独处时间。
今天她继续听着歌画画，拿着课本的第一页空白处画画。
最近她用手机看了一部漫画，里面的男主是一位顶流歌手，长相英俊且具有才华。她很喜欢这个男主，因此准备画在课本上。
她画着画着，发现自己好像画的越来越像秦鸣飞。等到画完，她看着纸上跟秦鸣飞眉眼很像的男主，拖着下巴沉默了一阵。
不知道是秦鸣飞太好看了，还是因为自己白天看他看多了。
把这个画在课本上，是不是会被人误会自己暗恋他？
只是自己画了这么久，如果擦掉也有些不舍得。
她正在纠结着，小卖部后面的房门被打开。
乔栖抬起头来，就看到表弟周子熙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试卷，看上去稍显局促。
他是舅舅周凯的孩子，今年上初二。
尽管平日里他一回家就进自己的房间，看上去一副乖乖的样子，但是乔栖知道他都是装的。她见过他在胡同里跟几个男同学抽烟，偶尔还会去街边打电动。
周凯跟舅妈早就离婚了，他现在在面粉厂车间担任车间主任。面粉厂下班晚，周凯和周清芳回到家都八点多了，所以也没什么时间管他。
赵凤向来重男轻女，很宠着周子熙，所以就算是他犯什么错也向来不会给周凯说。
如此一来，周子熙就容易走向歧途。
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除了打招呼也很少说话。今天周子熙主动来找自己，倒是让乔栖有些好奇。
“怎么了？”乔栖摘下一边的耳机问道。
周子熙抱着卷子走过来，抿抿嘴，试探着问道：“姐，你能模仿我爹的字给我在卷子上签字吗？”
他这样说着，把试卷和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的一个写着周凯签名的纸都摆在了乔栖的面前。
乔栖看到上面的分数，不由得两眼一黑。
上面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分，甚至还有个位数的卷子。就算是闭着眼做，也不至于有这么低的分数啊。
这次因为分数实在太低，班主任让他的家长签字。赵凤不会写字，没办法签。如果周凯看到试卷上的分数，肯定会揍他，所以他能想到的就是乔栖。
面粉厂下班晚，赵凤睡的又早，现在整个小卖部里就两个人。
周围一片安静，外面的路灯昏暗的亮着。周子熙的脸被照的忽明忽暗，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我能。”乔栖淡淡的回答。
周子熙脸上满是惊喜，恳求道：“姐，你帮我签字吧！”
乔栖翻看着卷子，随后抬起头来盯着周子熙看：“那你为什么会考这个分数，是因为不会做，还是不想做？”
她眼神中自带压迫感，周子熙也不好撒谎，只能诚实回答：“我不会做。”
初一的时候，周子熙的分数还名列前茅，也不知道怎么会跌到这个程度。乔栖有些惋惜，突然就想替周凯管管这个孩子。
她严肃的拿过来试卷，说道：“我能替你签字，但是你要保证下一次的分数有所提升，否则下一次不会帮你。”
“姐……”
他不敢保证，郁闷的低下头。
乔栖抱着手臂：“你不答应，那我也不帮你签字。”
她也不想看自己家的亲戚堕落下去。
周子熙看着乔栖认真的表情，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抿抿嘴，半晌后答应下来。
她当即在试卷上模仿着连笔字签下了字，将卷子递还给周子熙，还不忘叮嘱道：“如果你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这些题并不难。”
刚才她瞥了一眼，就看出来前面的题大多数都是基础，只有后面的题是拔高题。
听到乔栖的话，周子熙的眼眸闪烁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姐，我现在就有不会的，可以问你吗？”
“当然。”乔栖收起iPod，示意周子熙坐在自己身边。
周子熙拿起卷子坐在她旁边，指着卷子上的题，问乔栖解题办法。
她拿起铅笔在卷子上画起来，仔仔细细的给他讲解。她发现他学的很快，讲一遍几乎就都会做了。
看着周子熙将卷子上的题都学会了，乔栖也就放心下来。
可能下次不会再看到他有这么低的分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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