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裴渡才掏出手机，殷勤起来。
“你们女生，研究前任的社交账号啊，研究前任的前任的社交账号啊，研究前任的现任，研究现任的前任……不是很在行吗？”
见裴渡罗列了一大堆，季芮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你们女生！好像我们就研究这些似的，滚！”
“不不不，是我眼见短！”裴渡赶忙解释，为自己说错话道歉，“我的意思是，女孩子对蛛丝马迹比较敏感和细致嘛！！我们男生也特别想知道！但是我们笨，不懂怎么找啊！只能抓心挠肝的。”
季芮这才满意了：“好吧，那你是好奇哪个前任了？”
“不是前任。”裴渡扭捏的说，“是心上人。”
“呸。”季芮恶心道，“你也太土了！现在那叫crush！”
“行行行，夸饰。”裴渡随便她怎么说，“就是帮我研究一下这个人。比如他喜欢什么哇，他什么性格哇……”
“这么认真？”季芮挑眉，结果裴渡的手机，随便翻了翻，“江寻？这是谁啊。”
“看出啥来没？”
“这么无聊的主页，看出来个鬼。”说完，季芮转折了一下，“当然，应该还是能摸到你所说的蛛丝马迹的。”
裴渡给她一个期待的眼神。
“呵呵呵，只要能让我买包买舒服了，能告诉你的有很多哦。”季芮朝他摇了摇手机。
“走！现在就出发！”
“好。”季芮这才乐开了花，“我要去中环商场的那家RS，听说有个很帅的男sales！”
…
“看啊，对面光华又限流了，又来富婆了。”
“好像是直接闭店了。”
“唉，好羡慕啊。”
绮梦的柜姐们个个盘靓条顺，统一身着西装小黑裙，颈间系着印有品牌标志的丝巾，正凑在落地窗前交头接耳。
并不是她们不务正业，而是纵然商场人流量熙熙攘攘，她们诺大的店面也门可罗雀。
几天前，品牌宣传得罪了当红流量小花，她们的品牌正被小花的粉丝们疯狂抵制，一度登上风口浪尖，品牌价值也一落千丈。
不过，就中环广场的这家绮梦来说，销售量低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并不能把锅都推给品牌本身。
店长林善芳是个干练的年轻女人，她长得不算漂亮，却十分端庄，很容易给人可靠又亲切的感觉。
她张开双臂，把姑娘们赶回岗位：“都凑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说完，她也回头看了一眼光华门店的情况，表情有些复杂。
这时候，店里鬼主意最多的小姑娘郁惜儿又凑了过来：“芳姐，对面门店原来的客流量哪里能和我们比。自从那个男sales入职，就不一样了。”
林善芳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无论是绮梦还是光华，都是以女性产品为主，门店销售自然也都是更了解客户偏好的女性。但是大约两个月前，光华突然来了个神之一笔，招聘了一位颇为养眼的男销售，从此门店业绩如同坐火箭，在全国的奢侈品销售圈子都有一定讨论度。
郁惜儿又说：“咱们磨破嘴皮子介绍产品，人家小帅哥叫声姐姐，把顾客哄高兴了，拿几个包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她杏眼微瞪，瞥了一眼对面男销售又高又帅的身影，语气不免有些酸。
帅哥她也喜欢，但是抢业绩的就是敌人。
“咱们也赶紧招个帅哥吧。”她拉住芳姐的胳膊，撒娇道。
林善芳拿她没办法，无奈的笑了笑：“哪有这么容易，男生愿意来做这一行的就不多，还要找个形象好的。”
“唉。”郁惜儿失落的撇了撇嘴巴，去旁边整理摆台上的装饰去了。
不过，林善芳也默默把这个提议放到了心里。
而此时，对面的光华门店vip室里，裴渡瘫坐在沙发上，季芮正在他的旁边花枝乱颤。她身旁站着的男人弯腰与她耳语，胸口小巧的银质铭牌上刻着“程雪松”三个字。
刚才一进店门，季芮就指定让“那位在网上很火的男sales”服务。虽然季芮之前对光华的产品嗤之以鼻，消费不高，但是这姑奶奶一身大牌和霸气的气势，一下子就把全门店的工作人员都震住了，赶忙把一个高挑帅气的男人推了出来。
“小姐您好，很荣幸为您服务。”本来以为一个俘获了一众富婆姐姐芳心的男销售应该和夜场的头牌一样骚里骚气，但没想到程雪松人如其名，是个带着几分清冽的男孩。
季芮早就刷到过姐妹发来的近距离视频，看到真章之后更激动了。
完全就跟她想象的一样！
特别纯的一个小男生。
她太喜欢了。
季芮胳膊上挎着个小包，勾勾手指，有些调戏意味的说：“来，给姐姐介绍一下这一季的新品。”
裴渡：……
他真不想承认自己和这个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妖娆女人是姐弟。
就在这时候，程雪松探究的看了裴渡一眼，担心自己的贴心服务冒犯到顾客的男伴。
这眼神意味很明显，裴渡为了表姐的体验感，赶忙避嫌说道：“放心，你随便介绍。我估计你推荐的，我姐都会拿下。我负责买单。”
“好。”程雪松腼腆的笑了笑，脸上的期待更显得这孩子真诚。
他低声拉住另一个销售姐姐：“芊芊，帮我准备vip室。”
而后转而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对季芮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先看看外面的这些。”
季芮：“好呀好呀。”
裴渡汗颜：小心流哈喇子！
不过为了老姐的面子，他只是在心里想想。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小男孩拿起一个包包：“姐姐，这款是我们品牌的经典款，有……”
季芮：“包起来。”
程雪松拿起一个手镯：“姐姐，这件首饰是咱们门店的代言人同款呢。”
季芮：“包起。”
程雪松又拿起一件外套：“姐姐，这件衣服质感特别好，和你的气质也很搭。”
季芮：“包。”
“姐姐，你看这条项链……”
不等他说完，季芮就扭捏小跑到他面前，撩起头发：“来，给姐姐亲手戴上。”
“嗯……好。”程雪松红着脸，小心翼翼的给季芮戴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季芮的肌肤，就跟触电似的，赶忙给她鞠躬道歉。
裴渡看着这情景，说不出的浑身难受：怎么感觉这男生，茶茶的呢。
倒是季芮十分满意的看着镜子，忍不住感叹：“你推荐的我咋都这么喜欢呢。”
不等她开口，裴渡抬手：“这个不用包了，标签剪掉，直接戴着吧。”
“懂我。”季芮高兴道。
程雪松深谙裴渡是付钱的那个，也时时照顾裴渡的感受。听到他指挥，立马点了点头，垫着丝巾为季芮剪掉标签。
两人在外面逛累了，又去vip室看新款，季芮直接趁着这个机会买到手软。
不是为了包，只是为了雪松弟弟的业绩。
就这一下午的时间，宋雪松拿到的提成估计可以买辆不错的车。
等季芮买的有些累了，他也没有继续追着季芮推销，反而是跟店长申请，专门给季芮开了瓶香槟。
“姐姐，今天下午特别开心。”宋雪松一边弯腰给季芮倒酒，一边真心实意的说。
刚才开香槟的时候，几滴酒液不小心沾湿了他的几丝刘海，现在在季芮面前轻轻摇晃，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季芮用全部的自控力捂住嘴巴，才没有化身尖叫鸡。
太！值！了！
她现在有买下整个店的冲动。
“哎，打住。”裴渡赶紧拦住季芮，“说好帮我忙的呢，先兑现承诺。”
“早就帮你侦查好了。”季芮嫌弃的看了一眼裴渡，觉得此刻的弟弟十分不值钱。
她把手里的手机甩给裴渡，屏幕上显示的也是一个微博主页。
“这是谁？”裴渡有些一头雾水。
“仔细看他的头像。”
一只手绘猫猫头……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但裴渡却找不到头绪。
季芮拿出自己的手机，又把江寻的主页调了出来。
“这家伙藏得有点深，但是我在江寻五年前的第一条微博评论区发现了这个账号的身影。”说着，季姐姐十分专业的拿出提前截好图的证据，“可能是刚出道的时候还不怎么有底气，所以江寻用这个小号给自己评论了一句‘支持’。此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和江寻这个账号互动过。”
“这也不能代表他一定是江寻的小号吧。”裴渡有些不理解这两件事之间微弱的联系。
“所以我让你看头像！这笔触，这构图，这含义，一只猫猫一条闲鱼，明显是同一个人画的！再加上两个账号的ip相同，登录时间交错……”
“情侣头像啊？他有对象了？！”完全不懂艺术的裴渡心中警铃大作，终于顿悟道，“可是我不想当小三……”
季芮：“算你还有点道德。但我更倾向于，江寻是个自己和自己用情头的小学鸡。”
她给裴渡看“忧郁困困猫”的最新一条微博，手指点了点照片边缘露出的建筑一角。
“这不是中环广场吗？”
裴渡接过手机，仔细端详那条0点赞，0评论的博文，因为太过认真，眉头微微皱起：“他还没离开粤城。”
太好了，裴渡心下一喜。
季芮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从来没见过裴渡会对一个人这么认真。
她好奇道：“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别告诉我，你是这个十八线小明星的梦男，还像个私生一样扒人家的联系方式。”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正的江寻的账号，裴渡迫不及待的逐帧分析，都没时间搭理自家亲姐了。
“靠那啥认识的。”没做思考，说出来的话完全不过脑，裴渡敷衍道。
季芮：“哪啥啊？”
裴渡：“一、夜、情。”
“啊？！”
听到这么炸裂的对话，程雪松倒的酒差点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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