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姐姐吧,不从沈杄这轮,你和许峙差不多大,他一直这么叫我。”
典染的随和让纪钟歆放松了许多,同性相处对她来说还算容易。
沈杄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再回来时带回一盏温茶,放下后对聊的甚欢的小姐妹说道,“心儿加一下染姐的联系方式吧。”
他语气柔和,听起来还是像吩咐,“染姐把许峙推给她,心儿帮小叔把餐费还一下。”
“为什么?”两道女声异口同声。
手机没电了的借口沈杄屡试不爽,典染目光如炬地注意到他的手指按压到音量键,屏幕毫无展示,她的执行力也快了起来。
“欺骗也算犯罪呦,沈老板。”典染调侃道。
沈杄冲她挤眉笑道,“感谢提醒,看来我已经把学过的法律忘的差不多了。”
深谙的朋友间,一来一回交谈,蕴藏的意味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纪钟歆迟迟不肯动弹,她注视着标为“Rose”的昵称,她的选择如同蜜蜂采撷般慎重。
赵雅楠回家时,沙发上的老爷子像是掉进了电视里,许峙则陷在窗边的摇椅里望天。
手机扣放在胸口有规律的起伏,场面和自己刚出去不久的小外孙女贴在女婿身上听心跳差不多。
赵雅楠开口逗趣道,“怎么?学你姐夫提前演练呢?”
许峙放空的思绪被抽回,扭过头前他舒展了眉心,讨喜地走来,“舅妈辛苦了。”
赵雅楠嗔怪地缩紧下颌,把大包小裹递给许峙搬进厨房,转身来到沙发给老爷子的茶壶添上热水。
“爸,不是我说您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你迷上看偶像剧了呢?小情小爱的在您眼里不幼稚?”
“成熟就不是爱了。”
老爷子撇撇嘴,“过去的人能定半边天,那是心里没有挂念,父母包办,政商结合,哪有感情可言,我这一辈子从艰难困苦的日子走过来的,电视里演的那红色情怀早融进骨子里了,我比剧中人更能感同身受,他们体验了我的人生,我还不能体验一下现在年轻人的生活了?”
程家的老一辈于建国前开始从商,资本大多转换成房产,而后战争爆发的年代随即为祖国提供免费的避难场所。
新中国成立再历经数十载置身于服务行业,现主要以酒店经营为主。
老爷子程鑫早几年退出商场,陪女儿程晗在国外静养,大权顺移到许峙的舅舅程不昧手中,现如今程老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和刺激便搬回了西港。
这间老宅是许峙爷爷家的祖产,也是程晗的彩礼。
许家历代为兵,程老和许老结识在战火纷飞的曾经,凭借过命的交情,两家儿女联姻,于是有了许峙。
程老爷子的一辈子大起大落,眼下他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白天夜晚忙追剧。
一想到业务繁忙的丈夫,赵雅楠心都是疼的,她出生于普通家庭,虽享受荣华富贵,但还觉得所谓的日子平平谈谈才是真。
钱,物质之物有多少都不嫌多。她每个月拿着固定的退休工资过得十分满足,要是程不昧也退下来,两口子顾小养老也很快活。
看到许峙绕到前厅,赵雅楠没憋住心里话,脱口而出,“这么大的摊子也不知许峙哪日才能分担。”
有时候,藏起来的心结一旦解开会再添新的。
老爷子闻言,瞬间没了看剧的兴致,招呼许峙,爷孙俩上楼进了书房。
“你舅妈的妈别在意。”程老拍了拍外孙的肩膀宽慰,“你舅舅扛了半辈子了,还能再等你几年。”
许峙眸色黯然地看向他最亲近的长辈,无奈道,“外公,我十几岁时你就这么说,想必您和舅舅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年了吧。”
程老轻轻叹了一口长气,苍老的身躯,无力似的下沉,他摸索到椅子后坐下,缓了缓才迂回似的带许峙寻找希望。
“学校的保送名额决定下来了吗?”
许峙茫然的神色变得烦躁,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要不起意外之喜。
救人一命,许峙并没有留名,是受难者家属辗转打听后找到了学校,这件事因此人尽皆知。
学校觉得脸上有光,于是承诺保送许峙本校读研,可他志不在此。
实现财富自由的很难再有研究学问的心思。
似乎许峙不同,他在盘算着事情,矛盾又神秘。
唯有程老认可孙儿的决定,哪怕始终知道他在费神地另辟蹊径。
程老爷子:“其实你还可以出国深造一下,国外也有不错的学习条件。”
许峙释然一笑,“算了吧外公,镀了金边的乌龟说到底还是王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得吃社会苦。您的话我认为某些时候可以适当的听取一下。”
时间会让人增加阅历,慢慢也失了看人的准确性。
许峙表像的无所谓成功松散了淤在老爷子胸口的闷气。
“你小子,什么时候听我话去体验一下年轻人的感情生活就更好了。”
爷孙俩说话间,许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一条好友添加申请,吸引着两个人的视线。
“这小心心是谁啊?”程老兴奋地敲着屏幕上的白色emoji发问。
许峙收回手机,十分淡定,“朋友的……亲戚。”
程老:“介绍给你相亲的?”
“外公,人家还是个小女孩。”
面对老头的追问,许峙有些无奈,“我好意思耽误人家?”
“什么叫耽误?这女孩是沈杄的那个小侄女吧?我看过那丫头的照片,好看的嘞,孙子你要是把握不住人家那么好的姑娘,可别怪我老爷子不认你这个孙子。”
程老激动地扬了扬没什么威慑力的手掌。
许峙装作害怕,逃出了书房后才解开锁,来不及接受那条好友申请,周身的一切被屏幕上映出的人制约。
第一次,透过他的镜头看到纪钟歆。
她仿佛阴天里百无聊赖间偷偷探头的光源,潮湿的水汽形成的薄雾围绕着她,敛收了她的锋芒。
日哺之时,暖黄色让室内关了明亮,他摊开的掌心留住了太阳。
许峙满脑子都是沈杄蛊惑的言语:“要不要再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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