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三根鸡毛(二)

蒲法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朝旁闪去。

可那牛粪的飞舞速度属实是有些超出蒲法的想象。

“啪”的一声,牛粪不偏不倚地砸到蒲法左肩处,然后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回到了地上。

一股专属于粪便的氨气味朝着蒲法的鼻腔中钻去。

而那罪魁祸首,咱们的卜爷爷已经趁这机会逃之夭夭了。

蒲法僵在原地,分毫不敢动弹。

“呃,走吧,村委会离着近,先回去处理一下。”陈浪看着蒲法衣服上的棕绿色的污渍,同情道。

蒲法刚想接近安慰自己的陈浪,谁知下一秒陈浪连连往后而退。

“别!离我远点,太臭了。”陈浪忙捏住鼻子道。

蒲法的整颗心都快要碎成渣渣了!他可真是个大倒霉蛋!

就这样,蒲法顶着身上弥漫着的让人退避三舍的恶臭,迎着众村民掺杂着同情和嫌弃的复杂眼神回到了村委会。

两人刚走进大门,蒲法就被笔直地站在窗户旁像个门神似的陈村长给吓了一大跳。

陈村长犀利的眼神透过玻璃扫射着两人,那眼神有如实质,仿佛要在两人身上烧出个大洞来。

“你两这么早回来?”陈村长拉开窗户,质问道。

陈浪指了指蒲法左肩上的不明物体,道:“他脏了,换个衣服。”

陈村长动了动鼻子,然后眉头一皱,嫌弃道:“小蒲,我叫你去田里,你是去粪坑里蹚了一圈吗?”

蒲法英俊的冰块脸上充满了绝望,而这绝望在看到身前陈浪颤抖的肩膀和憋不住的闷笑中达到了顶峰。

蒲法刚想解释,谁知陈村长看了看手上的表,催促道:“行行,不用解释了,浪费时间,快去换换,换完快走。”

然后刷的一下关上了面前的玻璃窗户,隔绝了这磨人的大粪味。

“你有带换洗衣服吗?”嘲笑完蒲法的陈浪开口道。

完了!他没有!谁没事带换洗衣服上班啊!

蒲法绝望地摇摇头。

“嘶,那走吧。我那好像还有套干净的。”陈浪道。

蒲法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高兴地跟上陈浪的步伐。

老婆的衣服,老婆穿过的衣服,我穿老婆穿过的衣服。

四舍五入,七上八下。这不就等于我和老婆零距离,不!

应该是负距离亲密接触了嘛!

在这一瞬间,蒲法那颗下着阵雨的心一下子雨过天晴,变得敞亮了起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福报!

谢谢那位卜爷爷,他愿意再被丢几次大粪!

陈浪带着蒲法走进了他的小办公室里,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一件白色短袖汗衫。

“嘶,你先把衣服脱了吧?”陈浪递给他衣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道。

“啊?”蒲法的冰块脸上莫名沾上点红,丹凤眼偷偷地瞥着陈浪。

“你娇羞个什么劲,臭死了,等会这衣服也蹭上了可怎么办?”陈浪嫌弃道。

嘴硬!分明就是借着换衣服的幌子明目张胆地想看一看阔别三年之久的鲜美□□!

还好自己在陈浪离开的这三年里,每天锻炼,顶住都市纷繁的诱惑,保持住自己的好身材。

“快点!”陈浪见蒲法还呆在那里不动,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连忙催促道。

蒲法像是在表演脱衣秀似的,一件夏天穿的简单白T恤,活生生地被他脱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蒲法装作不经意地展示着他充满男性美的身材。

他那壁垒分明的腹肌,恰到好处的胸肌,线条流畅的腰背还不死死抓住这陈浪的视线。

可下一秒,他的头就被件飞来的不明物体给罩住了。

“快穿,别骚姿弄首的,嫌不嫌臊的慌。”陈浪鸟都不鸟他。

蒲法从头上抓下那件白色汗衫短袖,火速套到了身上去。

然后他突然注意到这衣服的胸前画了个巨大的椰子,下面还写着“好甜椰”三个巨型Q版字体,后面跟着个卖萌的颜文字。

这衣服,真的是一点都不符合他成熟精英的形象,而且怎么胸口还有点紧了呢?

不太对啊。蒲法连忙偷偷瞥了瞥陈浪的胸口。

嗯!很饱满,很有料。难道陈浪骗他,这不是他的衣服!?

“这是上次拍椰子宣传照时发的衣服,就穿过一次,你凑合穿一穿。”陈浪看出了蒲法对衣服的不满,解释道。

“哦。”蒲法扯了扯衣服,勉强相信了陈浪的说辞。

“走吧,我们去找找卜爷爷。”陈浪见蒲法换好了衣服,便道。

“去哪里找他?”蒲法道,“这卜爷爷是不是精神状态有点不太正常啊?”

“对,他有阿尔兹海默症,我们要快点找到他才行,不然恐怕要出什么事。”陈浪道,“至于去哪里找,卜爷爷不是说他要找他的小牛吗?当然是去咱村牛经常活动的地方找了。”

两人再次回到村里最深处的那座山脚下,开始往山上走去。

“李伯,你有看到卜家爷爷上这来吗?”陈浪见山上下来个赶牛的大伯,问道。

“哟,浪子啊。你说卜家那老头啊?”李伯停了下来思考道,“我刚刚好像是有在上头看到他,他好像是在逮着牛薅呢。”

“好,谢谢李伯。我们上去看看。”陈浪道完谢,就和蒲法一起往上走。

山上果然有一堆牛兄弟悠闲地晃着长尾巴,在哼哧哼哧地享受着美食。

两人四处寻找,终于发现蹲在一团草丛后的卜爷爷。

“卜爷爷。咱们回家去吧。”陈浪弯下身子,压低声音,喊道。

“嘘!”卜爷爷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朝陈浪道。

“我的小牛。”卜爷爷指了指前头正在吃草的一头小牛犊,低声道。

二人齐刷刷地看向那头小牛犊。

那头小牛犊生得极为漂亮,浑身雪白,毛皮顺滑,缀在深色的牛群中,就像是造物主的点睛之笔一般。

小牛跟葡萄似的黑眼珠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机灵的很。

陈浪朝蒲法使了个眼神,靠近他,轻声道:“你绕到后头去,我们悄无声息,然后前后夹击。”

“好。”蒲法点了点头,放缓脚步朝着后方绕去。

“卜爷爷,咱不急。你待在这里就好。我帮你带回小牛。”陈浪一字一句耐心地跟卜爷爷交代道。

卜爷爷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瞳在听到“小牛”二字后闪过一丝亮光,干瘦得如枯木般的手拍了拍陈浪的肩膀,随后又静静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雪白的小牛犊,嘴角旁堆叠的细纹都盛满了笑意。

陈浪明白了卜爷爷这是把重任交给他了,于是朝着卜爷爷点了点头,抓起地上的麻绳,压低身体,慢慢朝远处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接近正在大快朵颐、毫无察觉的小牛犊。

可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蒲法脚下踩到了一根树干。

那小牛犊被这声音一吓,发现了欲接近它的两个人类。

小牛犊惊慌失措的哞哞叫着,准备逃跑。

蒲法和陈浪上前一扑,堵住了小牛犊的逃跑路线,陈浪趁机往小牛犊的脖子上套上绳子。

而后,陈浪牵着绳子把小牛犊带到了卜爷爷面前。

“卜爷爷,你看看。这是你的牛吗?”陈浪道。

“小雪,我的牛。”卜爷爷彷佛回想起来什么事,眼眶里蓄满了暖意。

他颤颤巍巍地走了上前,绕着小牛犊抚摸它雪白的皮毛。

不一会,他就绕到小牛犊的后臀部,掀开它乱动的尾巴。

“不是!不是小雪。”卜爷爷看着小牛犊的臀部,连连摇头,深陷的眼窝透露出些惊恐和焦急。

他开始有些失控,双手飞舞着,像是在制止着什么人,口中不停呢喃着:“不准欺负小雪,坏人,坏人。”

卜爷爷失控的动作不小心打到了小牛犊的身上,小牛犊受到了惊吓,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挣脱绳索。

陈浪连忙用力拉住小牛犊,制止它失控伤到了一旁的卜爷爷。

“卜爷爷,你小心。”一旁的蒲法连忙上去用双手将失控的卜爷爷拉离小牛犊。

谁知卜爷爷注意到了蒲法,反应就更大了。将刚刚没挥出去的拳头都往蒲法身上打,怒道:“放开我,坏人,还我小牛。”

蒲法不敢还手,怕伤到老人家,就只能生生地受着。

就在陈浪和蒲法两人都陷入莫名其妙的焦灼战时,后面传来了一道怒吼。

“你们在干嘛?偷俺家的小白,是不是找死。”

两人往声源处一看,只见一壮硕大汉挥舞着驱牛鞭朝他们冲了过来。

“误会!误会!”陈浪忙道,“大哥,你要不先帮我安抚下小雪?我跟你解释。”

“它叫小白,不叫小雪。”大汉怒道,“嘶,你?你是村长家的浪子?”

“对,是我。”陈浪道。

“大哥,你先帮我下。”陈浪快要制止不住小牛,忙道。

“行,我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就暂时相信你。”大汉迅速就安抚住了那头小牛犊。

蒲法那边的卜爷爷也因着年事已高,打的有些累了。

蒲法又不敢还手,他就彷佛察觉到自己认错了人,就停下了手。

蒲法叹了口气,薅了薅自己被扯成鸡窝的头发,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带着累了的卜爷爷,朝着陈浪走去。

“大哥,不好意思哈。”陈浪指了指卜爷爷道,“我们帮卜爷爷找他家小牛呢。”

“不是,这卜老爷子家哪来的牛啊?”大汉道,“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红色的,小牛屁股,红色的。”一旁的卜爷爷扯住蒲法,用手比划了块硬币大小的圆,道。

莫非,卜爷爷的小牛屁股上有块红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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